第129章 第 129 章(2 / 2)

他不敢再往火上澆油。

於是此時出現的最鶴生,簡直就是個專程送上門來供他指摘的對象。

“我說小姑娘,他們兩個是你朋友?”

“是的……很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本來就是在店裡打架的人不對,作為在場唯一與宮雙子有關係且理智尚存的正常人,最鶴生心虛不已。

“哈——你難道覺得這隻是給我添了麻煩的程度嗎?”老板的怒火終於有了宣泄的地方,他立刻扯起嗓子,“你知道他們嚇走了我多少客人嗎?!你們這群小孩難道當我不要做生意不要養家糊口的?!”

“真的非常抱歉……我會付給您相應的賠償金的……”

“賠償金?你怎麼不說再賠付我和我的客人們精神損失費?!”

最鶴生被吼得一顫。

她有點想哭。

倒不是覺得委屈。

而是真的老老實實地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該賠付給老板和其他客人們的精神損失費。

那毫無疑問是一個會讓高中生感到絕望的天文數字。

最鶴生十分無助。

她現在還真沒有那麼多錢幫闖了禍的宮雙子墊付……

“做錯事我會道歉,添的麻煩我也會賠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冷眼注視著他們,仿佛隻是作為事不關己的觀眾的宮侑終於開口道,“但得理不饒人的話還是少說點吧?她和這事一點關係也沒有。”

“那就成熟一點!像個男人一樣!”

也許是從最鶴生那裡得了底氣,老板和剛才不敢勸架的模樣判若兩人。

他氣勢洶洶地將分割廚房和就餐吧台的木質長台拍得震天響:“有本事在外麵打架!有本事彆讓身邊的人為你們道歉操心啊兩個臭小子!”

最鶴生驚恐。

她好怕宮侑和宮治一起站起來拎起老板的衣領。

不過更讓她驚恐的還在後頭。

被罵成這樣的,宮侑和宮治居然老老實實地坐著沒動。

不得不讓她懷疑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千萬不要再衝動起來闖什麼禍了。最鶴生的願望很虔誠。

而神明大概也聽到了她虔誠的禱告。

宮侑和宮治不僅乖乖被罵了一頓讓老板解了氣,還相安無事地一起走出了店門口。

他們沒在店門口打起架……

這可太好了。

可她還是不敢鬆開宮治和宮侑。

她寧願再挨他們兩個一人一拳,也不想看到這對雙胞胎當街鬥毆。

被人拍成視頻發到網上會出大問題的吧?!

搞不好會禁賽誒!!

“冷靜了嗎?”她問他們。

“我一直很冷靜。”宮侑嗤了一聲,扭了扭自己的手腕。

最鶴生的力氣不大,但他覺得自己沒法掙脫,這不是捕獸夾,而是某種隻要看見聽見就能致幻的陷阱,連放手這話都令他說不出口。

但宮侑還是說了:“快點放手!”

她不放開他,也就肯定也不會放開宮治。

“那你們不要打架。”最鶴生不安地強調,“你們保證!”

“他不打我,我就不打他。”宮治如是說。

“這話我原原本本還給你。”宮侑冷笑著,餘光又瞥見陰魂不散的怪童。

“牛島君,看彆人笑話有意思嗎?”

如果宮侑願意去學習一下怎麼好好說話,最鶴生相信宮夫人是很願意出這個錢的。

不過話雖如此,但宮侑本人其實並不介意和最鶴生一起成為他人眼中的主角。

牛島若利沒有回答,甚至沒多給宮侑一個眼神,隻是徑直地望著站在他們中間充當防爆網的最鶴生。

老實說這種不動如山的沉穩氣質是宮侑沒有的。

他人生中第一次感覺彆人的沉默將自己襯得聒噪。

可偏偏這時最鶴生鬆開了他們。

果斷地像一根斷了線的風箏那樣迫不及待地掙脫了他的束縛。

你要飛到哪裡去?

他盯著她。

妄想把獵物攬進視線織成的網裡。

還有。

這是第幾個又打排球又和她認識的人了?

清瀨最鶴生的交友範圍難道是全日本高中排球部的部員嗎?

他想這麼問她,卻又完全沒有立場這麼問她。

因為就算得到了答案又能怎麼辦?

他又不是——

“侑,低頭。”

“乾嘛?”

“你腦袋上還有麵條——或者你自己弄下來?”

“……我看不到,你幫我。”

他低下頭,把自己的腦袋伸了過去。

“那治你自己擦一下臉,還有劉海。”

“嗯。”

討厭的宮治,連聲音也是那麼多餘。

“你們兩個下次生氣,在遊戲裡對決不好嗎?輸掉的人就做五十個俯臥撐……不過你一身豚骨拉麵的味道聞起來還是挺好吃的。”

最鶴生一邊嘟囔,一邊用濕紙巾清理著他的頭發。

“我還沒吃午飯呢……”

“你運氣好才能看到我們兩個打架。”他不知道哪來的驕傲勁,“在稻荷崎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奇觀。”

“傻逼。”

宮治罵他,清理效果也甚微,但宮侑的心情就是變好了。

從這個角度能看到女孩根根分明上翹的睫毛。

宮侑一根一根地從右往左數。

她眨眼就很容易讓他之前的計數工作化為烏有。

不過沒關係。

他很樂意重頭再來。

甚至很樂意故意用比正常呼吸更重一點的鼻息吹得她眨眼。

“好啦。我儘力幫你弄乾淨一點了。”

她退開一步,揉了揉眼睛。

宮侑的心情就又像坐著過山車經過了一次向下再往上的過程。

就連惹人厭的牛島君……也還是沒能變得順眼。

宮侑眯起眼,首次正正經經地打量麵前與尾白阿蘭一同入選“全國前三”的主攻手。

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的存在感太強。

即使甘願沉默也還是能讓一直在刻意忽視他的最鶴生再次麵向他:

“牛島君。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他眨了眨眼,極其平靜,“你忙你的就好。”

“我忙完了。”最鶴生乾癟地回應著,“我要走了。”

“好。”牛島若利又說,“下次見。”

最鶴生又低頭看向了地麵。

宮侑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這對話算什麼???

當他不存在嗎???

一直抵著上顎的舌頭被放到虎牙下,尖銳的痛感傳來的同時,宮侑做出了一個決定。

“——清瀨最鶴生。”

“你想好了嗎?”

“什麼?”

她望向他。

無知又無辜。

他慢條斯理地吐出每一個字音,像是有無限的耐心,傾注了無數愛意的溫柔,以確保能聽見這句話的風、樹葉、螞蟻、還有人,都能聽懂。

“我那天跟你的告白,你到現在還不給我回複是什麼意思?”

“還是說我能把剛才你對我的舉動當做回複?”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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