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2 / 2)

這可一點都不相稱。

直到赫斯的飛機落地之前,琴酒都是這麼想,但在見到多年不見的赫斯後,他身上的變化讓琴酒都為之沉默。

同時也有些許好奇,到底是怎樣的經曆讓這個童年的夥伴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赫斯微笑著低下頭,旋轉食指上的戒指,我隻是知道了信仰對一個人來說有多重要而已,它或許無形無影,卻像是空氣之於人類,麵包之於人類一樣,隻有擁有信仰的人才值得我認真對待。

基安蒂忍不住嗤笑∶你難道想說沒有信仰的人就不能活下嗎?

不,赫斯眼底流露出涼薄,這個世界上大多是庸人,他們任務隻是無知無覺地活著,完成每個階段該完成的事情就足夠了,就像主的森林裡不光是需要茁壯生長的樹木,也需要勤勤懇懇搬運養分的螞蟻。

聞言,在場的黑衣組織的人都皺了皺眉,他們當然是沒有什麼宗教信仰的,但沒有人願意自己被比喻成螞蟻。

當然在場的各位是不同的,赫斯的目光看向琴酒,就像我跟之前這個房間裡的人說過的一樣,信仰並非局限於神明,隻是能夠拯救各位的人生、生命和靈魂,指引你們前進並願意為之付出所有代價的事物,都是你們的信仰。

或者你們理解為夢想也可以。

它拯救了你的靈魂嗎?琴酒舉起酒杯,酒杯的杯口輕輕往上抬了抬,遙遙示意赫斯的方向。

當然。赫斯微笑著道。

你應該知道,我離開美國後去了中東的戰場,接受了一段時間的訓練,然後帶著一把槍被丟在了戰場。不過那裡雖然戰況還算激烈,和我之前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同,就是殺人和被殺而已。

基安蒂的嘴角抽了抽,沒什麼不同嗎。

作為組織的一員,她早些年也被拉去戰場鍛煉過,哪怕是現在對她而言那都是地獄般的一段時間。

每天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確認自己有沒有缺胳膊斷腿,空氣中的硝煙和鮮血的味道連綿幾日不散,如果是剛打完一場小型戰役,那麼隨便出去逛一逛都能在路邊找到一些斷指殘骸,或者乾脆是無人收斂的士兵戶體。

在這個道德感無限被壓製的邊緣地帶,殺人的罪惡感會在最短時間內被消磨,而作為戰場上的點名殺人專家,狙擊手幾乎是每個戰役都兼具集火目標和死神鐮刀這兩個位置。

總之,哪怕是殺人如麻的基安蒂都短時間內再也不想回到那個鬼地方了。

但在這個男人嘴裡,戰況最激烈的中東戰場就和新手村是差不多的地方一般,平淡地道∶我在這之前找不到特彆想要活下去的理由,不過也沒有什麼想要自殺的理由,隻是如同行屍走肉地活在這個世界上,麻木地接受命令殺人罷了,直到我在一次任務途中遇到一隊奇怪的人。

他們即使在氣溫高達40度的天氣依然用黑布包裹身體,領頭的每走一段距離就對著天空做出一個祈禱的動作,不過這和當時的我沒什麼關係,雖然好奇他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但我還是要執行自己的任務—-不放任何一個人靠近這一帶。

但這一次任務我第一次失敗了。

專心聽故事的基安蒂很捧場∶你輸了?

赫斯看了她一眼∶對,領頭的人身材很瘦弱,個子隻到我的胸口,他從黑袍裡伸出的手臂我可以用一隻手就把他折斷,近身格鬥的話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但他卻會使用一種神奇的力量。

伏特加想起之前三觀震碎的一幕,脫口而出∶超能力!?

全場安靜了一秒,基安蒂還沒來得及嘲笑伏特加,就看到赫斯淡定地搖頭∶並不是,那不是類似超能力或者異能力的存在,而是一種魔法。

說著,他看向伏特加,伏特加看了一眼琴酒,見他點頭後掏出手.槍遞給赫斯,赫斯打開保險,麵無表情對準自己的手掌開了一槍。

子彈懸浮在距離手心一厘米外,紋絲不動。

基安蒂和科恩瞪大了眼睛,不過他們更多想到的是傳說中橫濱那邊的異能力者,但是看了一眼琴酒,覺得他沒有必要,也不可能在琴酒麵前說謊。

當時他就是用了這種類似的能力,我根本無法對他展開攻擊,甚至被一種奇怪的力量束縛在原地,我原本以為這就是生命的終點,但下一刻,這個遠比我要強大神秘的男人朝我屈膝下跪。

‘:::

''拜托了,我們隻是為了去到朝聖旅途的終點,隻要讓我們到達那裡這條命你可以隨意拿去,但至少現在請放過我們。''

朝聖者的話語似乎又一次浮現在赫斯的心頭,而他現在也記得當初的那份從心裡冒出來的疑惑和好奇。

在他的人生中,永遠充斥著殘酷的叢林法則—弱肉強食,弱者向強者臣服並理所應當地被剝奪一切,弱者向強者屈膝的場景並不少見,但現在打敗了他的男人是一個比他還要強的強者,為什麼會甘願向他這個弱者屈膝,並且還是以生命為代價。

無法理解。

這對於當時為了活下去而剝奪生命的赫斯來說是完全無法理解的行為,他從出生以來第一次冒出如此強烈的好奇心,他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能夠值得這個男人付出自己的生命和靈魂作為代價。

於是赫斯同意了這則交易,並且親自護送他們到達旅途的終點,但在那裡的景象深深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

那是不應出現在地球上的東西。

赫斯甚至分不清那是動物還是植物,但他一眼就能知道這是遠超認知的邪惡之物,它血紅色的根須紮根於這片大地吸取養分,為此周圍直徑十米的地方變成了沙漠,它的樹於不是正常的棕色而是人體血肉一般的顏色,肌肉鼓動,血管就是深入大地的根須再不斷為它輸送營養,赫斯甚至能夠看見樹枝頂端張開布滿獠牙的嘴,它嚴格來說還是個幼苗,上麵隨風搖電的葉片看上去像是觀察周圍的眼睛。

這遠超正常人類認知,然而下一刻更加震驚的事情發生了,那些被黑布包裹的人像是瘋了一般朝那怪物跑去,一邊跑一邊拔出了匕首或者槍.械傷害自己的身體,鮮血灑滿了一地,在樹苗周圍形成一個血池,他們就像是圍繞著聖樹狂歡的瘋子,在死前臉上還帶著祥和的微笑。

最後活著的人,也就是那個領頭的微笑著將一把匕首塞入赫斯的手裡∶來吧,來吧,按照約定我的命你可以親手取走,但請讓我長眠於袍的身旁。

他牽引著赫斯往樹苗的方向走,赫斯一時驚訝到失去了言語,甚至沒有察覺到領頭的力氣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大,等回過神赫斯已經來到樹前一米的地方,腳底的位置已經被鮮血淹沒,領頭主動握著他的手腕,將匕首尖銳的這一段對準自己的脖子。

我從第一眼就看得出來,你是一個沒有目標的男人,你的人生充滿迷霧,但沒關係,是你的話,一定能看出神的偉大。

說罷,他毫不猶豫將匕首送入脖頸,鮮血灑滿了赫斯一臉,他卻仿若未覺般盯著眼前怪異的樹。

他看到有什麼東西從周圍獻祭的人身上升騰而出,圍繞著樹身旋轉,一切陰森詭異仿佛正在向神聖轉變,似乎有什麼聲音在他耳邊喃喃自語,無數禁.忌的知識塞入他的腦海。

這一瞬間,他突然理解了這些人的執著。

這一瞬間,他仿佛找到了人生真正的意義。

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迎接袖(卡巴拉)的誕生。

作者有話要說∶我腦子在碼這張時∶赫斯∶試圖安利

琴酒媽媽護雞仔似的把所有人擋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