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呼嘯而來,吹得窗牖晃動不已。
房中未燃燭火,隻火盆中的木炭畢剝作響,映出些光亮來。他闖進來的那一瞬間,褚瑤偏過頭去瞧盆中燒得通紅的木炭,竟在想他和木炭哪個更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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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湛感受得到她的緊張,於是給她時間適應,順便將她的小臉掰回來:“看著孤,隻想著孤……”
褚瑤想,應該是自己的臉更灼人吧,連帶著耳根子都在隱隱發燙。
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呢?
好像是半年之前了,在他們和離前一個月,他最後一次以陸少淮的身份回陸家,隻待了不到三日,便又匆匆離開。
在這之前他顧及著她剛生完鳴哥兒需要休養身體,一直沒怎麼碰她。
那次他回來的時候時候鳴哥兒差不多九個月大,她的身體也已經調養得差不多了,雖然比不得生孩子前充盈,倒是比之前豐腴了許多。
他自看到她時,那雙眸子便隱隱有些壓不住的欲意,天還未完全黑透,便拉著她去了臥房。
他們聚少離多,夜裡的第一次總是急切了些,幸而後麵還會有兩三次,能叫她嘗著其中滋味。
這一次亦然。
他也許久未曾碰過女人了,身下是她是她噙著薄霧的水眸,是她嵌著煙霞的軟腮,是她微張的檀口中的吟哦,更是她情動時仰起的雪頸……
讓他意猶未儘。
於是第一次如約而至。
窗外的風越刮越大,雪越下越密,他將軟成春水的她翻過身去,自身後擁住了她。
驀的瞧見枕上洇濕的水團,才發現她竟在落淚。
“怎麼了?”他停下來,長臂自她身前穿過,握住她瑩潤小巧的肩頭,輕輕婆娑,“是孤弄疼你了?”
她將臉埋在散開的烏發中,終於得了空隙深深喘息:“是那木炭不好,煙氣熏的我眼睛疼……”
“這裡沒有好炭,委屈你了。”
他憐惜著她,又不想輕易放過她。
暮色四合時,外麵的風雪似乎小了一些。
褚瑤出了一身的汗,倒也解了幾分溫熱之症,隻是還未恢複氣力,棉花似的軟在床上不想動彈。
裴湛穿衣下床,找來毛巾給她擦拭。
“發髻都散了,”褚瑤懶懶道,“這裡有梳子麼?殿下給我梳頭。”
裴湛笑道:“你這是在使喚孤做事?”
褚瑤理所當然道:“殿下得了滿足,為我做些事情不可以麼?”
他俯身問她:“那你可有滿足?”
嗬,男人,總是分外關注這種事。
她輕聲“嗯”了一句:“有一點吧。”
“隻一點嗎?”這顯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她方才明明也失了態,一聲大過一聲,竟還嘴硬隻說有一點?
他趁著擦拭的機會捏了捏她:嗬,嘴硬的女人。
褚瑤離開時雪已經鋪了滿地,腳上依舊是來時穿的那
雙鞋子,不過已經烘乾了許多。
想到裴湛蹲在地上幫她烘鞋襪的樣子,不免就想笑。
隨即又想到明日就要離開京都,便又笑不出來了。
承奉司的大門在身後緩緩關上,褚瑤回眸望了許久,才慢吞吞回到馬車上,倚在車廂上沒一會兒人便暈了過去……
褚瑤離開皇宮不久,裴湛便被從承奉司被放了出來。
靖南王再有兩三日便能抵達京城,皇帝的意思,還是傾向於讓他這個做太子的去迎接靖南王,更顯真誠。裴湛卻是不願,推辭說這幾日有私事要忙,正打算告假三天。
皇帝一聽是私事,便板起臉來:“有什麼私事,能比靖南王的事情還重要?”
裴湛說:“阿瑤回綏州了,鳴哥兒一時不能接受,如今情緒敏感,易哭易鬨,我這個做父親的自要好生安撫,免得他日後心裡留下些毛病……ˇ_[]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鳴哥兒如今已經一歲半了,有些事情似懂非懂,褚瑤走得匆忙,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肉眼可見的患得患失起來。白日裡總賴在他懷裡,晚上也要他摟著,夜裡哭醒了鬨著要娘,誰也哄不住,唯獨他耐著性子多哄些時候,才能哄好。
皇帝自是不悅,讓他不要因小失大。
裴湛無聲冷笑:“父皇不心疼自己的兒子,還不許我心疼自己的兒子麼?”
皇帝微怒:“朕予你厚望,自是對你嚴厲了些,不過是讓你在承奉司反省幾日,你怎的還委屈上了?”
“父皇要罰兒子,兒子隻是隻能認罰,可阿瑤何其無辜,孫大儒又何其無辜?”裴湛自承奉司出來之後,才知道褚瑤執意要離開這裡,不僅僅是因為他被關進了承奉司,更是因為母後用孫大儒的事情要挾她。
他派人去檢查孫大儒的馬車,那車轅不是無故斷開的,有人事先將那車轅鋸開了九分,再用同色的蠟油封住切口,晾乾之後,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孫大儒年老體弱,本該頤養天年的時候,若非他執意請孫大儒來宮中授課,他老人家本不會遭受這樣的傷痛。
“你為了一個女人竟敢質問朕?”皇帝氣得罵他逆子,“你給朕滾出去!這幾日彆來朕跟前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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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湛回到東宮,心境很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