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 3(2 / 2)

他對她築起冷硬的堡壘,禁止她進入他的世界。

吃完飯,秋瑜披上外套,送裴析出門。

回到家後,她衝了個澡,正要睡覺,卻被陳側柏一把攥住手腕。

她心一跳,生出一種複雜又矛盾的感覺。

既希望他審問她和裴析的關係,又希望他維持現狀,一個字都不要問。

秋瑜不知道自己露出了怎樣的眼神。

反正,陳側柏與她目光交彙後,一字未說。

也有可能是,他原本就不想問。

他一手撮住她的下頜,另一手扣住她半濕的頭發,俯身吻了上去。

她至今還記得,那天他的呼吸,冷得嚇人。

自從2050年起,社會上各種古怪的基因病就層出不窮,陳側柏可能是遺傳了某種罕見的基因病,才會在情緒激動時,體溫不升反降。

秋瑜之所以對那天記憶深刻,除了對自己的自作多情尷尬不已外,也有陳側柏冷到極點的體溫的原因。

她屬於體溫偏高的那類人。

於是,一冷一熱之下,她直接被逼出了淚光。

他的眼神是冷的,呼吸是冷的,重重吮-吸她的唇時,交換過來的唾液也是冷的。

仿佛一條森寒凶狠的蛇在她的身上絞-緊,她感到令人心悸的冷意,甚至覺得自己的生命力在被吞食,被汲取。

不過,令她頗感快慰的是,她終於在他的眼裡看到了一絲清晰可辨的狩獵欲。

也是第一次,她看見他那麼激動,額上、脖頸、小臂都暴起青筋。

原以為他們的關係會在那天以後,邁入一個全新的階段,沒想到第二天,他就離開了嶼城,前去加州出差。

要不是兩天沒看到他,她甚至不知道他有出差的計劃。

他那天那麼激動,並不是因為嫉妒,也不是因為突然對她生出了狩獵欲,僅僅是因為離開嶼城之前,想要釋放一下壓力而已。

就像他們重逢時說的那樣,婚姻裡合作的意義大於相愛的意義。

夫妻生活也是一種合作。

沒人會對合作夥伴的異性朋友吃醋。

她的尷尬、不安、不舒服、莫名的矛盾與期待……全是在自作多情。

那天以後,秋瑜不再對裴析的親近感到赧然。

反正她和裴析隻是朋友關係,彆人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秋瑜把槍插到腰上,關上後備箱:“這天氣不出汗才怪了,晚上也有三十多度,也就是你……”

話未說完,她的動作僵住。

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再度襲來。

這一回,窺視者的視線變得冰冷、不悅、狂躁。

“他”直直地盯著裴析搭在她肩上的手,像是要將那隻手臂撕扯下來。

更可怕的是,她好像能感到窺視者目光的重量。

當“他”狂躁不悅的情緒加重時,目光也在變重,冷冰冰地壓迫在她的肩頸上。

她肩頸那一小片皮膚,都被“他”的目光壓得發麻發僵了。

就像被死人的手掌捏了一下後頸,她整個人寒毛倒豎,體溫迅速流失。

酷熱難耐的盛夏傍晚,她居然硬生生出了一身黏膩的冷汗。

按照前幾次的經驗,這種被窺視感,很快就會消失。

可直到她和裴析走進餐廳,窺視者都始終牢牢地盯著她。

秋瑜肩頸那一小片肌膚,已經徹底麻痹了。

她伸手碰一下,都有一種被針紮似的刺疼感。

不是她的錯覺?

窺視者的目光真的有重量?

什麼亂七八糟的。

秋瑜撐著額頭,驚疑不定地想,究竟是她撞鬼了,還是跟誰的目光發生了量子糾纏?

這時,裴析叫來侍應生,含笑說:“可以把這裡的溫度調高一些麼,我朋友好像有點冷。”

“好的,先生。”

不知是否她的錯覺,裴析為她叫來侍應生的一瞬間,窺視者的目光變得更加沉冷,帶上了一絲意味不明的譏諷與不屑。

秋瑜很難形容這種感覺。

她總覺得,窺視者在譏諷她偷-情。

可她偷哪門子情了?

再說,她就算偷-情了,跟你這個偷窺的有什麼關係?

秋瑜難得有些焦躁,想罵人。

“小秋?小秋?”

秋瑜勉強應了一聲:“在。”

“老是魂不守舍的,還在想你的采訪?”裴析溫聲說,“彆想了。既然公司叫停了這個項目,就說明已經轉到另一個級彆去了。永遠不要質疑公司的決定,你知道質疑的後果。”

秋瑜快瘋了。

裴析話音落下以後,她居然聽見了一聲冷漠而輕蔑的輕笑。

這一聲冷笑,似乎貼著她的耳朵發出,如電流般直擊她腦頂。

最要命的是,她好像感到了窺視者冷笑時的氣息,濕冷而短促,拂過她的耳垂,令她一陣戰栗。

如果說,被偷窺、感到窺視者目光的重量,還能勉強用科學理論來解釋。

這下,就真的是撞鬼了。

秋瑜攥緊拳頭,強忍住全身發冷的悚栗感,說:“……我知道。”

裴析突然不作聲了。

他微微低頭,專注地看著她。

窺視者也看她,一動不動。

一道是麵對麵的目光。

另一道目光則完全未知。

不知方位,不知距離,不知身份,充滿了令人畏懼的非人感。

秋瑜被看得頭皮發緊。

與此同時,裴析緩緩出聲問道:“……小秋,你今天心情不好,是不是因為陳側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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