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 7(1 / 2)

秋瑜衝完澡, 剛好看到陳側柏回來。

他似乎也剛衝完澡,沒有戴眼鏡,額發有些淩亂地搭在眉骨上,見她從浴室裡出來, 微微眯起眼睛, 瞥了她一眼。

秋瑜記恨著他做完就走的行為, 瞪了回去, 掀開被窩鑽進去, 沒跟他說話。

陳側柏頓了一下, 像是不解,但沒有深究。

他擦完頭發,戴上眼鏡, 坐在她的身邊, 拿著一個平板,似乎在瀏覽什麼。

因為芯片行業高速發展,專門研發和生產平板的公司越來越少,平板的款式還停留在十多年前, 一塊超薄的全透明屏幕。

秋瑜看了一眼,全是密密麻麻的實驗數據。

她更不高興了。

如果是平時, 她根本不會在意這種事情。

但現在, 不知是裴析那番挑撥離間的話起了作用,還是一種莫名的委屈心理, 她覺得自己有資格發一下脾氣。

秋瑜一把抓住陳側柏的手腕。

觸感寒涼,刺得她的手指麻了一下。

陳側柏轉頭,露出一個略有些疑惑的眼神。

秋瑜湊過去,把下巴擱在他的掌心上。

陳側柏頓了兩秒鐘,順勢握住她的下頷:“怎麼了。”

她剛衝完澡, 發梢有些潮濕,襯得一雙眼水盈盈的,又甜又媚。

他像是掌住了一隻撒嬌小貓的下巴。

陳側柏完全無法抵禦她故意露出的嬌態,無意識掐了一下她圓滾滾的腮頰,又迅速鬆手,將目光轉到彆處。

秋瑜卻捉住他的手腕,一定要把下巴擱在他的手掌上。

她不僅眼睛像貓,動作也像貓,不停用臉頰輕蹭他的掌心。

陳側柏被她蹭得從手指到脊椎都麻了,很想扣住她的腦袋,把她推開一些,最終還是輕輕撓了撓她的下巴,音色冷而低啞:

“到底怎麼了。”

秋瑜眨巴著眼睫毛,用兩條胳膊攀住他的肩膀,慢慢湊近他的臉龐。

陳側柏麵上無任何波動,卻重重攥了一下拳頭,喉結滾動著,繃出極其分明的下顎線。

秋瑜卻沒有吻上來。

她輕含了一下他突起的喉結。

陳側柏倏地伸手,扣住她的後頸,低頭看她,眼神極冷極深,翻滾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應該是不悅吧。

畢竟被她打擾工作了。

秋瑜挑釁地看了回去,手往下。

果然,和他的目光一樣變得又冷又硬。

目的達到,秋瑜起身撤退,朝他露出一個甜美又惡劣的微笑:“沒怎麼,就是想告訴你,這幾天你一個人睡吧。”

說完,她笑吟吟地望著他,等他問為什麼。

誰知,陳側柏什麼都沒有問,隻點點頭,平聲說:“好。”

明明有反應,他的態度卻仍然冷漠至極,連詢問一句都吝嗇,像是無論她做什麼說什麼,他都無所謂。

秋瑜斂起笑意,真的生氣了。

她從衣架上取下睡衣外套,轉身走出臥室,“砰”的一聲摔上房門。

她摔上門的一霎那,陳側柏閉上了眼睛,片刻後,猛地睜開。

他的神色沒有明顯變化,瞳孔卻在急劇縮小,化為兩條窄而尖銳的細縫。

如同令人悚然的冷血掠食者睜開了眼睛。

秋瑜不會知道,他剛根本無法跟她正常對話,腦中一直在機械性地演練捕獵行為。

——鎖定,突襲,劫持,咬喉。

每一種捕獵行為的對象,都是她。

他還想像狼蛛一樣,把這間臥室塗滿絲漿。房門用一層又一層的絲網封住。消滅任何可能會窺伺她的存在。冷酷原始的排他性放大到極致。

他在變成動物界的捕食者、進攻者和掠奪者。

陳側柏取下眼鏡,用力按了按眉心。

他不知道這一係列變化,究竟是進化,還是退化。

如果是進化,他會變成什麼;如果是退化,他又會變成什麼。

最關鍵的是,他能否遏製這一係列變化?

……抑或是,這根本不是進化或退化,而是他那病態汙-穢的本性,正在逐漸暴露。

因為太過卑劣,連他自己都覺得陌生。

·

秋瑜好幾天都沒有跟陳側柏說話。

像是又回到了剛結婚的時候。

那時的他比現在還要冷漠,如同住在同一屋簷下的陌生人,非必要不跟她說話,甚至不跟她在同一臥室睡覺。

不過一開始,秋瑜也不知道怎麼麵對他。

她對他很有好感,覺得他長得好看,氣質清冷而不可接近,但要說喜歡,又談不上。

跟他結婚,一方麵是因為合適。

另一方麵,是劣根性的好奇。

在褻-瀆-欲方麵,女人和男人沒有任何區彆。

裴析說,陳側柏想要褻-瀆她。

秋瑜卻覺得,是她想要褻-瀆陳側柏。

她想知道,這麼冷漠的男人,如果成為她的丈夫,會不會變得跟平時不太一樣。

新聞稱他為“本世紀最聰明的人”,雖然有公司刻意造勢的成分,但他的確比大多數人都要聰明,氣質也孤秀拔絕,尤其是穿上大白褂以後,整個人顯得更加清致挺拔。

讓人想要扯開他打得一絲不苟的領帶。

秋瑜最後也確實扯開了他的領帶。

在他們第二次接吻——結婚第一次接吻那天。

她受不了這種喪偶式婚姻,讓廚師上門,準備了一桌有機法餐,再點上香薰和壁爐。

秋瑜一直以為家裡的壁爐是擬感壁爐,有專人來點燃後,才知道是真壁爐。

木柴是白蠟木,發出劈劈啪啪的燃燒聲。她在橘紅色的火光中,等到了陳側柏回家。

他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精心營造氛圍,麵露愕然,頓了片刻,才抬手去解領帶。

她立即站起來,大喊一聲:“彆動!”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陳側柏冷峻的臉上露出近似茫然的表情。

現在回憶起來都想笑。

當時的她也是笑著走過去,一隻手勾住他的脖頸,另一隻手扯掉他的領帶,自下而上地瞅著他:“陳先生,你有沒有覺得少了點什麼?”

陳側柏沒有說話,任她扯掉了領帶。

秋瑜記不清彆的細節了,隻記得,他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了很久,像是在重新審視這段關係,又像是在判斷能跟她親近到什麼地步。

足足過去一分多鐘,他才伸手一把摟住她的腰,低聲反問道:“你覺得少了什麼?”

秋瑜明白,這是一個同意更進一步的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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