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奈在法國這幾年一直過得悠閒,鮮少早起,這一次因為譚諾來,她起了個大早曬被子,給她更換床品,她沒忘記譚諾上學的時候隔三差五過敏的事。
後來見譚諾犯困,她也心安理得地睡了一覺,沒想到這一覺睡到了六點多。
許奈第一時間看到了手機上譚諾的信息,又趿拉著拖鞋走到了譚諾的房間外,窗簾被拉了起來,她看到裡麵沒什麼光亮,隻以為譚諾還在湖邊閒逛,要麼就是也回來睡覺了。
許奈正想著給譚諾打個電話,沒想到就接到了孫庭譽的電話。
他說他來了,想問一下民宿的位置,想給譚諾一個驚喜。
許奈本來因為譚諾來找孫庭譽,孫庭譽卻放她鴿子對他有些意見,但現下看他又追了過來,還是滿意地點了一下頭,心想,還好你來了,不然譚諾看著離出牆也不遠了。
她報完地址以後,就聽到孫庭譽說他離得很近,走過來不到十分鐘。
“你在安納西湖邊嗎?”許奈剛想說,他說不定能看到譚諾。
就聽到譚諾房間傳來的尖叫聲。
許奈一時間懵了。
如果不是因為下一秒就聽到了一個男人低沉又壓抑的聲音,許奈還會以為譚諾是一個人在diy。
她幾乎是瞬間將話筒捂住,退了幾步對著孫庭譽說,“你慢慢過來,不急。”
掛掉電話以後,她打譚諾的電話,沒有人接……許奈幾乎是當機立斷地打了房間的座機。
許奈還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朋友的男朋友要來捉奸了……還好,這一次電話終於被接起。
“你男朋友來找你了,孫庭譽就快到了……”許奈說。
聽到許奈說孫庭譽就要到了的時候,鐘屹還在那裡,他讓譚諾咬他的脖子,像發了瘋似的。
孫庭譽來了,孫庭譽來了。
譚諾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瞬間直起,鐘屹還在裡麵,她卻立刻和他拉開距離。
那裡也分開了。
譚諾手忙腳亂地將座機的聽筒放回到座機上,但是因為手有些脫力半天都沒有對上位置。
鐘屹呼吸很慢,原本有些發熱的身體在這一刻冷卻,目光也是。
“他來了?”他問話的時候平靜,沒有一點即將被人撞破的緊張感,事實上孫庭譽還不是一般的人,他是他的朋友。
譚諾真的要瘋了,“對。”
她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做壞事,報應就來得那麼快。
一通電話將他們之間旖/旎的氛圍打破。
“快點穿衣服。”譚諾胡亂地拿過桌邊的紙擦了擦,身上今天出門穿的衣服不知道被丟到哪裡去了,她煩躁地想要將睡衣套到自己的身上,卻發現自己穿反了。
鐘屹自始至終旁觀著她,就好像剛剛那個和她極儘親密的人不是他。
兩個人之間的一切似乎也已經隨著那一通電話消失了。
鐘屹終於起身,開始穿衣服。
穿好後,他站到了譚諾麵前。
他麵容冷峻,但是為她穿衣的動作卻溫柔。
“這麼著急?”他問。
他問話的時候,理了一下譚諾已經發皺的衣領。
譚諾現在有一種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的感覺,她欲言又止地看著他,但是什麼也沒有說。
“你怎麼一點也不緊張?”
“為什麼要緊張?”
這時,門被人敲響。
譚諾神經繃緊地站在原地,就聽到許奈的聲音,“是我,你們好了嗎?”
譚諾鬆了一口氣,“好了。”
她沒說話,理好衣服以後開了門。
鐘屹看到了譚諾的衣服就在床角,但是,他低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後什麼也沒說。
許奈還有心情對她擠眉弄眼,“算了,我給你換個房間吧。你把東西都拿上。”
許奈說話的時候也隻是瞟了一眼鐘屹,她對他沒什麼好臉色,她的朋友出軌那是沒什麼,但是他作為孫庭譽的朋友還跑來做這個女乾/夫,就是個十足的壞人。誰知道人家一眼也沒看她。
譚諾心想,也好,這裡確實不能睡了。
她將自己的東西胡亂地塞進行李箱裡後,最後看了一眼桌上的那朵小花,還是將它拿著放進了睡衣褲子的口袋。
走到門口時,鐘屹就站在她身後的陰影處一聲也沒有出,事實上,在她們收拾東西的兩分鐘裡,他一直漠然地置身事外。
譚諾直覺自己應該和他說些什麼,但是,許奈推著她,“求你了,彆看了,趕緊的。”
譚諾沒有再回頭,許奈將房間的門也關了起來,將鐘屹與她徹底隔絕。
走到了屋外,她才聽到許奈戲謔地開口,“行啊小譚諾,我是有這個覺悟,打算在你摘路邊野花的時候幫你向你男朋友遮掩,但你行動力是不是太快了一點?我一點準備也沒有。”
譚諾腦子一片混沌,“我也不知道……”
她也沒想到鐘屹就這樣出現在愛情橋下。
許奈看她一臉糾結,安撫道:“行了,你有點出息,不就出個軌嗎?沒被男人發現那就不算偷。”
她把譚諾塞進了隔壁房間,這一層的套房隻有這三間,再去樓下的話,許奈怕她們會撞上孫庭譽。
譚諾都沒有時間去思考,鐘屹現在還在隔壁。
“你不是說男人就隻有掛在牆上還有灑在骨灰盒裡才是老實的,出了軌的男人全都下賤,就應該被絕育。”
“對啊,但是你是女人啊。”許奈點頭,理所應當地說,“女人出軌,那是當代女性的楷模。”
譚諾想笑,但是她現在笑不出來。
她直覺自己現在就像小時候不小心做了一件壞事,在和父母自首前,不斷從朋友那裡得到安慰,“你其實沒做錯什麼”,“這根本什麼都不算。”
她發現自己的劣根性原來遠超出她的想象,隻是幾天的功夫,她就和鐘屹搞上了。
搞上之前,她還在心裡怪孫庭譽,都是因為他沒有來,她才會被引誘,但是現在他來了……
許奈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其實很懂她,譚諾和孫庭譽的感情不是假的,所以譚諾現在才會這樣。
她拍了拍她的背,隻跟譚諾說:“孫庭譽快到了,你如果不打算和他分手,那就趕緊調整好表情,不然你不用承認,他都能看出來有鬼。”
話音剛落,譚諾聽到了門口的腳步聲。
譚諾不安地站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鐘屹來了。
鐘屹還在隔壁,他隨時可能會出現。
怎麼辦怎麼辦?
她還沒能做好表情,就看到孫庭譽風塵仆仆地站在了門口。
“寶寶。”他就像他們第一年在一起時,他趕回來陪她過年的那樣,一如既往地出現了。
譚諾心裡一陣發酸。
她的臉有些不受控製地皺了起來,許奈已經走了過去,“那個,你終於來了,今天寸步不離地陪了你女朋友大半天,下麵交給你了啊。”
孫庭譽從包裡拿出一個盒子。
“尼斯機場買的,諾諾麻煩你了。剛剛記錯了房間號,還以為是隔壁,差點要敲門,就聽到你們的聲音。”
許奈乾笑了一聲,接下後,問:“我說錯了,隔壁已經有人住了,今晚一起吃飯?”
“好,我請客。”
屋子裡隻剩下譚諾和孫庭譽兩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昭示這裡一切都是清白且光明正大的,許奈特意將窗簾都拉開。
這裡的落日時間也隻比尼斯早一點點,夕陽還沒有下落,屋外還有一絲光,燈也被打開。
譚諾隻覺得自己無處遁形,但是麵上還是笑著。
她一笑,孫庭譽也笑了。
“你最近怎麼回事?都不對我發火了,”孫庭譽走到她身邊,“我不陪你,讓你一個人來安納西,你都不生氣嗎?”
譚諾先是搖了一下頭,很快又點頭。
“生氣。”
所以,她是因為生氣才會跟鐘屹做那樣的事。
孫庭譽看得出來她的臉有點不自然的紅,伸手就要摸,譚諾僵站著沒讓自己退開。
“臉很燙。”孫庭譽說,他說著話將自己的額頭靠到了譚諾的額頭上。
“嗯,因為感冒了。”她笑了一下,不去想不久前在隔壁房間發生的讓她全身潮紅的事。
“我就知道,”孫庭譽從手裡的袋子裡拿了一盒退燒藥還有感冒藥,今天早上他就有所懷疑,但是當時沒那麼嚴重,好在他來了。
“我不在,你肯定不知道吃藥。”他拿出體溫計,“還有,今天有沒有曬到,曬後修複要不要塗?”
譚諾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她忽然覺得,孫庭譽還是沒有來最好,這樣她心裡不會有這樣的折磨感。
“沒曬到。”她說。
孫庭譽想給她量體溫,正準備把她衣服的扣子解開一個,譚諾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忽然抬頭吻住他。
這個吻讓孫庭譽措手不及。
譚諾不知道剛剛做的時候,鐘屹箍住她肩膀的時候有沒有在那裡留痕跡,應該是沒有的,但是她害怕。
孫庭譽低下頭,就這樣勾著她的舌頭親了她一會兒。
“好了好了。”他隻當譚諾是在跟他撒嬌。
“我來給你燒點水,要吃藥。”
譚諾靠在他胸口,“吃過了。”
“真的?”
“許奈給我的。”她記得鐘屹端杯子讓她喝水吃藥的畫麵,他讓她傳染他,“而且,已經不那麼熱了。”
譚諾輕緩地呼吸,真的沒有那麼熱了。
孫庭譽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想起她最近的熱情。
“最近好像很想要。”
“可能,因為月經要來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譚諾回憶了一下,確實是這樣,過幾天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