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2)

盛世明君 木蘭竹 17779 字 4個月前

劉蕁回到成都之後, 就感受到了大臣們愛的折子。

天啦,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折子。

劉蕁忍不住抱怨司俊:“你不該改進紙張的, 你看, 如果他們寫竹簡,就沒那麼容易了。”

司俊道:“且不說紙張早就出現了,就算用竹簡, 他們也會上折子。到時候你就要擔心一下會不會被竹簡埋掉的問題了。”

劉蕁被司俊的話噎住了,超級垂頭喪氣。

司俊拍拍劉蕁的肩膀道:“至少隻是上折子,還沒有當眾抱著你的大腿哭,你就知足吧。”

劉蕁抖了抖, 更加垂頭喪氣。

實際上益州的官吏們不是不想抱著皇帝陛下的大腿哭, 隻是想著皇帝陛下這次立了這麼大的功勞,自己去哭一場, 好似有點太過了,怕會打擊皇帝陛下的的積極性。

如果他們知道,因為他們這一次的縱容,劉蕁心想大家不熟的時候,反應都這麼不痛不癢, 熟了以後肯定更加縱容他, 心裡對這次“離家出走”毫無壓力,他們現在一定會上演撞柱子的十八種方法。

然而他們不知道啊,所以劉蕁就這麼被他們放過了。

司俊就沒這麼輕鬆了。

雖然李昂幫他做了很多工作, 李昂離開之後還有公宇,但仍舊有許多工作需要他自己完成。

劉蕁作為還在學習政務的皇帝, 工作就是幫幫司俊打下手,順帶聽司俊講課。

司俊一邊乾活還要一邊給劉蕁講解,一心二用更忙了。

劉蕁在其中也學到了許多。

一州不治,何以治天下?劉蕁看著益州那些麻煩事,嘟著嘴,嘴唇和鼻孔之間夾著毛筆,滿臉嫌棄麻煩的樣子。

司俊看著劉蕁這滑稽樣,疲憊都好似稍稍消失了一些。

劉蕁道:“反正現在沒人,我變成貓給你當手腕墊如何?用毛筆寫字手腕得懸空,實在是太累了。你不發明一下鋼筆鉛筆什麼的嗎?”

司俊道:“炭筆等這些硬筆可以推廣給民間,用於民間記賬等用途。就以陛下的名義推廣吧。”

劉蕁挑眉:“你還真是無時無刻不想著給我增加聲望呢。”

司俊聽出劉蕁話中開玩笑的意思,也開玩笑道:“這是臣該做的,陛下不用謝。”

劉蕁“噗嗤”笑道:“那我就笑納了。彆皮了,你還想在這裡忙多久,那麼多下屬,你還真準備自己親力親為,把自己忙死嗎?新招來的兩個苦力,你不用一下?”

司俊道:“剛來益州就待在身邊,提報太過對他們也不是好事。”

劉蕁道:“誰讓你提拔他們了,就讓他們當秘書而已。沒職位的。”

司俊驚訝。

劉蕁比他還黑心啊,讓人白乾苦力不給升官?

劉蕁笑眯眯道:“我覺得他們反而會來感謝咱兩,覺得咱兩對他們太好了。”

司俊放下筆,歎氣道:“陛下說的是。”

果然,劉蕁比自己更適合這個位置。

劉蕁鼓起腮幫子,道:“就咱們兩人在,你還要說陛下嗎?”

司俊無奈笑道:“小草。”

劉蕁得意的勾起嘴角,心裡跟灌了蜜似的。

他就喜歡小夥伴用無奈低沉的聲線叫自己小草的樣子,渾身都麻了。

沒想到自己還是個聲控呢,上輩子怎麼沒發現自己還有這愛好。

司俊道:“小草,你是不是無聊了?”

他知道劉蕁這幾年一直被關在宮殿裡,沒有任何自由可言,雖然係統小屋可以給他以心靈上的慰藉,但畢竟地方也不大,劉蕁離開京城之後,就不太喜歡待在一處。

隻是他現在事情太多,推廣新作物、接待投奔的人、和荊州眾人的磨合、以及虎視眈眈的其他勢力,都壘在了他麵前。他實在是沒辦法陪劉蕁四處逛逛,可他又不放心劉蕁一個人出遊。

在荊州,他就放劉蕁離開視線半日,劉蕁就去打了個群架,順帶撿了兩個人回來。就算是在益州,在成都,他也擔心劉蕁會不會被不長眼睛的人傷害。

司俊知道自己這種心態有點保護過度的嫌疑,可劉蕁還在這麼小,在現代社會,還是個初中生,他怎麼保護都是不為過吧。

劉蕁道:“是有些無聊。不過沒關係,我還坐得住。以後在宮殿會一待幾十年,現在就閒不住,以後怎麼辦。”

聽著劉蕁這麼說,他更心疼了。

司俊想了想,道:“過些日子就是重陽登高節了,我雖沒時間,但可讓其他人帶你去逛逛。”

劉蕁道:“你不去?那我在這陪你。大好的節日”

司俊道:“重陽我也會設宴,隻是不去登高。我在成都這麼多年,附近也都逛膩了。何況,我無論去了哪裡,他們都能認出來。小草就不一樣,大可以微服私訪。”

劉蕁道:“說得好像你偽裝之後能被人認出來似的。”

雖這麼說,劉蕁還是心動了。成都周邊景色他都沒見過呢。比如九寨溝之類。

劉蕁問道:“從這裡去九寨溝有多遠?”

司俊哭笑不得。在現代社會,開車都需要八個小時,你說有多遠。

司俊道:“若是蕭悅和楚銘所說的九寨溝,現在還是蠻荒之地,離成都估計還有好幾日路程。”

劉蕁遺憾:“那就等你有空了,咱們再去問大橘要一張地圖,跟著地圖去吧。”

司俊開玩笑道:“小草可是想在那裡建立行宮?”

劉蕁立刻搖頭:“我兩偷偷去,還是把那地方留給後世開發吧。咱們這麼一弄,樹也砍了,池子也填平了,後人就看不到原汁原味的九寨溝了。更重要的是,建行宮多花錢啊。我遲早要回京城,那裡就荒廢了,多浪費。”

司俊見劉蕁這麼認真的解釋,哭笑不得:“小草,我隻是開個玩笑。”

劉蕁使勁點頭:“開玩笑好,你可千萬彆學了那些世族們奢華的壞毛病。你跟咱們這群現代人這麼久了,怎麼就沒學到我們的節儉呢?”

司俊挑眉:“節儉?”

你是說要給楚銘買小島度假的肖晟節儉,還是給蕭悅買宇宙飛船的樂正元節儉,還是集全國工匠之力做鋼琴的宿誼節儉?

好吧,這口鍋宿誼不背,這是他爹的鍋。

劉蕁繼續點頭:“對,節儉。”

司俊失笑:“好吧,節儉。你看我像是奢侈的人嗎?”

劉蕁想了想,道:“我家小孩最棒了,當然不是!阿爸的教育絕對沒問題!”

司俊嘴角抽搐,上手扯住劉蕁的臉頰軟肉:“哼?你再說一遍?”

劉蕁無辜:“我什麼都沒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是一隻可憐的貓寶寶。”

司俊使勁扯了一下,道:“再開玩笑,就校場見。”

劉蕁揉了揉臉頰,委屈道:“好吧好吧,越大越不可愛了。”

司俊沒好氣的瞪了劉蕁一眼,劉蕁笑嘻嘻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玩啊?”

司俊道:“明日吧,我先安排一下,你想每日出去都成。”

劉蕁道:“每日出門還是算了。我就一星期出去兩三天,剩下時間還是給你打下手。”

司俊道:“你學的都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就是些重複的事,不需要這麼著急。”

劉蕁笑眯眯道:“熟能生巧嘛。而且我心疼你,想多幫你一點不成啊?”

司俊心裡歎氣。劉蕁這張嘴怎麼這麼甜,再長大些,不知道有多少男女會為他癡狂。他上輩子可沒點亮嘴甜情話滿分這個技能。

等等,他怎麼想到情話上了?

司俊扶額。他一定是被係統裡那三對基佬荼毒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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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蕁為了不讓其他人認出他,帶的都是新人。

即,他裝成孔瑾的子侄,還帶上了陳文和翟陽。

陳文和翟陽來到成都之後,一邊養傷一邊做著文吏的活,逐漸熟悉益州這個官場。

這兩人雖傲氣,但也知道徐徐圖之,不可能一來益州就躋身上層。

至少他們兩已經在皇帝那裡掛上號了,而且皇帝還交給了他們任務,他們每日工作結束回家後都挑燈夜讀,從史書中尋找可以借鑒的方法,在豪族還沒有投靠皇帝之前,就操|著結束亂世之後,抑製豪族的心。

這兩人來到益州,看到益州老百姓和官吏的狀況之後,對皇帝信心空前膨脹。

在這亂世中,益州已經是華夏大地的一片樂土了吧?

他們沒想到的是,沒過一月,皇帝陛下再次召見了他們兩,目的還是跟他們一起溜出去玩。

嗯,受寵若驚的同時,他們兩又很是哭笑不得。

陛下是不是太調皮了些?

“聽聞州牧忙得腳不沾地,陛下怎麼還有心思出來登高?”翟陽笑道。

劉蕁裝作沒聽懂他話中試探,實話實說道:“我也就隔一兩日出來透透氣,平時還是得給他打下手。”

雖然翟陽的確存了試探的心,看是不是州牧要架空皇帝,引誘皇帝去玩樂,聽劉蕁說給州牧“打下手”,還是哭笑不得。

陳文對司俊很有好感,和司俊在路途中的交流,讓他堅信司俊絕對是忠臣中的忠臣。他聽劉蕁這麼說,立刻道:“陛下,可千萬彆如此說。”

劉蕁道:“啊,我這不是說順口了嘛。你們又不是外人。我沒接觸過政務,子傑正手把手教我呢。我看著子傑那麼忙也心疼,就給他打下手也是自願的。我和他誰跟誰呢,誰注意這麼多。好吧好吧,彆用這幅表情看我,我知道在外人麵前裝的像一點。”

孔瑾苦笑:“州牧和陛下還是一如既往親密。”

劉蕁道:“那是自然。我被關在皇宮那麼多年,性子坐不住,子傑心疼我,讓我出來透口氣。我等會兒還要帶禮物回去呢。對了,聽子孟說,你最近工作太努力,現在特意給你放假,不準你工作了,不用謝,這是我該做的。”

若司俊在這裡,肯定會說,小草,你皮一下很高興嗎?可惜司俊不在這,孔瑾是個老實人,還真的道謝:“謝陛下關心。”

劉蕁道:“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你也是,元長也是,禹川也是,我交給你們的事很重要,但也不是讓你們立刻就完成呢。朕已經等了六七年,也不在乎多等那麼一時半會兒。現在形勢一片大好,你們也不用太著急。哦,對了,等會兒可不能說漏嘴了。我叫豐嵐,豐收的豐,山嵐的嵐,字……沒有字,我年輕,沒表字也正常,嗯嗯,身份是氣華或者元長的子侄,還是禹川的朋友?”

翟陽道:“為何輪到臣就是朋友了?”

劉蕁道:“我看你很調皮的樣子,哪像能成為人長輩的樣子?我感覺你心理年齡……嗯,我是說靈魂年齡,說不定比我還小。”

莫名被懟了一臉的翟陽一臉迷茫。

陳文忍笑,道:“禹川的確看著還小。”

孔瑾和這兩人不熟,隻微笑著,沒有搭話。

雖然他們三人都是新人,但三人所去的部門不是同一個,陳文和翟陽暫時還住在一起,所以交流多一些。孔瑾就和他們兩幾乎沒什麼交往了。

不過雖沒來得及有交流,三人算是神交已久了。

或者可以說,現在所有想投奔皇帝陛下的人,都對孔瑾“神交已久”,嫉妒其能得到皇帝陛下親自邀請,很想和他好好“交流”一下,比比誰更厲害。

孔瑾也知道自己仇恨拉得有點高,因此平時閉門謝客,處事很是低調。

他本憋著一口氣,決定韜光養晦,立下功勞後,其他人自會認可他。他想,皇帝陛下回成都後一直沒有召見他,應該也是給他時間。

誰知道皇帝陛下突然來這麼一出,邀他一同登山。

雖不遭人嫉妒的人是庸才,這樣被架在火上烤,孔瑾也很無奈。幸虧還有兩人與他分擔此事。

隻是陳文也就罷了,翟陽看他眼神,明顯心裡也是不服氣。

孔瑾還覺不服氣呢。陳文名聲在外,若對他有質疑也就罷了。這翟陽之名,他從未聽說過,這人是真的有才華,還是單純狂妄,他也想見識一下。

三人各有心思,陪同變裝後的劉蕁來到成都郊外山坡上,登高賞菊。

成都風景秀麗,周邊山坡即使沒什麼名氣,景色也十分宜人。

益州局勢穩定,成都城內自然聚集著不少達官貴人。成都的秋季雖算不上秋雨綿綿,但也以陰天居多,有個萬裡無雲的好天氣也算比較難得。

劉蕁心想,還好現在沒什麼霧霾。要等到後世的成都,那冬季基本上難以見到藍天白雲,全是霧霾天。穿越到沒電沒網的古代,也就隻能用環境優美空氣清新來自我安慰了。

孔瑾、陳文、翟陽三人沒有偽裝,不過大概是三人剛來不久,也可能是現在益州上下都很忙碌,同僚都在上班的緣故,雖踏青的人不少,並沒有人認識他們。

三人穿戴都較為簡樸,路上還遇見一起被人超車鄙視嘲笑的事。

孔瑾三人不動聲色,也不知是真不在意還是準備暗自記下,秋後算賬——若是鄭直這小心眼,肯定是會秋後算賬的。劉蕁卻一臉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