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2)

盛世明君 木蘭竹 16476 字 4個月前

荊州出現青蓮教的時候, 司俊也受到了消息。

可以說, 他突然增加的工作量, 就有青蓮教的一份功勞。

華國的宗教並不掌權, 無論是佛教還是道教,在政治上,都有一種超然的感覺。特彆是道教, 愛信信不信滾,不要打擾我飛升,成了後世網絡上的熱段子。

但,在華國曆史中, 華國的宗教也經曆了想要掌權的階段。

曆代鎮壓的各種教起義, 以及各式各樣的滅佛行動,讓宗教掌權的萌芽被掐滅, 不然華國也不知道會因為宗教成為怎樣的社會。

蕭悅所在華國曆史以及宿誼穿越的時代中,有五鬥米教,有依托宗教的黃巾軍——隻是宿誼所穿越的時代天師道後來被宿誼宿大神棍截了胡,天師變成了宿誼的專屬稱呼。

司俊所在的這個時空也不例外。他這個時期的宗教和這幾個宗教起義軍類似,都是柔和了黃老學說加上民間傳說故事, 忽悠底層民眾同勞同得, 推翻王朝,建立宗教和政治合一的政權。

這些宗教起義軍的名字都會選一個玄乎的,黃巾軍嚷著,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青蓮教嚷著的正好相反, 是黃天已死蒼天當立。

如果按照五德始終說,青蓮教的人還算有文化一點。

五德始終說來源於戰國陰陽家。其中代表人物鄒衍認為,土、木、金、火、水“五德”可以代表萬事萬物,也能代表曆史更替。

自漢武帝之後,承認漢朝乃是土德。那麼克製漢朝的,就是木德。他們之所以取名為青蓮教,就是用青蓮來代表木。

雖然他還沒穿越,看到這個說法的時候,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青蓮好像是水生植物。

但是,好吧,在古人看來,植物都是“木”,而且就算不對,青蓮教也的確沒有取代漢朝。

不過係統中的小夥伴們在得知此事之後,一個個腦洞都比他大。

楚銘和蕭悅拋出了什麼洪荒三清,什麼淨世青蓮;蕭悅直接拋出曆史,說他們那個時代,清朝有個不成器的宗教也叫青蓮教,比起同源的白蓮教差遠了。

當然,白蓮教的曆史也比青蓮教悠久一點。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宗教總是要加個顏色再加個植物——這植物十有八九是蓮花,撞名也是正常。

這些設定暫且不提,反正青蓮教一度給司俊造成很大麻煩,但麻煩延續時間並不長。

黃巾存在了近十年,張角以為自己羽翼成熟,引發大規模□□,卻一年多就被剿滅了。從這就可以看出,之前朝廷不想管,隻是因為懶得管。若他早點跳出來,早就被掐死了。

即使東漢當時的統治已經搖搖欲墜,也不是這種用宗教名義集合在一起的烏合之眾能夠挑釁的。

青蓮教有一部分主力在漢中活動,漢中是益州的地盤,還是李昂的老家。李昂早就看搶他老家地盤的青蓮教不順眼,他和司俊走一塊兒之後,兩人一拍即合,李昂出武力,司俊出主意,很快就讓青蓮教土崩瓦解——這不僅僅是東漢末年那種僅僅打垮了黃巾軍武裝,結果宗教理念變成了天師道,在曆史中留存下來這種打垮,而是真正從理念上的土崩瓦解——此處宿神棍深藏功與名。

論和神棍爭鋒,宿誼熟啊。其他什麼軍事內政他幫不上忙,隻要開始針對宗教了,他的戰鬥力就是核彈級彆的。

天知道他一個技術宅,怎麼就把自己推上了神棍寶座,成為就算自己再三解釋,彆人都不信的真神(棍)。

司俊隻學得他一星半點,就把這個還在萌芽期間的可憐小宗教打得潰不成軍,那些教眾們很多成了司俊的信徒。

司俊心累,他感受到了宿誼的痛苦——他並不想被做成泥塑雕像,被人燒香叩拜。於是司俊那時候就打定了注意,這種鍋,還是讓皇帝陛下來背吧。

司俊現在的忙碌,就是在著手這件事了。

青蓮教想要卷土重來?不管你背後有什麼勢力支持,但隻要挖了你的信徒牆角,那就算再怎麼蹦躂,也就和普通匪類無異了。

朋友,你聽過信仰皇帝陛下的教嗎?

司俊開始四處宣揚皇帝陛下的神跡,把還被蒙在鼓裡的劉蕁塑造成了一個真正的仙神之子,神龍後裔。他下凡就是為了拯救世界,等天下統一了,老百姓生活好了,他就屁股拍拍,回天上去了。

皇帝陛下沒有權力欲|望,沒有世俗願|望,唯一的目的就是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所以你們看到他不喜歡金銀珠寶美女美男……哦,那是正常的,人家眼界太高,就等著快點完成任務,回天上享樂。

後來劉蕁知道了這件事,表示這並沒有錯啊。

比較現代社會和古代社會,現代社會說是仙界也沒錯了。死後他應該能回現代社會吧?就算回不去,等這些事忙完之後,他就可以天天泡在係統裡打遊戲看看電影了……哦,蕭悅的商城最近刷出了一批動漫,天知道為什麼動漫也成為文物級彆的影視資料了。

不過,電影電視劇綜藝節目文教節目之類能成為古老文物資料,動漫當然也算了,對不對?

劉蕁得知這件事的時候,當場“喵”的一聲哭了出來。

媽媽,有生之年,我能看到《海賊王》《名偵探柯南》《哆啦A夢》等的結局了。什麼!連《全職獵人》都結局了!還不是草稿!

富奸老賊居然在他壽命將近的時候突發良心,好好的完成了《全職獵人》的創作?!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世界不同,還能有同樣的漫畫和同樣不靠譜的漫畫家以及富堅老賊,但是一想到自己有近千年的動漫影視可以追……

哦,老天爺啊,我為什麼還要在這裡乾苦工呢,我現在隻想天天泡在係統裡當一個宅。

嗯,司俊當時都動搖了。他都差點忍不住把手上公務一扔,說老子不乾了,老子要在係統裡宅到死。

哦,不小心崩人設了。

總而言之,當蕭悅告訴小夥伴們這個消息之後,肖晟、慕晏和他都瘋了,生怕自己身邊人把持不住就留在係統空間裡不肯出去。

還好大家都是好孩子,都是現充,沒有沉迷二次元不可自拔。

因這件事之後,司俊覺得自己以前思考了無數次的劉蕁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皇帝,大權獨攬之後,對自己猜忌,該如何做的計劃都可以掃進廢紙簍裡了。他隻需要思考,劉蕁會不會成為了真正意義上大權獨攬唯我獨尊的皇帝之後,一意孤行表示老子不想乾了老子要回係統空間追劇追番打遊戲,你愛乾嘛乾嘛,阻攔老子老子就砍你腦袋滅你滿門。

嗯,其實過程並沒有什麼區彆,隻是原因改了。

頭疼。

這也是司俊對教導劉蕁徐徐圖之,自己忙得腳不沾地還放劉蕁出去透氣的原因。他擔心把劉蕁逼狠了,劉蕁覺得這世界實在是太沒意思了,直接撂挑子不乾。

他已經把係統的主導權給了劉蕁,又不能把係統拿回來。劉蕁鐵了心留在係統中,他還真沒辦法。

司俊深呼吸一下,繼續兢兢業業的乾活。

背後支持青蓮教餘孽到益州荊州搗亂的勢力也就那麼幾個,等益州和荊州完全“消化”之後,他一定好好把他被逼得加班的怨氣給發出來。

司俊也是個很記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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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蕁目前並不知道自家小夥伴加班已經加的快崩潰了——這崩潰有他一部分功勞。任誰自己加班加得吐血,還要微笑著讓彆人放心大膽去玩,心裡就會忘黑化的道路上更近一步。

劉蕁正和付風一臉興奮的看三位文人大佬互懟,就差沒有一手瓜子一手瓜了。

事情開端是這樣的,孔瑾提起他現在要向全世界,哦不,全華夏推廣新作物的事,然後這三人就這件事開始討論著討論著,不知道怎麼就發散到該不該惠及蠻夷了。

翟陽的意思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該讓這群蠻夷窮死,怎麼也不能給他們新糧種;陳文的意思是,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蠻夷也是皇帝陛下的子民,也有權力享受皇帝陛下的仁慈。

而孔瑾的想法則是兩人綜合,他的意思是先去教化蠻夷,若蠻夷能教化,就當做自己的子民對待。

然後這三人就吵開了。

翟陽和陳文觀念互相針對也就罷了,孔瑾遭到了兩人一致抨擊,意思是說他和稀泥,說了等於沒說。

嗯,孔瑾當然不服氣了。他哪裡和稀泥了,他說的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然後三人吵成一團。

劉蕁笑眯眯的看著他們吵了一路,就差沒拍手說“打起來打起來”了。

付風本來剛開始有點擔心,但他看著皇帝陛下那興致勃勃的樣子,把話吞了下去,跟著皇帝陛下一起聽著三位未來的大佬互懟了。

皇帝不急他急他急什麼?

當三人吵得餓了,目的地也到了,他們該在一處樹蔭清靜之地鋪塊布席地而坐拿出瓜果吃食聊天賞花賞秋景了,他們終於想起來旁邊還有個皇帝陛下。

於是戰火燒到了皇帝陛下身上。

“豐嵐覺得,誰之言更嘉。”這一路,三人已經從善如流,叫劉蕁“豐嵐”的假名了。

劉蕁道:“先把東西準備好,咱們邊吃邊聊,你們說了一路,不累不渴嗎?“

於是火氣本來還很大的幾人,聽了劉蕁的話,也隻能偃旗息鼓,幫著劉蕁從馬背上拿出食物酒水瓜果等。

他們這才發現,劉蕁帶了這麼多東西。

劉蕁這不像是出來賞花,但是他們又想不出形容的詞。

哦,我是來郊遊野餐的。劉蕁心道。

如果司俊在這裡,他肯定會纏著司俊去打隻野兔什麼的,再來個燒烤。

兔兔這麼可愛,好想吃烤兔兔,正好試驗一下司俊新調配的燒烤醬。

因為幾人裝的一點都不富貴,因此他們遠遠繞開景色較好,爭搶比較厲害的地方,選了一處十分僻靜的地。

反正他們其實也不是來看什麼景色,不過是來散心的。

雖然劉蕁覺得,這裡的景色也很不錯了。

付風把香瓜切成小塊,然後道:“這瓜怎麼和我見過的不一樣?”

劉蕁道:“因為這不是香瓜,是西瓜啊。我從子傑莊子裡拿的。來,吃吃看,西瓜解渴比香瓜厲害多了。”

他們已經看出來了,鮮紅色的瓜瓤水汪汪的,咬一口,嘴裡全是甜滋滋的果汁。

劉蕁笑道:“子傑莊子裡還有許多新奇瓜果蔬菜和其他作物,等研製成熟了,就推廣到各地。這西瓜雖然不錯,重點還是先推廣能果腹的食物,然後是牲畜蔬菜,最後才輪到享受的水果。但是,咱們可以先吃為快。”

孔瑾歎息道:“怪不得我路中遇到李州牧,州牧曾感慨,離開司公,以後生活美滋美味,原來是這個意思。”

劉蕁笑道:“德興就是個資深吃貨,我和子傑做菜,他就隻負責吃,不知道吃掉了我和子傑多少東西,還搶了我釀的米酒,簡直是個強盜。”

在場的人差點噎住。

李荊州也太厲害了,陛下和司公喜歡庖丁之事,這倒是沒什麼,誰沒點愛好。但陛下和司公做飯他負責吃?他怎麼能這麼能耐呢?

看劉蕁笑眯眯的樣子,他們知道皇帝陛下並沒有感覺不滿——若感覺不滿,也不會讓李昂蹭那麼多飯了。事實上,他來益州之前,李昂可沒那麼容易蹭飯。都是他來之後,李昂的蹭飯才沒被司俊趕出去。

劉蕁心裡還是現代人那價值觀,喜歡做飯的人,有三兩親近親朋好友負責吃和誇,也是一件極有意思的事。李昂算是他除了司俊之外,在這個世界第一個朋友,他和司俊負責實施各種關於烹飪的奇思妙想,李昂負責對他們花式誇獎外加陪他們一起解決食物,這並沒有什麼問題。

當然,在這幾人看來,問題就很大了。

他們算是再一次知道,皇帝陛下有多麼親民多麼沒架子。他們一邊感歎皇帝陛下真是個好人,一邊又憂慮皇帝陛下將自己位置放得太低,絲毫沒有帝王威嚴,造成的不良後果。

比如會不會有人蹬鼻子上臉之類。

隻是看著跟普通富家不諳世事小少年一樣笑得開心的劉蕁,他們又覺得說不出口。

來了益州之後,劉蕁曾經在皇宮裡遭遇的事,他們也有所耳聞——劉蕁是個小話癆,曾經的生活他不止跟一個人抱怨過一次。他自己沒打算隱瞞,這事自然也就傳開了。

劉蕁還在總角之年,於澤就在他麵前表演花式殺人。得罪他的殺,討好他的殺,什麼都沒做的,也會被殺。劉蕁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想儘辦法保全身邊人的性命,但於澤總能找到各種借口,不斷在劉蕁眼前殺人,告訴劉蕁,他才是這京城,這宮城真正的主人。

無論劉蕁想做什麼都是徒勞無用的,他保護不了任何人。

甚至劉蕁留在那地獄一般的宮城,唯一的願望,就是等著征討於澤的聯軍入京之後,趁著渾水保護宋太後這位和他沒有一丁點血緣關係的人。為此,他可能付出再次成為彆人手中傀儡的代價。

而這點小小的願望,老天爺也不讓他實現。

他自縛在宮城中近六年,從司俊穩固益州統治,他已經可以在益州安身開始算,也過了一兩年了。

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

宋太後用自己的死,鞏固了皇帝陛下的正統地位。這對沒有血緣關係的母子,就像是劉蕁能為宋太後在地獄中煎熬,宋太後也能為劉蕁付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