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2)

盛世明君 木蘭竹 17904 字 4個月前

人抓了之後, 就是審判和定罪。

都把州牧府的府邸給燒了, 這定罪也沒什麼好說的。

就算和主謀有交情的人, 這時候也果斷閉嘴。

皇帝陛下就算再仁慈,也不可能放過想要謀害他的人。

現在隻是抓人, 不是砍人, 不過是顧忌前線還在打仗,不想後方生亂。

不過這讓他們更加憤怒了。

這群人就是趁著前線打仗的時候,故意拖後腿吧?他們是認為, 當司俊脫不開身的時候,殺害了皇帝陛下,司俊說不定會心神大亂,戰場慘敗?或許他們能聯合其他人, 把司俊逼走?

對於誌在天下統一的人而言,眼見天下太平的時機近在眼前,居然有人這樣拖後腿, 簡直不能忍。必須要嚴懲這些人, 以儆效尤才成。

比如跟著李昂一同偷偷回益州的荀文, 連帶著對李昂的臉色都不好了。

李昂:????

他很冤好吧?這叫遷怒吧?

本來劉蕁心情很不好,但看著李昂天天圍著荀文轉悠,一副“你為什麼不理我, 你怎麼能不理我”的樣子, 終於心情好轉。

說實話, 若不是李昂早已經結婚,孩子已經滿地爬, 荀文在老家也有妻子,劉蕁還真懷疑這兩人有一腿。

不過或許古代的男人們的友誼就是這麼gaygay的,心靈之友嘛。

這麼想著,他和司俊似乎被人比過去了?還真是不爽啊。

劉蕁在係統空間裡撅著屁股磨爪子,不爽,不爽,超級不爽。

他正磨著,突然被一隻手撈了起來。

劉蕁貓鼻子吸了吸,就知道是司俊。

他感受著司俊抱著他的力度,和微微有些顫抖的身體,他不確定問道:“怎麼?你知道成都的事了?”

“嗯。”司俊聲音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氣。

劉蕁往司俊懷裡拱了拱:“那你也應該知道,這件事已經解決了,所以彆氣了。後方的事,交給我,沒問題。”

聽著劉蕁輕描淡寫的安危,司俊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劉蕁總是這樣,無論什麼事,到了他嘴裡,總是這麼一副“沒什麼大不了,我好得很”的樣子,讓司俊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他隻能一下又一下的揉著懷中小貓的腦袋,緩解自己心中的壓抑。

“我真的沒事。”被司俊擼得一頭亂毛的劉蕁晃了晃腦袋,抖了抖耳朵,嚴肅認真道,“現在這些人冒出來也算好事。趁著咱們的屬下成分還算單純,大部分人都站在我兩這邊,正好可以把隱患拔除了。不過沒想到他們會現在動手,影響到你了打仗了嗎?”

司俊勉強擠出笑容,不讓劉蕁反而為他擔心:“不過一群烏合之眾,不過是趕路花了些時間,我很快就會回來。我回來之前,讓李昂留在成都坐鎮。”

劉蕁爪子搭在司俊胸口,用貓耳朵蹭了蹭司俊的下巴,道:“我也是這麼想的。等你回來,我就把他們砍了。這幾家人還是有親朋好友在軍中。現在不砍他們,免得那些人在軍中生變。我暫時留著這群人,他們的親朋好友若想撇清關係,這次打仗肯定會努力。”

司俊聽著劉蕁條理清晰的分析,心中對劉蕁的成長感到自豪和心疼。

即使他已經經營益州這麼多年,還是沒能給劉蕁一個相對來說無憂無慮的環境。

雖然他知道在亂世之中,劉蕁作為皇帝要無憂無慮幾乎不可能。但他想,至少讓劉蕁最開始的一兩年內好好休息一下,還是不難吧?天下紛爭正式開始的時候,應該是幾年後才是。

沒想到現在局勢發展的這麼快,劉蕁從一開始就沒有能享受半點悠閒的生活。

劉蕁見司俊神情仍舊不豫,便伸出貓舌頭舔了舔司俊。

貓舌頭就像小刷子一樣的觸感,讓司俊將心中鬱氣化作一聲歎息。

“這次你以自己為誘餌雖危險了些,不過我想你心中有數,我也不多嘮叨。”司俊道,“有魏周暗中幫忙,戰局推進稍稍慢了一下,不過他們也不過是苟延殘喘,我很快就能得勝歸來。這些日子,你再小心一些。對了,州牧府被燒毀,你住哪?”

劉蕁道:“燒毀的隻是我住的院子,我換個院子住不就成了?”

司俊眉頭緊皺:“燒毀的房子要重修,每日喧鬨會朝著你,你暫且換個地方居住。你可先去莊子中居住。”

劉蕁想了想,道:“李德興說他在峨眉山腳下的彆莊挖出了溫泉,我可以去他家住嗎?”

司俊見劉蕁故意做出的乞求眼神,失笑道:“去吧。跟著德興住,我也放心些。隻是你就不能變貓了。他行為灑脫,可能會誤闖。”

劉蕁道:“我大半夜變貓睡覺也成吧?他又不會夜襲。”

司俊想了想,點了點頭。的確李昂還不會沒規矩到這地步。

他拍了拍劉蕁的貓腦袋,道:“你去泡溫泉吧。”

劉蕁“喵”一聲,然後跳到地上變成人,瞪了周圍看熱鬨的小夥伴們一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人談戀愛嗎?”

蕭悅笑眯眯道:“這是談戀愛嗎?這不是貓主子和鏟屎官的互動嗎?我說啊,你還是彆變貓了,再變下去,你真的貓化了。”

看著明明是貓妖,卻嫌棄自己變貓的蕭小賤那張十分俊俏,和貓咪時候賤兮兮的模樣完全不同的小臉蛋,劉蕁氣得衝上去就是一拳。

蕭悅接住了劉蕁一點力氣都沒用的拳頭,笑嘻嘻繼續打趣劉蕁。

楚銘見著有趣,也變回了人,和蕭悅一人勾住劉蕁一邊肩膀,你一言我一語的打趣剛開始談戀愛的劉蕁。

宿誼悄悄來到司俊身邊,問道:“戰局真的穩定了?”

司俊點頭:“是的。”

宿誼鬆了口氣:“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一定要跟我們說。”

慕晏拍了拍宿誼的肩膀道:“小草和子傑心中有數,你彆太擔憂。”

宿誼歎氣:“我隻是覺得,當皇帝太不容易了,還好我沒當。”

慕晏嘴角抽了抽,顯然對宿誼花樣讓出帝位的舉動很是無奈。

不過,若不是宿誼沒有當皇帝,他估計可能也沒機會和宿誼有這一段姻緣了。

在打仗上,其他人都幫不上多大忙,不過慕晏還是能充當一下幕僚。

他詢問了司俊目前戰局之後,肯定了司俊現在戰事已經穩定,勝利隻是時間問題。

魏周的人已經無能為力,有的被打掉,有的已經退走,隻剩下江東那群臨時拚湊出來的層次不齊的軍隊,他們能撐這麼久不投降,估計是早就得知了成都的事,想要等著成都的“好消息”吧。

這件事瞞得司俊在成都的人送來消息之後才知道,司俊不得不承認這些人還是有兩把刷子。即使他是穿越者,也不可能事事占優勢。

之前他發展那麼順利,不過是實力還不夠強,年紀又太輕,且於澤拉了最大的仇恨,其他人還沒有注意到他而已。

如今成為“眾矢之的”,他也有些應付艱難。

還好劉蕁在為君上的天賦是他無法比的,有劉蕁坐鎮後方,他才能安心打仗。

不過他得培養更多的將才,以後打仗的事交給這些人,他還是陪著劉蕁坐鎮後方,縱覽大局才是。

他的角色,也該從前線將領轉化成主持大局的重臣,才能更適合現在以及以後的形勢。

.................

既然司俊已經決定以後除非必要,不再出戰,這最後一戰,他就要打得更漂亮一些,才算是畫上完美句號。

在這古代待久了,打仗打了這麼多次,司俊心中那點屬於現代人的不忍和柔軟,早就被現實磨得一乾二淨。現在司俊心目中的“完美”,是對方一個主事者的活口都不留。

和益州一些官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又如何?世家同氣連枝,連對方戰敗都必須捏著鼻子留一絲情麵免得“世家寒心”又如何?

曆史中的劉蕁一窮二白,靠著鮮卑胡尚且能打得中原世家土崩瓦解,他占據大勢,實力強勁,還怕這些世家聯合起來?

他們能聯合得起來嗎?

隻要這場戰役打完,揚州就是囊中之物。這就等於,長江以南已經完全收服,而長江以北也有部分地方在他們手中,這天下幾乎已經拿到了一半有餘。

剩下的地方,魏周拿了一州,其他都是零散勢力,還有些被胡人搶了去。

也就是說,其實現在他們的敵人就隻剩下了魏周。其他勢力,隻要拿下魏周,他們自己就會送上門來。

和皇帝陛下對著乾能有什麼前途?不過是早點死和遲點死的區彆。他們舍不得土皇帝的生活,但也要看有沒有命享用。

司俊準備拿江東世族殺雞儆猴。

他就是要全天下那些猶豫的世家看到,要麼投降,要麼就下定和他們死戰的決心自立。不要以為自己還能在打不過頭就投降之後,保得全家性命。

司俊作為現代人,知道滿門抄斬十分殘忍。但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規矩,他寧願做這殘忍的人,也不願意讓這些人生出謀害劉蕁的心思,讓這本來就艱難的統一天下的進程又途勝波折。

於是司俊直接對江東世族派來商談的使者言,既然一直沒有投降,還聯合人參與對陛下的謀害,現在他們就不用投降了。

這血債,必須由血來還。

困守孤城的江東世族得到反饋之後,大罵司俊喪心病狂,不給世家麵子,不愧是被司家放棄的人,他要站在所有世家的對立麵。

罵是罵了,他們心中卻是止不住的恐懼和絕望。

現在他們倒是想起來,羅逡羅朗父子兩投奔了皇帝陛下,想聯係這二人為他們求情。

可劉蕁一道旨意打碎了所有人蠢蠢欲動的求情心思。

他下旨,此次謀逆,隻誅首惡,不多做牽連。

也就是,這刑最多隻判滿門抄斬,不牽連族人,更彆說姻親之類。

旨意一出,求情的人熄了心思。

誰都知道這罪有多大,謀逆向來是株連九族。就算不株連九族,同族肯定是下場淒慘。

劉蕁隻誅首惡,算得上是十分仁慈了。

他發下這道旨意,還有個潛台詞。

朕已經夠仁慈了,這罪是不可能再減了。你們若是求情,就掂量掂量朕的心情。

於是就算是姻親同宗,這時候也乖巧閉嘴。

謀逆一事不成事就找死,隻要不牽連到他們,還是彆自找麻煩了。

沒看到李昂抓李家人的時候那個積極性,恨不得讓這些人立刻伏法斬首。

他們不覺得李昂涼薄,十分能體恤李昂心情。

皇帝陛下的臣子中,除了司俊這個沒法比的,就屬李昂最得信任和重用。

司俊又沒有族人,隻要皇帝陛下登基,李家說不定能成為第一大家族。結果李昂在努力為陛下賣命,李家人卻在拖後腿捅刀子,李昂能不生氣?

難道李家人以為成事之後,李昂能一拍腦袋加入他們,成為他們的支持者?

還是說,李昂也被他們劃分到需要清除的人中?

無論怎麼想,李昂都不可能放過他們。

反正隻要李昂在,李家就在,就算把李家上下殺個遍,李家還是那麼強盛。

羅逡對羅家人的求救嗤之以鼻,扔進香爐中就不管了。羅朗則有些猶豫。

不過他思及自己得知州牧府大火,皇帝陛下可能遇害之事悲憤欲絕的心情,最終狠心當做沒看見。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羅家這麼大的家族,不剔除腐肉,最後腐肉肯定會引發更嚴重的病。

於是那部分叛亂的羅家人的結局就這麼注定。

當城被攻破的時候,就是他們陷入絕望的時候。

.............

在司俊大開殺戒的時候,劉蕁幾乎是同時做出了一件震驚天下的事。

劉蕁下旨,表明十分心痛天下還未平定,還未將百姓從戰火中拯救出來,這些人就把注意打在他繼任者,想要當禍亂天下的外戚的行為。為了杜絕這種行為,他下旨自己以後絕不立後,立宗室子弟為太子。

而且劉蕁表明,自己要等平定天下之後,才會考慮過繼之事。而且,所有人不要想著支持哪個宗室子弟上位這種事。他要選的人是用來繼位,不是讓人來篡位。天下人不要以為他是傻子。

劉蕁這旨意一出,無論是不是在劉蕁麾下的有誌之士無不失聲痛哭,卻沒有一個人讓劉蕁三思。

他們覺得,這不是皇帝陛下三思不三思的問題,而是這天底下不願意世間太平的所謂世家豪族們願不願意收手的問題。

皇帝陛下是被逼急了沒辦法,連後宮都不要,連子嗣都不要,就怕這些人插手繼承人。

皇帝陛下隻想讓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希望至少下一代的帝王,也能保證延續幾十年的休養生息。

皇帝陛下隻是有這個願意,偏偏總有人看不到天下生靈塗炭。

不,正如皇帝陛下所說,他們不是看不到,而是喜歡這生靈塗炭的景象。若沒有老百姓的慘狀,如何襯托他們的優越?

皇帝陛下當日在朝廷痛斥一些心思不純的所謂世族豪族的話,被人寫成文章、詩詞,甚至編成兒童口中的歌謠,借著走販傳到了華夏各地,甚至胡人也有所耳聞。

百姓傳唱,三公頓頓都能吃飽,哪管庶民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