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卉啞然失笑,怎麼看著有些滑稽呢。
林見泉翻身下馬,先和葉天卉打了招呼,之後對顧時璋表示了感謝,他媽媽在美國的醫生都是顧時璋幫找的,頂尖好醫生,如果靠他自己,是萬萬沒有這種資源的。
顧時璋:“你媽媽現在好些了嗎?”
林見泉:“好多了。”
顧時璋:“那就好。”
他牽著那地獄王者,笑道:“我來騎一圈試試。”
葉天卉叮囑:“你慢一些。”
一時顧時璋騎著地獄王者過去跑道了,葉天卉和林見泉站在那裡看。
顧時璋身形頎長,騎馬時雖然也是飄騎,不過很有一番灑脫俊逸感,和一般速度賽騎師很是不同。
林見泉看著他,道:“顧先生以前一定是頂尖騎師。”
葉天卉道:“估計是吧。”
想起剛才的話題,便隨口問道:“你媽好轉了是吧?”
她感覺林見泉剛才話少,似乎不太想在顧時璋麵前提這些。
倒未必是彆的意思,隻是涉及到他媽媽,多少有些辛酸過去,這些是不適合和彆人提起的。
林見泉頷首:“她現在狀態還挺好,最近可以自己做飯了,沉迷於廚藝。”
他抿唇,輕笑了下:“我現在沒辦法,隻好吃一些她做的飯。”
葉天卉聽著這話便笑了:“這樣子也挺好,既然她給你做飯,那你就吃一些吧,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你現在體重離上限標準還很
遠,有時候對自己也不必要求那麼嚴格,即使你體重重個兩二磅又能怎麼樣?難道你就不會贏嗎?”
她自然喜歡現在的林見泉,他看起來陽光多了,也開朗多了。
心態比以前穩,做事也成熟了。
林見泉:“嗯,就當對自己的一個挑戰吧,我儘量鍛煉保持。”
這麼說著話,顧時璋那一圈也騎回來了,他翻身下馬,旁邊馴馬師接過來馬,之後大家一起過去馬廄看攏光和騰雲霧。
馬廄裡也是裝點起來了,擺了畫,貼了對聯,掛了燈籠的,過年氛圍十足。
進去馬廄後,卻見攏光倒是精神抖擻,看來懷孕並沒有影響它,不過一時也沒有什麼啊比賽,讓它安心養胎就是了。
看過攏光,兩個人又去看了騰雲霧,騰雲霧還是悠閒自得的樣子,在那裡慢悠悠吃著上等草料。
自從上次騰雲霧一舉拿到女皇杯山地賽的冠軍,它的江湖地位大大提高,時不時有彆的馬房馴馬師過來瞻仰它。
大家會遠遠地指著說:“看到沒,就是那匹懶馬,它平時特彆懶,沒想到爆發力這麼大。”
大家會驚訝:“就是它?看不出來啊。”
其他人附和:“是,誰能想到這樣一匹馬爆了冷門。”
而孫家京和老周在上次的震撼後,對騰雲霧也是如同伺候祖宗一樣伺候著,再不敢覺得人家是紈絝子弟寵物懶馬了。
便是這次騰雲霧讓攏光懷孕,很明顯他們也很是偏寵,一直覺得這也是馬之常情,兩匹馬是兩情相悅的,不存在什麼欺負,攏光好脾性,它也喜歡騰雲霧。
對此,葉天卉也沒什麼好說的,隻能一聲歎息:“我對他千寵百寵,怎麼就養出一個紈絝子弟來?”
顧時璋:“其實還好吧。”
他當然明白,隻能她批評騰雲霧,不能他批評,不然她一定翻臉。
葉天卉無奈:“這要是我兒子的話,非得揍死它不可!”
顧時璋:“可是……這如果是你兒子,那它不是讓你抱孫子了嗎?”
葉天卉瞥了他一眼:“怎麼,你還真想挨揍嗎?”
顧時璋便笑了:“好啦,不要生氣了,人家已經夫妻情深了,就成全人家吧,我看從明天開始乾脆讓它們住一個馬廄吧。”
葉天卉看著騰雲霧那慢悠悠的懶散樣,也忍不住笑了:“罷了,隻能隨它了。”
其實攏光確實也到了合適的年紀,且看起來也發那個什麼了,能生一個小馬駒,一個屬於攏光和騰雲霧的小馬駒也不錯。
隻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不過讓葉天卉沒想到的是,騰雲霧讓攏光懷孕的消息不脛而走,於是各大媒體竟然為此沸騰了,馬迷們竟然開始瘋狂盼著騰雲霧和攏光的後代,猜測這小馬駒像爸爸那麼懶還是像媽媽那樣勤快。
而之前騰雲霧的漫畫又開始轟轟烈烈開始了,甚至還編寫了騰雲霧和攏光的愛情故事。
葉天卉看了那故事,一整個紈絝
子弟和良家美女的愛恨情仇,隻看得她無言以對。
她哪想到,這懶懶散散的騰雲霧竟然這麼有出息,拍個拖生個孩子都能這麼萬眾矚目,簡直趕上英國皇室的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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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年後,葉老爺子忙起來,忙著拉攏幫派,忙著宴請賽馬會委員,也忙著拉攏政府關係,這其間也偶爾會拉著葉天卉一起過去。
原本葉老爺子是拉著林見泉的,但是自從葉天卉一戰成名後,他可能覺得還是自己親孫女更好使,開始帶著葉天卉出席各大場合。
於是葉天卉也迅速過上了來往都是政商名流的日子,往日購置的那些知名品牌衣服和首飾,也都派上了用場。
所謂入鄉隨俗,走到哪一步就像個什麼樣,如今的葉天卉有自己專門的形象設計師,如今走出去越發是千金大小姐的派頭了。
她現在在賽馬界地位很高,比往年的女皇杯山地賽得主都要高,顯然馬迷們對她格外擁護愛戴,簡直奉她為女神,還有人呼籲她出戰接下來的打吡大賽,或者乾脆征戰海外,不過葉天卉對此沒興趣。
她上輩子打過很多仗,一次次的,享受過一次次的勝利。
這輩子一戰光耀香江,看著世人為此驚豔,就已經足夠了。
接下來她就是急流勇退,就是要留給世人一個絕代傳說,而她自己在背後悠閒操縱,培養更好的騎師和馬匹為自己賣命,豈不逍遙自在?
這並不是屬於她的時代,在這個冷兵器早已經逝去的年代,她隻要翻身上馬,有誰能是她的對手?
她若真正涉入賽馬場,和那些騎師爭奪榮譽,那都是勝之不武了。
反正一個女皇杯山地賽也足以夠她享用一生了。
更何況現在她還頂著“顧時璋女朋友”的名頭,在香江上流社會,公然宣布了交往的事實,基本就等於未婚妻了。
顧時璋有錢,特彆有錢,以至於香江政商兩界在他麵前都非常謙卑,葉天卉隻能說他可能是超乎她以為的有錢。
既然他有錢,那很好,名頭借她用用就是了。
有顧時璋女朋友和女皇杯山地賽的雙重光環加持,她走到哪兒,彆人都得高看幾眼。
而就在葉老爺子各種活動下,也是在顧家的幫襯下,新界沙田的賽馬場項目終於審批了下來,隨之而來的則是沙田的填海工程。
其實早在十年前,香江城市規劃就已經製定出沙田城市規劃圖,當時的港督及行政局以及批準,不過因為種種原因,移山填海工程一直未曾展開。
這幾年香江市民日益增多,香江多為山地,以至於七百多萬香江市民不得不居住在不到二百平方公裡的建成區中,人口大規模增長導致的住房擁擠和建築用地問題必須解決。
於是這沙田填海工程就迫在眉睫了。
如今沙田賽馬場規劃在即,很快拿到了批文,沙田填海工程也轟轟烈烈地展開了。
這填海工程自然是大工程,如今的新界沙
田不過是田間地頭罷了,而且前麵還是一片起淺海,要想將這裡填海造地,發展新城鎮,那自然是要耗費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當然這也意味著許多發財暴富的好機會。
這其中,葉家自然也跟著分了一杯羹。
葉天卉如今在葉家地位提高,她又擁有沙田地塊的股份,葉家的家族企業會議她都會參加,耳濡目染間,倒是開了不少眼界。
她也開始反思自己,比如自己的知識架構到底有許多不足,之前葉立軒讓她有時間過去學校多聽課,她不以為然,或者說骨子裡就是犯懶,不太想去,如今想來其實是不對的。
葉立軒也是想讓自己提高,自己應該聽著,或者乾脆給自己騰出時間來去國外學習,多見世麵,增長見聞,這樣才能圖個長久。
於是這天早餐時候,她和葉立軒提起來,想深造。
葉立軒聽這話,微挑眉:“怎麼突然變性子了?”
葉天卉歎了聲:“人總是會變的,接觸的越多,越發現自己的無知。”
葉立軒便笑了:“難得你能說句人話。”
葉天卉:“反正你看看,給我安排起來吧。”
葉立軒略沉吟了下,道:“其實最近倒是有一個機會,去英國名校進修的機會,學習商業管理的,會有許多案例分析,倒是適合你,這種一般都有些門檻,不過你嘛——”
他看了她一眼。
葉天卉:“我不夠格是嗎?”
葉立軒:“應該夠格吧。”
葉天卉頓時來興致了:“那該怎麼辦?”
葉立軒:“需要交保證金,還需要寫推薦信,我來給你辦吧。”
葉天卉便詳細問了問,知道大概二月開始,為期四個月,她聽了倒是覺得不錯。
眼下香江的打吡大賽馬上開始了,她正好參加過打吡大賽後,便過去英國進修,到時候還可以順便遊覽歐洲各國,也算是開開眼界嘛。
同時在英國也可以看看純血馬拍賣會,沒準還能淘到幾匹好馬呢。
葉天卉笑道:“好!爹地,全靠你了。”
葉立軒抬眼看過來:“時璋估計也會去吧。”
葉天卉眼睛亮了:“是嗎?”
葉立軒歎了聲。
他吃差不多了,拿起白色餐巾來,輕輕擦拭著唇,之後才淡聲道:“他在那邊很熟,那邊也有產業要打理,如果可以的話,那就乾脆讓他也去,到時候也能陪你。”
葉天卉聽著,自然是覺得不錯,回頭讓顧時璋陪自己去英國,那簡直一舉兩得了。
她又想起顧時璋以前給自己打電話,當時他讓自己聽的雨聲,想到可以和他一起過去英國,竟然有些期待起來了。
葉立軒看她那向往的樣子,歎了聲:“你看你,心都飛了。”
葉天卉便笑:“爹地,等我去英國,我會給你買禮物的!”
葉立軒不太抱希望的樣子:“真的?”
葉天卉:“那當然了,也讓你看看你發財的女兒是如何孝敬你的。”
葉立軒:“……也行,也許我可以等著養老了。”
這麼說著,葉立軒想起來:“你今天要過去元朗?”
葉天卉歎了聲:“是啊,最近我跟著爺爺過去沙田一帶,看到那邊的淺海,挺荒涼的,倒是想起我剛來香江的時候,當時我在元朗靠岸,遇到一個阿婆。”
她便和葉立軒大致講起來當時的情況:“那個阿婆還挺友善的,我當時說過如果能安頓下來,定是要報答她,自從來到香江,諸事繁忙,反倒把這事拋在腦後了,現在我想過去一趟,也算是一個言而有信。”
葉立軒見此,也就道:“這樣吧,我陪你一起去?”
葉天卉有些意外,之後便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