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卉好奇,便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看之下也是驚訝。
要知道雖然曆朝曆代都燒製瓷器,不過時代不同,技術不同,燒製風格也就截然不同。
而如今葉天卉看到的那幾件瓷器,瓷器質地細潤,器壁堅忍而薄透,乍一看那
器型也是頗為穩厚,風格上竟然頗為熟稔。
這種熟稔,大概是恍惚一看便會覺得,曾經見到過,這就是昔日自己日常會用的器皿。
於是葉天卉瞬間明白了,明白為什麼顧時璋看到後竟然怔了下,顯然他也意識到了。
那是一種擁有他們那個時代氣息的瓷器。
他們的那個時代沒有被記載在這個世界的曆史上,而在這之前,葉天卉也沒發現有什麼曆史古董和他們那個時代風格如此接近。
顯然顧時璋也沒遇到過。
葉天卉望著那展覽櫃中的瓷器,有片刻的恍惚,也有些茫然,又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過了片刻,到底是顧時璋先開口:“這幾件瓷器好像風格很特彆,過來看看。”
葉天卉:“哦,好的。”
她覺得自己的聲音好像有些僵硬,但好在顧時璋沒發現的樣子。
一時兩個人走近了,一切看那瓷器,這麼近距離看,葉天卉越發感覺到了熟悉,那瓷器胎質堅實細膩,釉色純白光亮,赫然正是往常家中用習慣了的上等白瓷。
她之所以很熟悉,是因為在他們那個時代,燒製這種白瓷是需要細瓷原料的,上等金貴原料並不多,是以官窯燒製出的白瓷專供皇宮禦用,也會流入京城貴族人家家中。
她往日所用器皿都是宮裡頭賞賜的,全都是一水這種白瓷。
而那瓷器上麵還有一些花紋,從花紋看,也很有她那個朝代的風格特點。
這麼仔細看後,熟悉的感覺更重了。
這讓她越發有些迷惘,所以她那個時代到底是不是存在於這個世界,是某一段不被曆史學家所發現的曆史嗎?
她抬起眼看向一旁的顧時璋,顧時璋也在垂眸望著那幾件瓷器,顯然他心內的震撼並不比她少。
於是這一刻,她突然有種衝動,想問問他,想一起聊聊。
她想,他應該也想和她聊聊吧。
隻是怎麼開頭,該怎麼說?
如果真要聊,在聊瓷器前,他們必然要坐下來說說上輩子,說說她最後的結局,於是依然逃不過那道坎。
顧時璋卻是仿佛毫無察覺,他看著那些瓷器,到底是道:“這些應該是出土品。”
葉天卉:“出土品?”
顧時璋:“地下挖掘出來的,估計不是經過正路子,直接被人倒賣到海外了。”
葉天卉:“這不算是走私嗎?這樣的能上拍賣會?”
顧時璋:“有一些洗白的辦法,他們都有成熟的流程,洗白過後給這件藝術品建造了合法檔案,才敢上這種正式藝術品拍賣會,從這個角度來說,這幾件瓷器估計出土好些年了。”
葉天卉看著那一批瓷器,想著自己在國內曾經翻過曆史書,也曾經逛過博物館,從來沒見過這樣的。
所以這是一批被挖掘出來後便流落到海外的藝術品?
顧時璋:“你喜歡的話,那我們就買下來。”
葉天卉
略沉默了下:“也說不上多喜歡,就是看著覺得很特彆。”
顧時璋便伸出手,輕握住她的,溫聲笑著道:“那就拍下來吧。我已經交了保證金,你隨便拍,回頭我來買單。”
葉天卉聽出他是想緩和氣氛,顯然他不想涉及這個話題。
她也就笑著道:“萬一很貴怎麼辦?”
顧時璋:“喜歡就買。”
葉天卉笑道:“好。”
顧時璋陪著葉天卉轉了一會,時間差不多到了,他也就先行離開,吩咐了自己的助理陪著葉天卉,看到什麼葉天卉隨便拍,到時候助理會處理。
這時候索爾茲伯裡伯爵也在,他對葉天卉自是熱心得很,和她聊起中國的傳統文化等,葉天卉聽著好奇,也就和索爾茲伯裡伯爵聊起來,有意無意問起那一批瓷器的來曆。
她對中國曆史懂,但是如果專門提到中國曆史上的古董,她沒那條件,知道得不多。
好在索爾茲伯裡伯爵是懂行的,他也給她分析了那一批白瓷,說是有些像中國唐朝的邢白瓷,但又不完全像,目前他也請教了一些中國陶瓷專家,一時也分辨不出,甚至疑心這是現代偽造品。
葉天卉聽著這些,倒是多少明白了。
看來不是她遺漏了什麼,確實自己曾經經曆的大昭國在這世界中是不存在的,至少是不為人知的,如今不知道何故出現的幾件瓷器,更是引起了古董學家的困惑。
她便隨口聊起來,聊起來對這批白瓷的興趣,索爾茲伯裡伯爵很好心,好一番建議,建議她如何拍。
最後他突然想起來什麼:“對了,這一批瓷器大概有六七件,其實還有一件,似乎因為評估問題沒能上拍,你要不要看看?”
葉天卉:“是嗎?什麼樣的?”
那索爾茲伯裡伯爵:“等拍賣會結束,我讓我的藝術顧問了解下情況,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看看。”
葉天卉:“好,那就提前謝謝你了。”
整個拍賣會到底是順利,索爾茲伯裡伯爵顯然對她頗為殷勤,也幫襯著她順利將那幾件瓷器拍到手,拍賣會結束後,索爾茲伯裡伯爵便由藝術顧問引路,帶著葉天卉過去看了那件“不曾上拍”的白瓷。
葉天卉一看之下,心中頓時震驚不已。
那是一件樸素無華的白釉筆筒,造型規整樸素,幾乎沒有任何裝飾,隻是在一側雕有臨水舞劍的女子。
這樣的筆筒,她自然是不會錯認,這赫然便是昔年她曾經用過的那一款!
官窯精品,帝王禦賜,賜給她,要她用來盛放各樣毛筆的。
她甚至記得當時聖人說的話:“此女子舞劍,氣韻間有些像葉將軍。”
葉天卉盯著那筆筒,看了片刻,才問道:“這個可以上手看看嗎?”
那索爾茲伯裡伯爵不明就裡,見葉天卉喜歡,自然討好得很,忙道:“當然了。”
葉天卉便拿起來,仔細看了那筆筒內壁,又看了底部。
果然,那底部有一處非常小的磕皮。
這是她有一年無意中碰到後摔了的磕傷,當時看著不曾摔壞,也就隨手繼續放在那裡用著,並不曾換掉。
將那筆筒放下後,葉天卉袖子下的手幾乎在顫抖。
她在大陸追尋數年,翻遍了大陸圖書館的各樣書籍,試圖從那故紙堆的字縫裡尋找曾經大昭國的線索,卻從不曾遇到過。
不曾想此時此刻,在異國他鄉的倫敦,她竟然看到了昔日用過的筆筒。
禦賜的筆筒,曾經就擺放在她的書案上,是他許多物件中不太打眼但又日日接觸的熟悉物件。
此時,這熟悉的小物件穿越過千年歲月就這麼出現在她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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