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
示警來的太晚,被人喊作老二的男人還沒反應過來,三指粗的木棍尖已經穿透了肺腑,他‘嗬——嗬——’著,想說什麼,卻已經發不出來任何聲音。
其餘幾人瞬間憤怒起來。
“敢傷我二弟!我跟你拚了!”
老四沒衝兩步,就被樹枝攔住。憤怒之下,他一腳踹了上去,卻根本沒有踹斷,趕緊抽出長劍去砍,試圖趕緊過去殺了韓叔。
其他三人有樣學樣,看他們的動作,韓叔就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他快速抽回木棍,對準老四刺了過去。
可現在直麵交鋒,對麵早就有了防備,木棍一來,老四趕緊側身躲開,這一擊無疑是撲了個空。
韓叔咬了咬牙,轉頭對著其他砍樹的人刺去。
又撲了個空。
一對四,就算隔著樹木,有長兵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二十幾次下來,韓叔體力便開始不支。他大喘著氣,仿佛隨時都能倒下。
可這麼努力,戰果,卻僅僅是劃傷了一個人的手臂!
老四和老大砍斷了阻礙前進的樹乾。
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鑽了過去,還沒鑽到一半,氣喘籲籲的韓叔猛然爆起,拿著木棍對準老四就刺了過去!
“啊——!”
聽到慘叫,老大快步衝了過去,他身後是緊跟著的老三,兩個人拿著長劍直接朝他身上劈!
鐵器,輕而易舉的穿透皮肉。
鮮血很快染紅了衣衫。
韓叔嘴裡冒著血,強撐著沒有倒下,對準老大的眼睛,挑釁的說道:
“兩…個!”
說著,韓叔放聲大笑:
“哈哈…哈……”
“豎子——!”
老大整個人血氣上湧,直接一拳砸了上去!
韓叔‘砰’的摔倒在地,眼睛便漸漸沒了光彩。
一片死寂。
老五隻是胳膊稍微擦傷,不用處理,老四則是被刺進了腰,流出來的已經不是鮮血,還混合了些土綠色的汁液,看到這幕的其他人心裡咯噔一下。
這是腸子被捅穿了。
人已經活不了了。
果然,沒過多久,老四也沒了生息。
雖是狐朋狗友,此刻也不免為對方流了不少眼淚,餘下的三人又在韓叔身上跺了幾腳出氣,草草的挖了個墳,把兩兄弟埋好,這才拿著錢下了山。
等著這三個人離開,一個穿著粗布麻衣,做農家子弟打扮的男人,從角落裡鑽了出來。
他走到韓叔身邊,看著對方死不瞑目的樣子,心裡有些煩躁。
五個遊俠,人太多了,他也不敢出來救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韓叔死掉。
若他還活著,那對付起來月女可就容易多了。
可惜啊!
男人氣的捶胸頓足。
昨天,神師讓他過來探查月女根底,誰料竟然看到對方就能召喚鬼火,這樣詭異的手段,連神師都做不到,必須要儘快解決,
隻是她那房子是土房,還用厚木板做了木門,旁人根本進不去。
再想想月女那詭異的手段,他一個人也不敢動手。
就這樣空手回去,極容易被神師斥責。
好在回去的途中,他聽到了韓叔和彆人偷偷商議的事情,原本想綁了韓叔去見神師,可惜……
罷了。
還是先回去和神師複命吧。
花開兩表,各分一枝。
韓叔的屍體,暫時還沒有被齊亭長找到,而另一邊,魏裳全家都在出動籌集拜師禮。
前兩天,魏裳興奮的跑回家,說她被月女收為徒弟。家裡人一點都不相信,直到魏裳背出了她聽的那些內容,家裡才半信半疑,又由魏母再向韓羽打聽一遍之後,終於確定下來是真的。
確定那天,全家都飄飄忽忽的。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美事,誰能想象女兒/小姑子能被月女收下呢!
不過,魏母是個聰明人,還是個活的久的聰明人。
她反複詢問女兒過程,知道了自家女兒被月女看上,是因為女兒有養雞的本事,還察覺出月女要借此做些什麼。
這讓魏母有些遺憾,女兒可能學不了多少月女的醫術。但與此同時,她又看到了女兒更廣泛的未來。
送孩子給匠人當學徒,前三年指望不了學丁點東西,全都在乾雜活,匠人對自己會的技藝捂的嚴嚴實實,這可是他吃飯的本事,你會了,他怎麼辦?
月女比自己女兒還小,她會用心教嗎?
要是拖個十幾年怎麼辦?
不是信不過月女,隻是扯上利益,魏母也不敢做保證。
可養雞就不是一回事了,月女有醫術,再養雞,也不至於什麼都不教,四、五年下來,女兒怎麼都能學點本事。
要是女兒未來能一口氣養上百隻雞,還能讓它們不浪費糧食熬過冬天,那嫁去吏目,不,亭長家都綽綽有餘!
魏母決定賭一把。
她拿出了家裡的存錢,下了血本,先是和三個媳婦給女兒趕出來一身新衣裳,又和村人換了三十個雞蛋和一隻母雞,又把家裡的四隻母雞全部帶上,準備用這些做為魏裳的拜師禮。
當然,拜師的時間肯定要再次商議一下,選個吉利的日子,再拿著拜師禮去,順便請左鄰右舍外加裡正村老做個見證。
這樣一折騰,拜師的時間足足推遲了半個月。
而在這一段時間內,出了一大件事。
之前服兵役的人回來了。
韓盈麻木的坐在家裡,看著剛回來的大哥韓粟,三下五除二的又乾掉一個饅頭。
我知道古人胃量很離譜,但也不能這麼離譜吧?
四個饅頭下肚了,還能吃!
看韓粟打算伸手,韓盈終於忍不住製止起來:
“大哥,你彆吃了,饅頭吸水會膨脹,能把胃撐壞的!”
韓粟是個麵容極為憨厚的小夥子,看起來極為老實,被妹妹一製止,立馬停手,他摸了摸半飽的肚子,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不是之前餓的太狠了嘛,家裡現在能放開吃了,就忍不住了。”
“我知道。”
麵前的‘大哥’,臉上還帶著稚氣,韓盈翻了過往記憶才想起來,他今年隻有十七歲!
擱現代還沒成年呢,如今戰場都滾過一圈了!
想到這裡,韓盈又長長的歎了口氣。
“大哥,你在外麵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