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一點麻煩 走了的韓盈在路上也有些……(1 / 2)

走了的韓盈在路上也有些頭痛。

任何情況都會有兩麵性, 她當初謊報年齡虛高五歲,能夠讓外人對她增加信任,減少探究她的過去, 同時還省了很多解釋上的麻煩, 好處有了,壞處也開始跟著來了, 她‘正值’,不, 已經過了婚齡還未婚,那憑她做下的這些事,誰不想用婚姻綁定她, 借此剝削她的價值?

某種意義上來說,對方沒嫌棄她年齡大都是看的起她了!

慶侯是第一個,但他絕對不是最後一個。

對於韓盈來說, 慶侯的行為其實還在她的接受範圍內,畢竟成年人交往,誰不是圖對方對自己有利呢?而這種東西一旦看透, 就會發現人與人交往間可真是惡心,全都是利益交換, 醜陋的嚇人不說, 還到處都是坑, 一不小心就被對方坑自己一把。

不幸的是,這就是現實,和和美美問題才大。

韓盈前世有個在私企工作的朋友,還是個小美女,她當初剛進公司的時候,男女前輩對她都很不錯, 一開始朋友可高興了,但工作一年多,她就後知後覺發現不對勁了,公司所有的消息,她都是通過前輩才得知的。

消息永遠比彆人慢半拍,說明她不是圈子裡的人啊!

等後來朋友運氣好晉升小主管,手下才四五個人而已,可原先的前輩就瞬間變了模樣,不僅沒有之前的優待,還各種針對,一時間沒適應落差的朋友工作出了岔子,隻能辭職,後來新找了份工作,有了之前的經驗,她再一次做了個小主管,這才發覺,真正爭奪的核心利益的人,都是對手,可以合作,也可以維持表麵關係,但內裡嘛……

嗬。

現代生活水平那麼高,社會也足夠安全,可在公司晉升還是如此,古代跌落真就生不如死,慶侯還是很有吃相的,不僅推出來他孫子還許諾侯爵夫人,個人情況也說的很清楚,若韓盈不是現代人,以她不知道未來,階級地位不足,身為女子難以攀升的情況,慶乘的確是一個還算可以的婚配對象。

甚至說,就算韓盈是現代人,慶侯也沒有多坑她,雖然他也是打著想把她價值吃儘的主意,但好歹裹了層糖衣又摻了三分之一的糖,好壞都說了,由著她選而已,若這不是婚姻,而是公司招聘,能那在事前把大致情況都說了的,都是良心企業啊!

想想HR那些,工資三千到一萬,彈性工作機製,競爭壓力大,有抗壓能力,需要陽光開朗話術背後的大坑,慶侯,還是有良心的。

不過,慶侯的有良心,和他本身沒什麼關係,他之前那囂張跋扈的氣勢,韓盈至今為止還記憶猶新呢,他會這麼做,完全是——

“我自己夠強。”

如果不是顧及她的意願,衡量過她的實力和自己的所需,那慶侯完全可以向她的母親鄭桑,她的師父尚傅直接定下婚約,這可是隻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可以將兩個孩子湊到一起結婚的時代,他為何不這麼做呢?

看清楚這一點的韓盈嘴角微微翹起,原來,她遠比自己想的還要強啊。

而當韓盈從他人的態度估量出自己實力如何的同時,慶侯也在努力的教導自己孫子。

韓盈不是個美人胚子,她平日裡風來雨往的,曬的膚色是小麥色不說,她還嫌疼不修眉毛,自然不符合現在的審美,雖然年輕和五官端正能努力拉回幾點分數,但和慶乘見到的嫻靜淑女相比,那就平平無奇了。

更不要說,慶乘家中還有美婢歌女,這次倉促的相親他是一點兒都沒有感覺,隻能僵硬的站著,木頭一樣聽大父介紹自己的情況。

若是其它時候,慶乘這麼表現也不是不行,反正結親這種事情就是父母拿主意的,他說不說話都不會影響最終結果,可這次不一樣,他不使勁兒,韓盈怎麼會滿意過去?

所以等韓盈一走,隻覺著孫子表現極差的慶侯立刻變了臉色,對著慶乘就嗬斥起來:

“我不是說了讓你好好表現嗎?你怎麼像塊朽木一樣,什麼話都不會說,甚至連杯茶都不會倒?!”

在上層社會,男性真正被認可是‘成人’的年齡,大約是在及冠,也就是二十歲上下,這是因為人十五歲身體雖然有生育能力,但人際交往的能力還是需要時間才能掌握,十七歲的慶乘雖然因為現實的壓力,已經提前步入成人社會,但仍有其單純的一麵,他被訓斥的有些委屈,忍不住反駁回道:

“這樣一個村女,我為何要娶她為妻?還要我給她倒茶,這,這把我當什麼了!”

慶侯心裡不由得冒起來火,若是他人,他可能早就開打了,但麵對自己的孫子,他卻隻能將火先壓下去,儘量心平氣和的說道:

“你懂什麼!她使出一半本事就能做好林邑的國相,娶了她,整個封地——”

忤逆不孝是重罪,嚴重者可以被判死刑,慶乘知道大父不會以此罪殺了他,但大父可以剝削他的侯爵繼承資格,所以哪怕心中對大父說的話不服,慶乘還是將自己的情緒硬壓了下去,隻是他太過年輕,慶侯隻需要看眼神,就能看出孫子同樣壓著火。

這讓原本腹中有一堆大道理要說的慶侯猛的停了下來。

強按牛喝水,那隻會讓自己濺一身泥,慶乘太過於年輕,還做不到為巨大的利益彎下腰,就算此刻被自己強壓著去追求韓盈,心裡還是會不服氣,韓盈成熟那麼多,完全能察覺出來慶乘的心態,她肯定會心有不悅,現在可能還沒什麼,若她以後真發達了,不再記情分呢?

他是想結親,不是想結仇。

慶侯按了按發疼的額角,直接把孫子扯上了馬,帶著他去東河村走了一圈,壓著他看過後,這才繼續講起來道理:

“世人說,好女興家,可旺三代,韓嬰能興旺的何止是三代?你若有她做為助力,手中絕不再缺兵糧,好騎兵如何不用我說,就算是日後死在戰場上,家裡全都是吃奶的男嬰,她也能保證慶家不缺榮華富貴的繼續傳下去!”

慶乘沉默了。

不遠處,三四個婦人正敲著盆,放養在林間的雞聽到聲音,紛紛從四麵八方奔過來啄食,這雞太多了,多到慶乘好像看到的不是雞,而是一大群因為食物聚集在一起的螞蟻,又或者數不清的兵卒……她手下隨便拉兩個人,就能組織農夫在隻用三層糧的情況下養這麼多雞,那羊豚呢?馬呢?這可都是犒勞三軍,拉攏兵心的好物!

這還隻是韓盈所做的一處,更不要說其它地方。

以如今價值觀來說,一個地方最重要的東西,就是人口,糧,兵器,有了它們,其它什麼都有了,而韓盈的能力至少能讓其中之二不斷擴大,隻要韓盈不太在意收獲和身份,那她去任何地方都會被人任用、重用。

慶乘終究是見識過成人世界生存法則的人,他不由得低下了頭:“是我錯了,還是大父說的對。”

隻是,慶乘回想起今日見韓盈對方的態度,還是覺著大父這次的安排有些太異想天開,他猶豫片刻,說道:

“大父,韓嬰雖是女子,卻也可以稱一句少年英才,年輕則氣盛,她有這等本事,就算瞧得上我,恐怕也不願遵守為妻之道,到時候我若是與她起了爭執,成了怨偶,豈不是平白生出禍事?而若是以利相邀,以她現在在宛安縣逍遙自在的日子……怕也是瞧不上啊。”

慶侯頓了頓。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孫子說的也對呢,可試一試又不犯法,指不定它就成了呢。

這麼想著,慶侯抬起頭,仔細打量過孫子的模樣,有些遲疑的開口:

“你這模樣……應該也不算差,唉,怎麼就不隨你阿母再漂亮點兒呢?罷了罷了,還是多用著溫柔小意的手段哄哄試試吧,記得彆讓她太生厭,若是她一氣之下斷了絲綢的來往,那可就太虧了。”

聽聽,這是人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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