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 燙手山芋 義診的這些女醫,如今不……(2 / 2)

“慢點,說清楚怎麼回事?”

“延尉來人,說是郜裡一戶姓邱的人家,詣闕上書女醫咒死了他的父親,延尉右平受理此事,如今要讓診治過女醫去行獄辯辭。”

於秋三言兩語將此事說了個大概,憂心忡忡的問道:

“行獄不是什麼好去處,我擔心去了人就回不來,要不,還是彆讓這女醫去吧?”

詣闕上書,是指直接越級向更高層的機關上書,一般用作申請冤假錯案上,隻是女醫這才來了不到一個月,時間上根本出不了這樣的案件,更大的可能是京兆尹那邊不受理,沒辦法,人轉頭跑到延尉這個漢國最高的司法機構來了。

而能立案受理,說明此事有不利於女醫的證據指向,不趁著現在證據還算清晰充足的時候,把案情理清楚,那以後就算是長八張嘴天天說也解釋不清楚了。

“行醫治病,就沒有不死人的時候,去辯一辯才能清楚到底是誰的錯,若是今日告一個不去,明日告一個還不去,那謠言可就要漫天飛了。”

韓盈否決了於秋的想法,不過她也明白擔憂的必要性,如今斷案可不像電視劇演的那樣,敞開大門左右衙役喊完威武,縣令一拍驚堂木道一句‘堂下何人,所告何事!’之後在大庭廣眾之下開始審訊,而是全封閉的,不會有任何閒雜之人。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說,延尉署裡的人是不會動刑的,但就怕萬一真遇上個傻子,那封閉環境裡遭遇什麼,外人就很難及時知道了,甚至不說刑訊,僅僅是心理壓力都夠女醫喝一壺的,這對她自辯很不利,更不要說記住案情回來跟韓盈說說具體細節了。

這麼想著,韓盈道:

“此為訟告,大抵是不會用刑的,不過官吏沾染訟告極為影響考核,你們平日裡應是想著離行獄越遠越好,對行訟之事也不甚清楚,這樣,讓燕武和女醫一起去吧,順帶著在路上問一問怎麼回事。”

西漢,平級之間的為‘告’,有點像後世的民事起訴,隻要主審官不是惡意整人,那危險性不高,因為此時的女醫並沒有定罪,若是上對下的‘劾’,也可以理解為刑事訴訟,那才叫麻煩,因為對方有著極為直觀並被延尉署眾人采納的證據,已經判定殺人了。

前者韓盈隻需要麵對這邱家怎麼能告成功的,證據是什麼的,後者……直接可以開始懷疑皇帝是不是要整她了。

曆史上有名的酷吏張湯,如今已經任職延尉,他控製的延尉署,就是漢武帝手裡的一把刀啊。

於秋不知道曆史,而且也正如韓盈說的那樣,她對延尉署和下轄的機構多是厭惡躲避的狀態,根本不可能主動去了解裡麵是什麼情況,如何運作的,所以如今想起來多是些駭人的聽聞,故此才慌了神,此刻聽燕武也要去,頓時鬆了口氣。

治水患的那些年,燕武不知跑過多少次行獄,不僅熟,還是韓盈的身邊人,真遇上點什麼緊急情況,她能做不少主呢。

“那好,我這就去叫孟悠去。”

臨走前,韓盈又囑咐:“告訴燕武,不用帶藥案,先放在我們這裡,也彆急著自證,此事既然是邱家狀告,那就應該由他們舉證,可懂?”

於秋怔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這是想讓燕武看看有沒有人在背後指使,她點頭應道:

“我明白。”

於秋急匆匆來,急匆匆走,韓羽一直沒搭上話,直到這時才遲疑著開口:

“我好似聽人說過這個邱家。”

“喔?”

此事狀告的是義診的基層女醫,後續如何先不論,此時就是個比較平常的案子,即便是已經死人,也隻是邱家和這個女醫之間的事情,漢國死人的案子多了,隻論這個案子本身,那是根本排不上號的。

故此,韓盈不能貿然插手此事,更不能出現在延尉署,一來是避嫌,二則是防止事態擴大,不然,此事沒了回旋的餘地不說,即便是贏了,也要被扣上一頂仗勢欺人的帽子,還是得小案小結,好堵住悠悠眾口。

不過若這是敵人設的局,那徒等燕武帶來案件具體情況就太慢了些,要能從其它方麵了解些情況,那就再好不過了。

將目光投向韓羽,韓盈問道:“是有婦人向你說過邱家?”

“是。”

不是多麼私密的事情,韓羽說的也沒有壓力:

“郜裡隻有那麼一戶邱家,被請走的又是孟悠,那就應該是我聽到的這家,聽那些婦人說,他們似乎出過什麼變故,變賣過不少家產,家裡窮的厲害,最近兩年才緩過來。”

“嗯……”

僅靠這一點,能推測出來的東西就太少了,韓盈想了想:“我記得你這幾日曾經指點過一個給人接生的老嫗?她住的地方距離郜裡不遠吧?”

“不遠。”韓羽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天色還早,我現在就去找她打聽一下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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