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脆弱。
這世上能為他人奉獻的人太少,不然也不會將其尊為大德,聖人,給予其極高的名望,甚至成為一種精神象征和信仰,那些女醫沒這麼偉大,她們願意將自身多年的研究成果無償分享,是因為在現在這個體係和環境下,分享出自己成果的同時,也能夠學習彆人的研究成果來精進自己,這不僅讓她們的醫術越發精湛,同時也惠及了普羅大眾,可若是這體係出了問題呢?
總有人對韓盈不順眼、總有人覺著女人不該做官、總有人眼饞醫藥的巨大利益……這些人的攻擊往往是破壞性的,或許他們能用醫術還不錯男醫比較平穩的替換掉女醫,可這樣互享互利,醫術不斷提升後還不欺瞞患者的環境,還能繼續維持嗎?
現在的好的藥方可是要用黃金購買,而奸商人售賣東西的價格,更是花裡胡哨的,不知虛高了多少,誰能保證新醫者在這麼巨大的利益麵前,還能夠保持本心?
或許有些人可能不在如今這些女醫未來不斷精進的醫術,覺著男醫有此刻差不多的水平就夠了,可他們不接受,權勢富貴都有了,剩下就是求活的更久一些,好讓自己多享受幾年幾十年,這靠的就是女醫不斷精進醫術,讓他們避開生活中那些致命的行為,真有病了,不至於束手無策,而是能救治一番啊。
而且,女醫若真是被惡意取代的話,那不再精進醫術隻是起步,女醫吃完了,沒有新醫術獲取病人信任,那這群被利益驅動的人怎麼可能不回過頭來吃他們?列卿是挺有錢的,可有錢不代表他們願意當冤大頭,能用更低的價格換取更好的服務,憑什麼讓他們拿著錢上趕著被人騙,最後得到一堆什麼用都沒有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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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有人立刻對韓盈問道:
“韓尚院,你來長安已經有一月有餘了吧?這京醫院建的如何?可遇到什麼難題?”
職場之中,想要和彆人打好關係,那絕對不能怕麻煩彆人,畢竟有來才能有往,尤其是此刻還有人主動提及,即便是京醫院此刻建造的極為順利,韓盈還是笑著道:
“難題可沒有,不過有幾個小地方倒是需要諸位幫幫忙……”
一個醫院的建造而已,彆說此刻隻是拿來增進同僚感情的小問題,就算是真有難題,想解決也不過是他們開開尊口說句話的事兒,大家不過是借這個由頭緩和增進下關係,畢竟有麻煩,他們才能幫,幫了,韓盈就得謝謝他們,這點兒小事兒算不上人情,卻怎麼也值得上一頓飯,正巧她來這麼久還沒有去自己賜下的府第居住,更沒有辦喬遷之宴——這必須得賞個麵子去呀~
一時間,眾臣之間交談甚歡,絲毫看不出之前的冷遇和排擠。
截然相反的態度,並沒有讓韓盈感到奇怪。
到了這個職位,就算還有人不喜歡她女子的身份,可除非有極大的利益衝突,甚至是生死仇敵,否則,這種不喜歡根本不會轉化成攻擊,挺多會讓他們處於中立狀態,更多則是看有沒有好處,有的話,那點不喜歡也可以丟掉。
這樣的情況源於兩點,一來,她有著不可言說的政治優勢,雖然女子為官不符合傳統和自古以來的規矩,可彆忘了,皇帝他也在改從高祖定下來的黃老,即便兩人君臣情感因為距離並沒有那麼深厚,但否定韓盈,緊接著便是在否定皇帝,利益沒有受損的情況下,誰瘋了才會和皇帝對著乾?
再者,韓盈占據著極高的道德優勢。
不要小瞧這點,社會共識影響著所有人的行動,在禁錮更為嚴重的時代,女性一旦超出父權限製,輕則輿論上會被指責瘋女人、淫.亂,不配為母等父權社會下的價值攻擊,重,則有可能迎來家人或者他人的榮譽謀殺,而這種攻擊和謀殺對全體男性和一部分女性來說,是要拍手較好的仁義之舉。
隻不過,這樣的審判,無法落到她頭上。
她是靠更高的,超出男女性彆的評判標準,也就是十年如一日的救人,治理水患,讓江淮十六郡恢複秩序並重新繁榮的巨大功績
來做的官。
這甚至無法用功績卓著來形容,在韓盈看來,幾乎是前無古人,後不會有來者的奇跡,因為不會有人像她這樣,在才剛開始摸索耕種技術進步的時候,一口氣拿出了牛耕,綠肥、田壟、曲轅犁、選種和輪種這些後世用千年時光才積累出來技術。
百姓的聲音,有時候毫不起眼,有時候卻極為重要,比起來不僅什麼都不作為,還索取賄賂,逼的下屬不得不橫征暴斂的官吏,能夠為他們生存細細打算,重分給他們土地,派來女醫給他們治病,又教導他們如何耕種,每畝地按鬥增產量,甚至能多出來一石的韓盈,性彆?性彆怎麼了?女人就該當官,她好美色又怎麼了?這樣的大官家裡就該養著幾個樂人美仆,若是喜歡,我兒子也能送去!
前幾年江淮十六郡中還有人哀歎陰陽顛倒,現在若還有人敢指責她做為女人不配為官,那周遭百姓唾棄的唾沫,能把他活活淹死。
這兩點就如同護身符一般,在她沒有犯下巨大錯誤前,能夠牢牢的護住她,甚至直接讓人沒有發起攻擊的想法。
除了聞人甫這個蠢貨外,韓盈來到長安的這一個來月,並沒有列卿對她下手,更多其實是京官對外官的欺壓,再加上男人占據朝堂主位的優勢,混合了官吏隊伍中一部分人對女人的不喜,這才讓欺壓變得更加嚴重且好像是衝著她性彆來的,實際上沒有那麼嚴重。
所以當韓盈反扇回來一巴掌,女醫們也逐漸用行動證實了不是她們需要京官,而是京官需要他們的定位,以及女醫到來真的極為有用,尚院府也當真要立起來之後,列卿們自然開始以正常的,對待同級的態度來對待她。
觀察人品、能力,看局勢選擇到底是交好、拉攏,還是中立敵對,亦或者看情況都有……韓盈很清楚,她的仗遠沒有打完,這才剛走第一步呢!
不過,彆人觀察她,她也觀察彆人,奏報一定程度上也能反映本人的能力和性格如何,剛將幾位同級摸了個大概,這奏報便輪到她來了。
韓盈也沒慌,先把建議九卿官署的廚子送到賽馬場學習的事兒給說出來了。
劉徹原本還以為她要奏報之前說過的防疫大事,誰能想她居然先說這種根本不會有人在朝會中提的小事?這事小到讓他都有些不敢相信,隻覺著後麵肯定還有什麼,甚至有可能是聽錯了。
“韓盈,你剛才僅說讓各卿署中的庖廚去學廚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