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聞韓盈做事常常以可行為基,如今來看,當真是名不虛傳!
韓盈所講的內容越來越多,光祿勳跪坐在她旁邊,下意識看向了對方橫放的笏板,上麵隻有寥寥幾個字。
不可否認,如今的確有不少以擅記聞名的人,但記憶力稍遜一些的也大有人在,若事務過於繁雜,精力分散,便更難花時間去記長文章,不然也不會有笏板來記錄要務,韓盈這幾日往來與宮外,哪有多少空餘的時間?即便這些已經提前準備好,恐怕也來不及多背記,如此還能在崇政殿,當著皇帝和一眾重臣侃侃而談這麼長時間,絲毫沒有停頓之處,也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了。
其實,韓盈
這份能力並非是力壓群雄,當初攻訐她的聞人丞也以速記聞名,那些博士更是移動的天祿閣,隻是對九卿而言,單獨一項強至這般並沒有什麼用處,反倒是謀、斷、承擔責任和身體素質乃至一點兒機遇等等各項更為重要不說,還得足夠均衡,沒有特彆明顯的短板才行,倘若在以此基礎上再有一兩個突出的點,那就真的有重臣之相了。
而光祿勳,已經能夠從韓盈身上看到這樣的可能了。
說起來,她今年多大來著?應該還未過二十五歲?
嘶,這個年紀,可真是少年英才啊!
韓盈還不知道已經有人將她視為將來的重臣,還在繼續說長安城和周圍陵邑居民生活垃圾汙染的危害,而反過來利用它做為綠肥,又能夠來多少經濟,以及重要的糧食產量,對長安的糧食壓力也能起到一定的緩解作用。
西漢的長安城主要承擔軍事和政治功能,並未留給普通百姓多少居住的空間,故此城內的人其實不算多,但這不代表京都人口就少,大量的人是陵墓周圍的衛星城居住,若是把他們也算上,再加上駐軍,總人數甚至能達到百萬。
即便其中不少人都有田地,也在京周圍地區種地,可這點田地遠不夠供應這麼多脫產的人,還是要從彆地運糧,每年運至這裡的糧食要以百萬石來記,以現在的運輸來說,壓力極大,以至於東漢都城從長安搬到洛陽。
長安,後世的陝西,八百裡秦川的田地質量並不算高,糧食產量也有限,再加上運輸上的限製(陸運困難,水運需要中轉不說,還得過三峽門,有翻船的可能),以及還沒有煤礦,此處承載的人口必然有限,這也是後世幾個朝代都不選擇在此定居的原因。
如今的土地人口未達到極限,還不需要考慮遷都的事宜,不過,大家也被存糧困擾了很長時間,此刻聽韓盈提到糧食生產,個個有些瞠目結舌,誰能想到一個防疫,能扯到糧食增產?
這種本應該往裡麵投錢的事情,居然還能反過來有收益,而且還是糧食這麼重要的收益,著實有些離譜了啊!
然而韓盈這件事有什麼離譜,她把話題一轉,重新返回到了防疫上,認真做了總結。
“……按照以上防疫辦法,以水源傳染的大規模急性腹瀉,以蚊蟲叮咬傳染的的瘧疾,也就是周期性出現寒戰、發熱、出汗,以鼠為主傳染的,死亡性極高的腫脹疼痛乃至高熱,引發死亡的疫病,以及以流民傳染的流感,都能得到極好的控製,甚至有可能讓城中長久的不爆發任何疫病。”
總算說完,這麼一番長篇大論下來,韓盈已經覺得口中發乾,可周圍列卿們也不比她好到哪裡去,就連不怎麼沾手事務的丞相薛澤也像向她投去了目光。
這可是糧食,是長安城的命脈所在啊,比不知道多少年才爆發一次的防疫重要多了!
都不需要皇帝主動開口,和韓盈關係尷尬的大司農便主動說道:
“陛下,此事兩全其美,利國利民之舉,臣願為之!”
汰,你個老狐狸!
其他列卿慢了一步,隻能跟在他身後趕緊表態。
“陛下,臣下人手可由韓尚院調任驅使!”
“臣必將督促下屬儘快立其律法,以束百姓。”
“臣可選取王田……”
“陛下,臣……”
看著重臣的踴躍的態度,劉徹反倒沒有那麼高興。
防疫是醫術,朝中無人知道,想不到此處也就罷了,可綠肥不同,韓盈的《農畜經》送來都快五年了,怎麼過往一直未有人提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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