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9 章 去見韓盈?(2 / 2)

肯定能將你女兒救出來!”

周女醫沒有問對方為何沒有提小兒子。

隻是這樣的話,不足以安撫一個數年身心飽受折磨的人,得到女兒基本安全消息的清,雙眼已經變得血紅:

“我要親手殺了他!千刀萬剮!”

嘶啞尖銳的聲音中,帶著無邊的怨恨,如同地獄爬出的厲鬼,嚇得站在周女醫後麵的鐘裕瞬間打了個冷顫。

把好生生的人折磨成這個樣子,對方恨成這樣不足為奇,他那隻是剛才殺人出了一身熱汗,現在停下來覺著冷了,不自覺打的哆嗦,絕不是被對方聲音嚇的,倒是這曹捷,這不是曹都尉的名字嗎?他怎麼感覺自己參與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事情可不是一般的了不得。

清是個很能壓抑自身情緒的人,不然忍不到現在還活著,過往曹捷帶給她的壓迫太強,她又不知道周女醫的實力如何,根本不敢放縱自己多少,而是很快收拾好情緒詢問對方能不能直接剿滅這些人。

周女醫很清楚被禁錮在此處的她肯定什麼都不知道,於是花了點時間,解釋了韓盈現在的身份和曹捷乾下了什麼,以及她們這些女醫來這兒的任務和希望她做的事情。

前者能打消清的擔憂,後者則是讓她不必恐懼接下來是否同樣會受到清算。

從未聽到過外界消息的清,對韓盈的印象其實還停留在她暫任郡守的時候,那時,縣裡的女醫提及此事的時候就已經覺著仿佛在夢中,自古以來哪裡有女人當郡守的呢?哪怕是占任,仍舊讓不少人覺著這是假的了,誰承想,這才過去多久,對方便已經官至列卿,甚至還被皇帝加為刺史,位僅次於丞相,這,這做夢也不敢夢的情況,居然會在現實出現?

清整個人都開始恍惚起來,不過,恍惚歸恍惚,至少她可以確定自己不用擔心曹捷這個仇人不會死了,而且,自己親手殺了的對方的想法也能實現,至於白藥……

“白藥啊。”

提及此物,清的神色也有些複雜,她沒有想到害她無法逃離魔爪的此物,居然成了她被救、以及後半生的依靠。

“本地氣候的白藥如何生產,我已經摸索的差不多了,成功率至少能在九成,這屋子就是生產白藥的,搬過去做藥基就行。”

這可真是省了大麻煩了!

白藥生產最難的點之一就是藥基,更準確的說,就是最初的細菌孢子培養,它需要提純,保證沒有混入其它的菌種影響後期的藥效,僅僅是這一點已經夠難了不說,保證純淨細菌的生存比伺候老年癡呆加癱瘓在床的祖宗都難。

細菌這種東西,哪裡都能長,就是純淨環境的實驗室沒辦法長,後世各大科研狗在做培養的時候,溫度降了0.1度,菌直接嘎給你看,今天換衣服了,嘎給你看,你今天看我了,噶給你看,而需要儘力模仿純淨環境的女醫們,也常常需要麵臨這種要命的情況,不是乾淨的菌種發不出來,就是常常出現雜菌。

周女醫雖然沒有培養過白藥,但架不住培養此物的女醫給她

們科普,自從來了之後那就沒有一天是笑過的,苦的和全家……咳咳,總之,此刻聽清說這些都可以做藥基之後,周女醫眼睛騰的一下就就亮了起來,可緊接著她便開始如臨大敵,這麼多人進了這個屋,鬼知道會對藥基造成什麼汙染啊!

“壞了壞了,這屋我可不能呆了!”

彆說周女醫害怕,剛才聽到那白藥在草原售價的鐘裕此刻腿也開始在打哆嗦,他剛才一腳毀了十數萬錢的藥啊!

“不用這麼擔心,這屋裡都做了防護,可惜真正能用的不足一成,其它的或多或少都加了點料,踹翻了也沒事。”

韓盈身份的震撼轉化為安全感直接爆表,再加上有熟悉的女醫在和不需要擔憂未來,清說起話來也是輕鬆了許多,她輕歎一聲:

“沒辦法,得防著曹捷,不然我怕是活不到現在了。”

女兒在對方手上、自己也隨時會迎來暴力,逼迫著她教幾個學徒又有多難?所以,當白藥生產成品可控,可以被簡化成人人都會的流程,能夠無限製擴張時,清便如同大公司中的崗位職員,隨時都會有被清理掉的風險。

清非常明白這點,她邊嚴防死守那些想偷學的看守,邊將白藥製備的成功率變成了極為玄學的存在,而想要‘玄學’可控,那同樣需要對白藥製備極為了解,這就像帶有選擇題的卷子考低分很容易,但是考零分卻很難一樣,誰都不知道運氣有時候會帶來什麼驚嚇?

所以,清在製備白藥的經驗上極為充足,她控製著每期白藥的產量在一個低到根本無法擴大生產的狀態,保住了自己存在的價值,而這也是為什麼農莊的死牲畜能讓外人發現的原因,那麼多失敗的藥,很多肉眼是看不出來的,得試,那死的牲畜實在是太多了,總會有被外人看到的時候。

清說的簡單,可不是孩童的周女醫又豈不知這裡麵的凶險?她沒有可惜這麼多藥基有那麼多不能用,而過往那麼多的折磨,任何語言的安慰也顯得過於蒼白。

隻是情緒需要宣泄,痛苦也需要安撫,周女醫想了想,問道:

“你想去見韓刺史嗎?”

清當即怔住了。

誰不想見韓刺史呢?當年因她過上好日子,如今也因為她而得救,這樣的恩情,若是能見麵說上一句感謝,此生也沒有多少遺憾了,可——

“我這個樣子,怎麼好去見她?”

周女醫看出了她的遲疑,立刻道:“此事牽扯甚廣,曹捷背後還站著長史汲廉和其他官吏,這些人私下交易恐怕不會留存多少證據,若是去查封曹捷家的官吏搜不到什麼,那怕是要引發不少人的恐慌,可你做為人證前去指證就不一樣了。”

其實,大家是有些懷疑清是否還活著的,畢竟光製備白藥的話,並不需要這個人會所有的醫療知識,隻需要知道過程就可以了,保不齊有人已經學會了這些,而清則被處理掉,所以韓盈沒有要求一定找到清再帶去獵場指證,周女醫說這話,完全是給清一個見韓盈的機會。

低位者仰望高官的時候,很難不帶上崇拜的心態,而在女醫群體中,韓盈又哪裡是高官?她將她們拉出泥潭,為她們啟蒙、教導她們如何謀生、如何為人、為她們引路……用如母如父來形容她都有些不恰當,非要說的話,那就是撐天的大樹,她們在她的庇佑下,能夠安穩的生存,對清來說,還有什麼比去她身邊更能讓人覺著心安呢?

隻可惜,以韓刺史現在的地位,清是沒有資格去見她的,而接下來韓刺史恐怕再不如前兩天般悠閒,周女醫也不好說對方會專門抽出時間去見一見清,現在是最有把握見到她的一次機會。

清被困了太久,思維也開始有些退化,她沒有想那麼多,隻是在聽周女醫說韓盈需要自己指證,便立刻答應道: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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