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0 章 物證俱在(1 / 2)

農莊距離韓盈等人狩獵的地方比較近,隻不過,由於周女醫動手比較晚,找到清之後為了安撫她又停了一段時間,臨走前又得派人守衛好藥房,這麼耽誤下來,她們比韓盈出城後就開始對曹家開始清算的柴都尉那隊慢了不少時間。

而在先找到證據的柴都尉趕過來之前,韓盈已經從觀看獵手狩獵,轉到了露天燒烤的環節。

家養的羊群和早就驅趕過來的獵物,狩獵的難度並不高,而第一個抓到的獵物因帶著獨特的寓意,必然要送到韓盈麵前,由她享用。

而出來狩獵,就是為了一個野趣和新鮮,已經死掉的獵物不趕緊處理,那一會兒還有什麼好吃的?種田的農莊需要依水而建,即便不是,也得開挖水井,他們狩獵的地方找水不算多難,剝皮處理也廢不了多少時間。

所以,營帳和篝火很快便被搭了起來,處理好的獵物也被架在上麵開始炙烤,而騎馬多時,已經開始疲倦的諸位上官們,也能逐漸開始停下來,在已經布置好的木榻和席子上坐下休息。

榫卯工藝以及高超的金屬冶煉技術,讓如今就已經出現了房屋外形的帳篷,名曰‘幄帳’,各零件拆開能放在車上帶來,而那些木榻、竹席布席,以及銅甗(炊具,類似蒸鍋)壺等各種野營需要的物品也是由專人負責的,這些並不需要上官們考慮如何攜帶,機靈人總會讓他們在上官需要時便出現她/他們的身邊。

飲完水,韓盈將水壺放在一邊,有材官已經開始拿出骰子呼朋喚友的開始賭戲,見她看過來也不害怕,還問道:

“刺史,您要不要也來試試?”

以韓盈現在的家資,參與進去也不會擔心會輸多少,而以她的地位來說,恐怕也沒有人敢讓她一直輸,恐怕更多的是讓她一直贏,那上癮起來,想戒掉可就不容易了,她直接拒絕:

“我不擅此物,你們自己玩吧。”

說完,見他們有些遲疑的模樣,韓盈又補充道:

“取樂即可,莫要賭太大,以免傷了今日的和氣。”

聞言,材官立刻將手中串銅錢拿了出來,笑嘻嘻道:

“刺史放心,我們幾個隻賭銅錢,絕不賭彆的!”

野外能玩的東西不多,也不少,全看個的能力和想玩什麼,韓盈不親自狩獵,坐下來也無法繼續觀摩,那些豪族家的子弟她也沒什麼興趣,再加上她不賭戲,不下場參與投壺今日又未帶歌舞管樂,原本在她身邊一起閒聊的郡守郝賢去方便,郡守夫人又在和女眷聊天……周圍便出現了空窗。

這對韓盈自己來說並不算多麼大的事情,相反,吵鬨久了,她一個人能靜靜也算是不錯的體驗。

隻是對某些人來說,這上官周圍無人的情況,是一個略帶一些風險,卻又極為好上前的機會。

帶剛才狩獵得彩的英俊青年,曹捷不惜搶了仆人的活計,他端著果脯走到韓盈麵前,將其放在韓盈麵前的案幾上,竭力奉承道:

“韓刺史,您頭彩的羊、鹿

已經烤上了,再等一會兒就能嘗嘗邊郡的風味如何,您要不先試試這果脯?甚是開胃呢。”

聽到對方的話,還在把玩狐狸尾的韓盈心情瞬間糟糕起來。

在外行走這麼多年,韓盈與大量的同性異性打過交道,不得不說,真正能讓她如鯁在喉,惡心至極的,永遠都是男人。

她就想不明白,曹捷這種爛人,究竟怎麼能有這麼強大的心態、這麼厚的臉皮,在私下壓榨、極有可能虐待著她的同鄉女醫生產白藥,與外敵勾連的同時,還敢這麼努力的往她麵前湊?

他不恐懼嗎?不覺著自己這麼大動靜異常容易被發現,一旦被她所知,必然將迎來她的雷霆之怒?還是以為她特彆好糊弄?

韓盈想不明白,更覺著對方在自己麵前晃悠的惡心。

好在隻需要再忍耐一會兒,一小會兒就可以……

摸著柔軟順華的狐毛,韓盈平複著自己的心情,她抬起頭,認真看了眼曹捷,道:

“放哪兒吧,你是?”

被詢問身份的曹捷頓時心中大喜。

官場中總有些微妙的潛規則,不同地方的規則還不一樣,因為這多取自於大家的默契和上官的喜好,也不複雜,主要看人有沒有眼力。

就像在場的官吏都看到了韓盈身邊暫時無人奉承,但就是沒有人主動上前,其因便是有資格主動與她提起對話的隻有郡守和長史府丞這些職位差不多的,而這幾位不在、韓盈又未主動表達出與外人交談的意思,隻是樂嗬嗬的看大家玩,那官吏都不會去打擾她,同時也會做出一副玩的很高興的姿態。

但要說其他身份隻是稍微低一點的人,沒有時刻關注著韓盈的需求,沒有等她開口,那就對這些官場人精的侮辱了。

這種情況下,官職隻是都尉的曹捷上前,無異於在越階示好,這行為無異於在打那些官職比他高的臉。

現在左邊那個主薄正拿著殺人的眼神看他,右邊那個功曹都已經用袖子捂臉表示厭惡……得罪這些人的時候,韓刺史問他姓名,他回頭被整的可能瞬間就低了不知道多少!

這曹捷不高興才怪。

再強壓著心裡的狂喜,曹捷嘴角還是忍不住上翹,他趕緊回答:

“在下姓曹,名捷,乃郡中都尉。”

“曹都尉。”

韓刺史笑著重複了一遍他姓與職位,像是記住了他,她露出來了笑容,隻是那笑有些奇怪,明顯的假笑,溫和中帶著疏離,還有些說不出來的味道,但說的話卻又很是親近:

“好意本官已領,這大餐將至,不必再為本官做這些雜事,快去入座等候吧。”

這句話直接拒絕了曹捷留在這裡,也讓他無法再舉薦身後的青年,這讓曹捷不免多了幾分失望。

不過,韓刺史從狩獵開始就拒絕有人在她身邊,豪族的推出來的自家子侄比他帶來的人還要英俊,可現在不是在打獵,就是放棄討好,去找其她婦人帶出來的女兒獻殷勤,自己這人沒被看上也不足為奇,來不及想

對方那有些異樣的曹捷隻能遺憾的告退,帶著人返回了自己的位置。

不是所有人都會他這種諂媚的行為反感,同為都尉的周溯此刻正坐在他旁邊,見他回來,拿著酒杯便極為熱絡的迎了上去:

“老兄,你可真敢啊,剛才怎麼樣?”

“挺好的。”

麵對外人,即便是合作之人,曹捷也不會說不利於自己的壞消息,他做出一副極被韓盈欣賞、信任的姿態,甚至不惜用假話來為自己做背書:

“就是韓刺史今天不太喜歡有人侯著,女人嘛,總會有不便的時候,很正常。”

女人有經期,這個時期不能同房,對男人肯定也沒有多少興致,情況是很正常,但放在上官這個身份上就很不正常,由曹捷說出來就更不正常了,聽到這話的周溯臉克製不住的扭曲,完全不知道這是曹捷猜後膽大講出來的,還是韓盈暗示給他的。

但不管怎麼說,這話著實唬住了周溯,他微微猶豫,下意識向韓盈處看了眼,在確定她在與曹捷交談後沒有任何不悅,也沒有找人吩咐什麼後,默默向後退了一步,讓開位置,讓對方先行入座,而後主動給他倒酒:

“兄弟你說的是,女人的心思哪裡好猜?能上前就是本事,來來來,我們喝酒,喝酒!”

說著,周溯還將舉著酒杯送到了曹捷的麵前。

同級都尉的恭維,對曹捷來說很是受用,他笑嘻嘻的接過來酒杯,剛想‘訴苦’,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便打斷了醞釀而出的話。

皺著眉,曹捷向聲音來處看去,發現那群人並未攜帶著獵物,甚至還直接衝著這邊奔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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