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深知自己是“杯子殺手”這一點,我很早的時候,就不再帶杯子去教室或者辦公室了。
就算是冬天,我也還是跟礦泉水相依為命。
周內相對輕鬆些,一天隻需要上晚間的兩個小時,在辦公室裡坐了半晌,也分不清是在摸魚還是在認真,或者兩者都有。
轉眼就到了晚飯期間,我一個人在樓下餐廳的角落裡坐著看著手機,畫麵一跳,崔婕打了個電話過來。
“阿悸。”她喊了我一聲。
“昨天去我店裡,怎麼都沒跟我說一聲?”又開始問我。
昨天帶許洛也去的服裝店就是她店裡。
我彎了彎唇角:“您可是大忙人,哪敢打擾到您啊?”
崔婕“呸”了一聲:“陰陽怪氣什麼呢?我再忙能有你忙?約了你一萬年,你也忙一萬年。”她有些不屑,“再說了,你看看你現在的職業,我沒做過嗎?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上下班時間。”
她繼續吐槽我:“忙?扯淡吧你就。”
“非得我說不想見你你才罷休啊。”離我最近的同事都有些遠,我也不用再端著麵子,把筷子往餐盤上一放,對著手機那頭的崔婕笑了,“我是真的忙,忙著工作忙著回家忙著調-戲小朋友。”
我說完這話,能感受到崔婕的無語,她試探著問了句:“是那個小情人嗎?我上次聽那個誰提了下,我還不信。”
“有什麼不信的啊。”
“我還以為你要守著你那前女……”
“對不起,我什麼也沒說。”
“好好上班,再見。”
我看了眼回到微博的手機界麵,扯了下嘴角。
還不如不給我打這通電話。
崔婕是我大學同學,她沒讀研,畢業以後就回了柳城發展,包括我現在的工作她也做過,後來靠著家裡給的一撥錢,開了一家服裝店,當起了老板,現在混得也算是風生水起。
剛認識時她就是個心直口快的風格,本來還以為她早就沉穩了許多,剛剛我才驚覺,她還是那個嘴沒把門的。
剛說錯話以後又怕挨我的罵,立馬就掐了電話。
好在我早就吃得差不多了,最後端著餐盤離開了座位。
剛到公司,也才六點,許洛也給我發了條微信:【我去圖書館了。】
去圖書館也要給我報備?
我啞然,不知道她是太聽話了還是太害怕。
聽話於我的違約要挾,害怕於我的無理取鬨。
這麼想著,正要回個“嗯”字,還沒點開回複,就收到了她發來的下一條消息:【沒有彆人。】
我看著這四個字,忍不住咳了一聲,才緩解了自己的笑意。
原來是擔心我又誤會她,所以事先跟我講清楚,免得我又……胡攪蠻纏。
最終,我還是隻回了個:【嗯。】
現在這個職業我沒什麼不滿意,學生們還不錯,十六七歲是個很好的年紀,一張張青春的麵龐一會兒愁雲密布一會兒又笑容燦爛。
隻是在下班的時候還是難免會覺得社畜真難。
今晚依舊沒有星星,月亮也沒有,晚風微揚。
我驅車回了公寓。
許洛也早在八點過就到了,我回去的時候,她已經吃好了飯,在沙發上依舊坐得端正。
我換了鞋,語氣帶了絲冷意:“睡衣自己帶來的嗎?”
她穿了一套小恐龍連體睡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現在還將帽子戴著。
“嗯。”
我覺得無趣,慢慢走向她:“防我防得有點過分了吧。”我站到她麵前,抬手揪了下她的帽簷,“你覺得呢?”
許洛也抿了抿唇:“沒有。”
她看著我,臉上沒什麼情緒:“你睡覺搶被子,我總是被冷醒。”
她垂了垂眼瞼,像是在強調:“你二十七了。”
這句話的完整版是“你二十七了為什麼睡覺還搶被子”。
喂,地鼠在嗎?
幫我也打個洞,我鑽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