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 / 2)

明月顧我 深碧色 8060 字 5個月前

但究竟選誰,著實是個令沈裕頭疼的問題。

這些年,沈裕有不少可用之人,能以性命相托,但這其中偏偏沒有女子。

他孑然一身,沒有妻妾,也沒有相好,直到數月前才添了個外人眼中的“外室”。

沈裕想起那張清麗的臉、溫順的神情,一時默然。

正如顏青漪所說,他體內的毒血未能拔出,縱然一時看起來無礙,但這表麵的平和最多維係三五日。

沈裕日日服藥,卻還是能覺察到身體逐漸惡化。

顏青漪不明白沈裕在猶豫什麼?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也沒再多問,例行診脈後話鋒一轉:“沈相應當知道,小錦與我從前是舊相識。”

“她娘親曾幫過我,當年也曾托我照拂她們姊妹。隻可惜兩年離京,未能時時看顧,才叫她被那喪儘天良的父親送入黎王府,實在有負所托。”顏青漪撫平衣袖,緩緩道,“想來貴府也不缺伺候的人,故而想求個恩典……”

這番說辭是顏青漪早就想好的,才一開口,沈裕就立時明白了她的用意。

沈裕掃了眼內室,好巧不巧,容錦出去添香了。

他看向顏青漪,臉上帶著慣有的笑意,對她這請求未置可否,不疾不徐道:“並非是我有意駁你,隻是錦錦若是想走,該她親口來說的。”

容錦才繞過屏風就聽著這句,心中霎時涼了半截,知道自己沒賭贏。

而沈裕望過來的目光讓她意識到,麻煩也來了。

顏青漪滿是疑惑地看了看沈裕,又看了看容錦,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兩人之間的關係並沒自己想象中那麼簡單。

“顏姑娘。”

沈裕似笑非笑地喚了一聲,而後卻不再說話,顏青漪覺察到他逐客的意思,隻好一頭霧水地起身。

內室隻剩兩人。

容錦被沈裕看得忐忑不安,可他卻遲遲不開口,猶如已經被按在了刑台上,卻不知鍘刀究竟何時會落下。

終於還是受不住這沉默的折磨,容錦往前挪了兩步,低聲道:“公子……”

沈裕聽出她話音裡討好的意味,輕笑了聲:“容錦,你還要反複多少回?”

顏青漪會開這個口,八成就是容錦自己的意思。

他原以為,容錦先前順從的態度已經是表態,卻不料竟還是沒死心,稍有機會便想著逃離。

容錦知道糊弄不了沈裕,也沒想過將事情推到顏青漪身上,索性在床榻旁跪下,認了這件事。

“無論誰來開這個口,我都不會點頭。”沈裕垂眼看著她,說出來的話格外生硬,聲音卻依舊溫和,“容錦,滿京上下皆知,你是我養的人。”

“所以你是得是,不是,也得是。”

這個道理容錦不是不清楚,隻是還存著僥幸之心,想著顏青漪的話應許會有用。而如今沈裕明明白白地挑破,徹底掐滅了她那絲不該有的渺茫期待。

她壓根就沒有什麼退路,避無可避。

“奴婢明白了,”容錦勉強露出點笑意,“公子既然不喜,今後再不會如此。”

她低著頭,白皙的脖頸彎出一段柔順的曲線,沒入天青色的衣領。

沈裕勾了勾手,示意她上前。

容錦雖不解緣由,但還是依言膝行兩步,跪在了黃花梨木的腳踏上,滿是疑惑地仰頭看沈裕。

兩人距離拉近,容錦在這相視無言的沉默中局促起來,正想著低頭,卻被沈裕扶了下頜,隨即愣在那裡。

那雙澄

澈的杏眼映著他越來越近的身形,也叫沈裕愈發清楚地看清自己的卑劣。

他稍稍停住,抬手遮了容錦的眼,而後低頭,含住了那溫軟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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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剛去添過香料的緣故,容錦身上沾了他最常用的安神香,清苦的味道與她原有的幽香混在一處,有些奇怪,但並不叫他厭惡。

發顫的眼睫如蝶翼般掃過掌心,惹得一陣酥麻。

恍惚間,想起多年前在漠北時的舊事。

漠北那位大巫有一座地牢,暗不見天日,其中關著部落的叛徒、有罪之人,更多的是大周的百姓和征戰中俘虜的將士。

留著這些人,是為了用來試藥和巫術。

其中大部分人壓根撐不過一月,沈裕在其中熬了一年,也是那時遇著的商陸。

有一回,試的是鹿血提煉出來的藥。

地牢之中藥性發作而癲狂的男男女女看得沈裕幾欲作嘔,他擔心自己也變成毫無理智的獸類,索性割破手臂,靠著疼痛警醒,就這麼熬了一夜。

而在那之後,他再想起男女之事,便隻有嫌惡。

回京後也有人想著奉承,暗地裡送過搜羅來的美人,可無論是再怎麼千嬌百媚的美人,都未曾叫他有過片刻心動。

前年秦瞻曾在春風樓設宴,有意灌他酒,而後送了個舞妓到床上。

他被激得記起舊事,險些那要了舞妓的性命。

所以在顏青漪提出陰陽蠱的法子時,最叫沈裕為難的,是去哪裡找個肌膚相親卻不叫他不適的人。

一室寂靜中,沈裕退開些,唇齒間仿佛沾染了若有似無的甜意。

他仍舊沒移開遮住容錦眼眸的手,啞聲道:“容錦,陪我種蠱。”

似是彌補,又補了句:“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可兩人心知肚明,她最想要的,他根本不會給。

因此容錦便沒有多費口舌,眨了眨眼,輕聲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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