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蠢蠢欲動。
直到看到鬼哭童子之後,那些劍氣才重新平靜下來。
正是監天司八大巡遊之一——劍女。
劍女衝著二人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隨後又重新閉上眼睛,鬼哭童子點完頭之後就示意賀堪他們跟上,一邊開口解釋道:“不用擔心,劍女是上皇派下的,大司命一出現,她負責看守整座府邸,以防還有外人不懷好意。”
一進門。
戚昭明與賀堪就看見坐在長桌背後的鶴發童顏的老人,他看上去身形十分高大,頭微微垂下,在長桌上投下一片陰影,他應該麵目算深邃的,神情也十分平和。
然而,在場的幾人都聞到了淡淡的死氣,還有血氣。
這位與活人一樣的老人已經徹徹底底的死去
了。
“………大司命!”戚昭明看著麵前的場景瞳孔一縮,他已經來到大司命的背部,隻見這位老者背後心臟的位置出現了一個洞,洞裡麵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屍體內部空無一物。
內臟、血液通通都沒有了。
隻剩下了這外表的一層軀殼。
甚至靠近之後戚昭明還發現了不同,大司命的眼睛為什麼是閉上的,因為眼眶中的眼珠也沒有了,眼皮垂下,乍看下就是閉目養神的姿態。
“五臟六腑全部都無,鮮血儘沒,慧府也沒有,眼珠也沒有。”鬼哭童子開口將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是偷襲!”戚昭明盯著那個背後心臟的位置,語氣肯定的說道。
大司命的實力毋容置疑,也許比不上上皇,可的確是邪都城中首屈一指的強者。
這樣的強者死的無聲無息,必定是他十分親近的人。
鬼哭童子沒有說話。
事實上,在場幾人,幾乎是看見傷勢的那一刻就確定了偷襲的人。
宇文家主。
也隻有他才會靠近大司命那麼近而沒有遭到懷疑。
戚昭明喉嚨動了好幾下,強行將心底的憤怒壓到最低下,開口冷笑道:“該說他還知道大司命是他的師父嗎?臨死之後,還知道將屍體外表保持完好。”
這種看起來完好的屍體一看就是專門保存的,要是其他敵人,絕對不可能花費這麼多的功夫。
“保持這樣有什麼用?一副軀殼罷了,指不定是軀殼沒什麼用呢?”鬼哭童子同樣憤怒,冷嘲熱諷,監天司詭士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監天司是上皇手底下對付詭異的最前線,每一位詭士都是身先士卒,這樣危險的情況下,隻要同伴一背叛,必死無疑。
賀堪與大司命沒什麼感情,除了一開始的震驚外,他很快就恢複平靜,也能冷靜的摸索事情的脈絡。
“宇文家主可以將大司命屍體收起來,即使我們懷疑也找不到證據,畢竟誰也不知曉大司命去哪裡了。”
“可他為什麼還偏偏將屍體送回來了?”
總不可能真的是因為感情吧?
賀堪相信宇文家主對大司命有親情,看得出來,這人瘋了,也真的是有親情的,可他不相信這人是會被親情左右的。
這種理智的瘋子最恐怖,他的每一步都是有目的的。
戚昭明與鬼哭童子渾身一冷,下意識的對視一眼。
“總不會是宇文家缺一個墓地吧。”賀堪攤手道。
“等等——”賀堪腦海中出現一道閃光,他猛得抬頭看向鬼哭童子,焦急詢問道:“大司命回來一事,你有稟報給上皇嗎?”
鬼哭童子還沒反應過來,被問的一愣,很快就回答道:“自然是稟報,監天司所有事情都會稟報給上皇,劍女也都是得到了上皇的命令才過來的。”
賀堪腦子裡的脈絡一瞬間就理清了。
“怪不得!”賀堪揉了揉額頭,他語氣肯定的道:“他要的就是這個。”
“我估計,現在血祭儀式已經開始了。”
“監天司彆人的死,上皇或許不會看上一眼,大司命一死,監天司必亂,上皇為了監天司眾詭士也必定會查清楚。”
“這樣一來,都城難免疏漏,正好是他們可以動手的時機。”
賀堪即使沒有與宇文家主見過麵,心中也勾勒出這位家主的形象,夠狠,夠毒,夠瘋!
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
即使是恩師,他在瘋癲的最後一刻,也要利用的徹徹底底,還將計劃的每一步走的完美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