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麵對太宰治遞過來的信封,諸伏高明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他拆開了信封,粉紅色的信封內,對方的字跡還算娟秀。

片刻後,他合攏信紙。

“這是中原中也寫給我的?”諸伏高明不動聲色問。

太宰治點頭。

“你知道這上麵有署名嗎?”諸伏高明歎了口氣,將小女生寫給太宰治的情書還給了他。

太宰治被一眼拆穿並沒有心虛,反而說道:“因為小矮子太害羞了,根本就不敢寫情書,否則我怎麼會拿彆人的情書搪塞你。”

“請幫我拒絕他。”諸伏高明不知太宰治在搞什麼把戲,但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必須表明自己的態度:“我有喜歡的人了,就是阿陣。”

是太宰治的哥哥,所以至少太宰治能不能不要再搞幺蛾子了?

太宰治聞言卻並沒有知難而退,而是大大方方地表示:“我知道。”

諸伏高明看向他。

“你喜歡他哪裡?”太宰治反問諸伏高明,又貶斥道:“他不戀家,大多數時候都在外麵奔波,你和他談戀愛的這段時間你們見過幾次麵?不要以為上過幾次床就是愛情。”

“我並沒有那樣認為。”諸伏高明突然明白了太宰治的來意。

是試探?不,或者說是考驗。

喜歡一個人,就要接受對方家人的考驗,這一點諸伏高明早有心理準備。

“你不過是一個小警察罷了,就算是喜歡他也根本留不住他,這一點其實你自己也很清楚吧?”太宰治從實際出發,眼神嘲弄地看著諸伏高明。

琴酒的一切都表現得太明顯了,他不是不擅長隱藏,但是麵對這種事情,他是不會隱藏自己的。

他不會直白說明身份,但是一言一行甚至是身上的氣質都在拒人於千裡之外。

可以上床,可以做,可以短時間地恩恩愛愛,但是之後大家各回各家,兩不乾涉。

琴酒過於孤僻了,當初太宰治對他感興趣的時候曾經研究過他一段時間,那個男人根本就不可能對誰產生哪怕一絲一毫的眷戀。

舉個例子,太宰治有事,琴酒肯定會管,但是對方救完人就會離開,誰想要黏上去是不可能的。

“他的事情你知道得很多?”諸伏高明的眼底浮現笑意。

“至少比你多。”

“那你知道我們十五年前就已經認識了嗎?”諸伏高明問他。

太宰治閉了嘴。

他其實是知道的。

在得知琴酒有一個筆友之後,太宰治就已經動用關係將諸伏高明調查了個明明白白,他不是不相信諸伏高明的人品,他隻是感覺太扯。

琴酒以後是要掌控黑衣組織的,諸伏高明呢?非職業組,就算是乾到死也乾不到警視總監,而且就算乾到了又能如何?警與匪向來水火不容。

太宰治試圖找出諸伏高明不愛琴酒的證據,試圖將證據狠狠甩在琴酒

的臉上。

他們第一次做的時候,太宰治毫不介意。

但是他們有了第二次,甚至有了第三次。

那不正常,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同一個人發生關係,那一點都不琴酒。

“你知道你正在走向深淵嗎?”太宰治死死盯著諸伏高明的眼睛。

諸伏高明的眼神絲毫都沒有動搖,淡然道:“或許吧。”

“既然知道,那就應該……”

“應該義無反顧地走下去。”諸伏高明打斷了太宰治的話,反駁:“我和你想象中或許不太一樣,我是個不聽人勸的人,哪怕這條路是錯的,我也會一路走到底,更何況在我看來這條路並沒有錯誤。”

他喜歡琴酒,琴酒也並不討厭他,這就好了,至於其他的事情又何必在意?

“你雖然是他的弟弟,但這方麵的事情隻有當事人說了才能算。”諸伏高明以堅定的語氣告訴太宰治,有什麼事情可以讓黑澤陣親自來說。

但是很顯然,太宰治這次來找諸伏高明並沒有得到琴酒的支持。

太宰治打量著諸伏高明,沒有皺眉,卻也沒有表現出歡喜。

他不喜歡諸伏高明,在他看來,諸伏高明絕對是阻礙琴酒前進的一塊頑石。

人一旦有了過於看重的感情就容易做錯事,正如太宰治之前所了解的那樣,琴酒沒有將波本和蘇格蘭直接處決,甚至沒有將他們丟出組織。

人當然可以有弱點,但對於目前的琴酒來說,這個弱點就來的太致命了。

“如果我一定要讓你離開黑澤陣呢?”太宰治語氣冷靜,一雙鳶眸幽深不見底,仿佛藏匿著最深的黑暗。

諸伏高明卻並沒有被太宰治的話嚇到,他的語氣同樣十分平靜,眼神堅定不移:“我說過,這種事情應該由當事人說了才算。”

兩人對視,眼神針鋒相對。

太宰治相當意外,一般人是不敢對上他的眼睛的,他在港口Mafia的時候,每次用這樣的眼神注視著他的下屬,對方都會變得極度恐懼或者瘋狂。

但是諸伏高明沒有。

他的眼神仍舊冷靜,沒有恐懼,也沒有變得瘋狂,澄淨透徹,如他的為人霽月清風。

在這一刻,太宰治不得不承認,諸伏高明在某些地方的確優秀到超出了他的預料。

“金錢。”太宰治拿出了一張黑卡:“裡麵有十個億。”

諸伏高明的神情凝重了許多。

“權力。”太宰治對諸伏高明承諾:“如果你願意放棄黑澤陣,三年之內,我會讓你成為警視總監。”

諸伏高明的神情更加凝重了。

“有了金錢與權力,還需要其他的東西嗎?”太宰治彰顯著自己的強大,並且發出冰冷的嗤笑,指出:“諸伏高明,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現在願意靜下心來和你談談,這都是因為黑澤陣的緣故,但我不會永遠對你容忍。”

所以……

“接受我送你的禮物,然後離開他,這是

你唯一的選擇。”太宰治霸道地說道。

諸伏高明:……

他沉默了片刻,歎了口氣,拿出手機開始撥號。

太宰治皺緊眉頭,諸伏高明要給誰打電話?警察嗎?就算他打電話給警視總監都沒用,畢竟他隻是說說,並沒有對諸伏高明做什麼。

然後,他就聽見諸伏高明對手機另一端的人說道:“你弟弟在我這裡。”

太宰治:……

很好,諸伏高明再一次超出了他的預料。

不管是接受還是不接受,諸伏高明都不該給琴酒打去電話,哪怕是報個警呢?

不是說太宰治就腦子不好使,關鍵他這些年實在沒應對過這樣的人,印象中唯一一個會用這種“不入流”手段對付他的人,就隻有森鷗外一個罷了。

而如今,又多了一個。

“阿陣要和你通話。”諸伏高明將手機遞給太宰治。

太宰治黑著臉接了過來。

“太宰治,你到底在搞什麼?”琴酒暴躁地朝他吼。

太宰治掏了掏耳朵,他當然不可能害怕琴酒。

“給我離諸伏高明遠一點,彆再做奇怪的事情了!”琴酒喝斥著太宰治。

感受著對麵琴酒的怒火,太宰治一言不發,直接掛斷了電話。

“你怎麼掛了?”諸伏高明皺眉。

“不掛做什麼?難道還給你讓你利用這件事情勾/引他過來?”太宰治仿佛是看透了諸伏高明的心思,他是不會給諸伏高明這種機會的。

諸伏高明對此深表遺憾。

“無聊透了。”太宰治吐槽,將手機丟還給諸伏高明,吐槽:“竟然還打小報告,你到底幾歲啊?”

“幾歲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管用。”諸伏高明笑著說:“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也不明白你究竟有多大的能量,但我仍舊是之前的觀點,感情的事情必須當事人說了才算。”

太宰治翻了個白眼。

“餓了嗎?快中午了,我請你吃個飯?”諸伏高明試圖和琴酒的弟弟打好關係。

太宰治卻拒絕了,他看著諸伏高明,略有幾分玩味兒地問道:“當事人真的沒有拒絕過你?”

一陣風吹過,明明夏至,卻仍莫名帶來了一股涼意。

兩人對視,沒有了之前的針鋒相對,卻是另一種更深層次的對峙。

許久,諸伏高明才開口:“當事人可不止他一個。”

耍賴皮啊。

太宰治明白了諸伏高明的意思,鄙夷地掃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

諸伏高明目送太宰治的背影消失,心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太宰治此次前來的確對他造成了一些影響,卻也更堅定了他要追求琴酒的想法。

他不會放棄的,諸伏高明想,而且他就快要成功了。

正午時分,琴酒給蘇格蘭帶了飯。

蘇格蘭這會兒燒已經完全退了,根本不需要人照料,但他仍躺在病床上,做出一派虛弱的模樣

有人削蘋果,有人帶飯,有人幫忙處理工作上的難題。

這樣的生活,堪稱普通人的人生理想。

當然,蘇格蘭的理想不止於此,他隻是想要在琴酒的麵前好好演一出苦肉計,若是能夠讓琴酒心疼,很多事情就好商量多了。

“你的燒已經退了。”

“可我感覺每一個骨頭節都在疼。”蘇格蘭虛弱地傾訴著:“隻要動作一大便會頭暈目眩,我大概的確應該早點吃退燒藥,昨晚上燒了一整晚,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琴酒:……

是燒了一整晚還是騷了一整晚?

據萊伊所說,蘇格蘭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一晚上,也不知道是怎麼解決的。

琴酒現在倒是並不擔心蘇格蘭的腦子會燒壞,但他真的擔心小蘇格蘭有沒有被憋壞。

當然,琴酒還是沒忘記將萊伊給打一頓的,尤其是在對方說出“你竟然給蘇格蘭下藥”之後,他的拳頭就更重了。

什麼叫他給蘇格蘭下藥?

呸,他都沒碰過那種藥!

蘇格蘭一個公安的臥底,到底是怎麼得到那種藥的?難道公安連那種東西都會提供?

媽的,沒有一個好東西,公安實在是太黑暗了!

蘇格蘭此刻已經想通,琴酒既然覺得他昨晚是發燒,那就一定要演得討人同情才行。

“我以為你很討厭我。”蘇格蘭注視著琴酒。

琴酒無動於衷,甚至很想翻個白眼。

“我明明都那樣哀求你了,我隻是想回到組織做事,你卻非要讓我當聯絡員。”蘇格蘭一派傷心的模樣:“我昨晚在高架橋上想了很久,也吹了半晚上的冷風。”

屁!

已經得知真相的琴酒對此嗤之以鼻,什麼在高架橋上想了很久,按照萊伊所說的時間推測,昨晚蘇格蘭離開之後就過去了,根本沒時間去高架橋上思考人生。

而且即便真的上了高架橋,那也不是思考人生,那一定是不得不中途停下來解決人生大事!

一個公安,雖然是臥底,但若是被人拍下來在高架橋上玩LOL,以後還要不要混了?

“夜風真的很冷。”蘇格蘭望著琴酒,向往地說道:“如果有你在身邊,再大的風我想都不會冷的。”

琴酒:……

很好,蘇格蘭又在試圖勾/引他了。

但是和諸伏高明不同,蘇格蘭的勾/引實在是弱爆了,換做是諸伏高明,這會兒他們褲子都已經脫光了。

“有關我們的未來我想了很多,我想和你一起去旅遊,去法國的巴黎,去瑞典,去西藏的布達拉宮。”蘇格蘭眼神憧憬,仿佛已經看到了那美好旳未來,“遠離是非,遠離組織,隻有你和我,我們兩個一起去看看如何?”

琴酒一言不發,隻有他們兩個?才不可能,那些著名的旅遊景點人員爆滿,估計連停車位都找不到一個。

而且什麼叫遠離組織?組織是琴酒

的立身之本,他不可能遠離,而且這話一聽就是在引導他背叛組織。

“琴酒,你有想過我們的未來嗎?”蘇格蘭握住了琴酒的手。

琴酒:……

他抽回手,搖頭。

他沒想過,不過現在來想的話,未來的他一定會將蘇格蘭倒吊起來,狠狠地給他一個教訓。

“你現在已經不發燒了?”琴酒摸了摸蘇格蘭的額頭,感覺現在就可以給他教訓了。

蘇格蘭卻呻/吟了一聲,很輕,很淺。

不得不說,蘇格蘭的聲音相當好聽,尤其是他呻/吟的時候,不過在聽到這聲呻/吟時琴酒想得最多的還是諸伏高明。

如果……諸伏高明也能在他的麵前這樣呻/吟……

琴酒仔細打量著蘇格蘭的容貌,將那倒黴催的胡子剃掉之後,他和他的哥哥更像了。

“我本來以為,我隻是被你強迫,不得已之下才會選擇和你在一起。”蘇格蘭感慨,滿臉幸福:“但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原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對你動了心,已經徹底愛上你了。”

琴酒:……

演技很好,但故事能不能走點心?

如果真的愛上了他,還需要用那種藥來強迫?

而且什麼叫“強迫”?

琴酒感覺腦殼疼得厲害,蘇格蘭從某種方麵來說也是極厲害的人,隨口就可以給他栽贓,這臟水潑得人想罵街。

“琴酒,你不吃一些嗎?”蘇格蘭將另一份餐點朝琴酒那邊推了推。

琴酒完全沒有胃口,買之前他還想吃點來著,但和蘇格蘭聊了幾句氣都氣飽了。

“你自己吃。”

“你對我真好。”蘇格蘭笑著。

琴酒抓起自己的那份便餐,起身丟進了垃圾桶裡。

丟了都不給你吃!

蘇格蘭:……

“我知道,我不會吃太撐的。”蘇格蘭努力找補,見琴酒凶惡地瞪著自己,不敢說話連忙扒飯,以免等下琴酒將自己這份飯也直接丟掉。

他說錯話了嗎?蘇格蘭有些困惑,看樣子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

他到底該怎麼說?難道琴酒不喜歡百依百順的戀人?

聯想到琴酒在組織的威嚴,對他唯唯諾諾的人肯定都見識的太多了,找個戀人自然要換個類型,這也是十分正常的。

所以……他目前不能對琴酒百依百順,最好叛逆一些?

如某些總裁劇中“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會引起霸道總裁注意的絕對不是一個對他百依百順的貴女。

蘇格蘭感覺自己完全明白了,突然朝琴酒冷笑了一聲。

琴酒:?

“你買的這都是什麼飯?難吃死了。”蘇格蘭嫌棄地將手上這份飯推開。

琴酒定定地看了蘇格蘭好一會兒,拿起蘇格蘭的便餐,同樣丟進了垃圾桶裡。

蘇格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