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有跡可循的,怕是盛寶和景鈺婚禮上,一份匿名卻足夠貴重的禮物。
三人的故事很少人知道,以至於盛寶有時候也會恍惚以為六年前的那個雨夜像是一場電影般戲劇化的夢。
至於景鈺,他隻記得老婆身上的馨香,一點不想回憶臭小子的背有多麼的咯人。
所以,當兩人收拾完行李準備出門覓食,結果
被人以“極為粗魯”的方式帶到一棟豪華彆墅時,摘下頭套的一瞬間,盛寶險些沒認出眼前的男人是誰。
當年精靈一般的少年長成了長身玉立的大人模樣。
即使三人之間一直有互通消息,甚至也會視頻,但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
從十幾歲到二十出頭,盛寶頓時有了一種——吾家少年初長成的感概。
“行了,你們都出去吧。”男人懶懶地壓著眼皮,揮揮手,不到片刻的功夫,屋子裡隻剩下了盛寶三人。
門被帶上的一刻,原本被綁著手的景鈺慢條斯理地把手抽了出來,揉了揉手腕的同時,揚眉看向前方。
“王二,好久不見。”
“確實,不過你怎麼越來越年輕了?”王二一改剛才懶散的模樣,一手搭在沙發上,難得有了幾分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
“回春了唄。”盛寶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驟然笑開了聲。
六年前,三個人三個麵具,卻又是最真實的一晚。
此時笑聲下,仿佛一切又回到了當初,許久未見的隔閡一下子消失不見。
“好了,言歸正傳。”互損了兩句後,盛寶也沒忘了自己來F洲的目的,輕咳兩聲,板正了臉色說道。
“盛銘逸嗎?”王二挑了挑眉,拿起一旁的遙控器摁下,身後的電視上出現了一個實時監控畫麵。
畫麵上的男人躺在床上,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拿著本書在看。
人比起從國內走時黑瘦了不是一點半點,但氣質卻沉穩了不少。
至少在姐姐眼裡,盛寶覺得這小子比在國內氣她的時候順眼了不是一星半點。
“身體上肯定沒受到多少傷害,不過精神上可就不一定了。“王二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意,“我那好父親還指著用這隻大肥羊從盛姐姐你那裡換好處呢。”
“王洛嗎?”景鈺鏡框下的雙眼微微一眯,眸底閃過了然,“地頭蛇當久了,想出去看看?”
孟森特家族和王洛這幾年在F洲的確愈發的如日中天,看似如繁花似錦,實則頗有幾分圍牆的滋味兒。
F洲,外人輕易進不來,但裡麵的人想出去也不是那麼容易。
原因的形成是複雜的,再加上王洛近幾年也不如年輕時敢拚,多了幾分保守,做起事情來倒是多了些束手束腳。
這次“好吃好喝”地伺候著盛銘逸,既是彰顯自己的實力,同時也是在向盛銘逸背後的盛世集團,亦或者還有存在姻親關係的景氏集團釋放信號。
“估計明天,你們就會收到盛銘逸安然無恙的消息了。”王二道。
“那今天這出怎麼回事?”盛寶可沒忘記,她和景鈺是被人綁來的。
王二聞言,攤開手,以示自己的無辜:“我可純粹就是聽命行事。”
“誰的?”心底隱約有了答案,盛寶問道。
“我的好母親和好妹妹的呀~”王二眨眨眼,語氣親昵,眼底全然是冷漠。
“今天領略過王嘉寶了。”盛寶一點也不意外。
“怎麼樣?”王二一下子來了興趣。
“長得挺像王洛。”盛寶客觀評價道。
王二聞言無趣地撇撇嘴,還沒多說什麼,就聽到盛寶又來了一句——
“不過還挺符合你對她的描述來著。”
“什麼描述?”
“麵慈心狠的小三和她的傻缺閨女。”盛寶回憶了一下,複述出了不久之前,她找王二打聽信息時,聽到的評價。
見盛寶記得自己的話,並且看起來還很認同,王二的嘴角壓都壓不下來。
外界人隻當他是王洛的雙胞胎小兒子,實則他根本不是安娜·孟森特的親生孩子
。
王洛當初和安娜在一起前,其實已經有了家庭。
後來,王二的親生母親拿了錢,把剛生下來不久的兒子徹底賣給了孩子的生父和小三。
不然,如此疼愛自己孩子的安娜·孟森特怎會允許親生孩子接手家族生意中最危險最肮臟的部分。
不然,六年前的王二也不會被當作擋箭牌,代替妹妹王嘉寶成為“籌碼”。
王二的成長經曆回憶起來,換一個稍微感性一些的人,多半要心疼得不行。
但是在場的三人,一個比一個理智。
半響,景鈺放下手裡的茶杯,神色淡漠地開口道——
“礙眼了,踢出局就好了。”
盛寶旋即大為讚同地點點頭,順帶加了一把火——
“還可以順便把你老子一起踢出局。”
王二眼睛一亮,應道:“可。”
三人一拍即合。
而在幾百公裡外的公海,盛銘逸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拿起一旁的座機撥出了遊輪上的醫生電話。
“我可能感冒了,盛醫生。”
跟盛銘逸隔了幾層樓的盛銘衫,一邊動作熟練地給眼前的小朋友打上吊針,一邊不雅地犯了個白眼,張嘴就懟了回去——
“想多了,多半是有人在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