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盛銘逸和盛銘衫被帶到遊輪頂部的一件大宴會廳裡。富麗堂皇的裝飾中,燈光並未全部打開,明暗恍惚間,便顯得長桌後的年輕男人皮膚白的毫無血色。
絲絨質地的高腳椅,精致蒼白的男人,如果換盛小五來怕是會興奮地直呼見到了三次元的吸血鬼,但可惜的是,來的是兩個大直男。
盛銘逸第一反應是把弟弟擋在了身後。
盛銘杉見狀,嘴動了動,眼底的彆扭一閃而過,最終還是抿住唇角,乖巧地站在比自己高了小半個頭的哥哥身後。
“彆怕。”王老二站起身,笑眯眯的樣子柔和了距離感,像是鄰居家的天使小弟弟。
盛銘逸:“......”更警惕了,好看的男人有毒,他自己除外。
“盛姐姐和景哥哥讓我來的。”王老二是個老實孩子,壓根沒有壞心眼惡搞一下兄弟兩個,滿心想的都是快點把人接出去,才能讓盛寶和景鈺徹底沒有後顧之憂。
為了證實自己沒有說謊話,王老二拿出了手機,動作熟練地向盛寶發起了視頻通話。
電話那邊的人顯然正在有事,音樂響了很久,直到盛家兩兄弟的目光逐漸染上了狐疑,王老二喉結滾動,開始準備一會兒解釋的措辭時,盛寶才接起來。
“怎麼了?”鏡頭有些混亂,好在盛寶聲音裡的熟悉不容作假,王老二輕出口氣,笑問道:“這不得讓姐姐你出麵證實一下,我是來救人可不是來害人的。”
姐姐?
王老二本身長相唇紅齒白,是極其討喜的,隻是以往身份使然,慣常是板著臉,現在壓在頭上的大山已經被人製服了,麵對盛寶時,不自然流露出幾分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活力來,親昵自然的一聲姐姐,瞬間秒殺掉旁邊兩條年長的哥哥。
至少電話那邊,盛寶眉宇間因著王洛惹出的不耐悄然紓解了許多,連帶著說話的語氣都輕鬆了幾分。
“行啊,正好我好久沒見他們了。”
盛銘逸和盛銘邇還沒來得及為盛寶又多了個青蔥水嫩的弟弟而吃味,聽到盛寶的話,立刻抖擻起精神來,準備接受領導檢查。
盛銘逸自覺年紀在那裡擺著,哪裡能讓姐姐再操心呢,於是便強打著精神做出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好似在遊輪上這幾天是來散心而非被人變相“軟禁”了。
反觀盛銘杉,絲毫沒有這些顧慮,眼鏡被他火速摘了下來,絲毫不遮掩地露出眼下的疲憊的烏青,一張和盛寶極其相像的臉蛋上,嘴角微微下撇,眼底波光閃動,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老二站在一旁,舉著手機,看著兄弟兩個人截然不同的表現,嘴角一抽,強忍住了吐槽的欲望。
可惜媚眼拋給了“瞎子”看,盛寶一時忘了調整鏡頭對著自己,反倒是讓王洛徑直和兩人對上了眼。
盛銘逸嫌棄地撇開了頭。
盛銘邇臉色一黑,深覺辣眼,直接說了聲:“晦氣!”
猝不及防讓小
輩把話扔到了跟前,王洛一雙稀疏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到嘴的嗬斥還未出口,盛寶像是沒看見剛才發生了什麼似的,若無其事地調轉鏡頭,視線下移,捕捉到新鮮弟弟兩隻。
“還行,都挺全乎。”幾秒後,盛寶下了一個結論。
表情管理徹底失敗的兄弟倆,肩膀一垮,心底也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緊接著的就是漫長的羞恥感開始順著腳趾往上攀爬。
太丟了,多大了,還讓姐姐來領人。
盛銘杉還能自圓其說個,他都是為了大哥才身陷囹圄,盛銘逸是徹底抬不起頭了。
電話那邊,盛寶好像是能聽到兄弟倆的心聲似的,毫不留情地戳穿道:“爛攤子已經收拾一半了,剩下的你們倆自己來。”
王洛已經控製住了,剩下的就是給王老二造勢。F洲這一塊兒,無論是盛世集團還是景氏都無意一家獨大,精力不及是一方麵,此處勢力錯綜複雜,與其混入其中,不如做一筆劃算的投資。
盛寶和景鈺手裡握有的股份,除了早年間從王洛那裡買來的,這幾年兩人陸陸續續又以各種名義直接或間接持有了大量股份,除去“送”給王老二的那部分,還各自持有少量股份。
兩人在此的想法有些異曲同工的“黑”——不想在F洲勞心勞力,所以打算養肥王老二,每年吃個分紅就行。
除此之外,有了這樣的一層關係在,無論是盛世還是景氏在F洲的生意開展起來也將會更加順暢。
原本這個計劃的落實還要過一段時間。誰知道家裡弟弟如此不省心,從國外回來後沒多久,她就萌生了把人扔到F洲來曆練一下的想法。
主要是讓溫室裡的花朵也清醒清醒,憑什麼一家老小全靠她這個賣苦力的勞心費神,還得給一群不省心的臭小子擦屁股。
於是,在盛董事長的精心部署下,盛銘逸和盛銘杉先後明白了什麼才叫做真正的“江湖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