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廠房招工 鬨翻的輿論(2 / 2)

什麼?年羹堯與隆科多私下裡竟然是這種人?

什麼?萬歲爺與先帝的和妃娘娘有些曖昧嗎?

雍正皇帝想為自己“反黑”,誰知越描越黑,普通老百姓像是跳入瓜田裡的猹,各個吃皇家隱秘大瓜吃的歡天喜地的。

惹得乾隆一上台就把《大義覺迷錄》給禁了,覺得他汗阿瑪這親自下場與書生對線的做法甚蠢!

父子倆在輿論方麵完全不一樣的態度,也致使民間百姓們想得更多了。

“老夥計,你想新帝把曾靜給殺了,還把《大義覺迷錄》給禁了,這不更說明雍正爺心中有鬼嗎?要不然為何他兒子一上台就要把他寫得書給禁了,不想讓咱們知道皇家發生的事情。”

“對,對,蠻夷就是蠻夷啊,韃子皇帝的家裡真亂啊!藏著掖著,肯定那就是真的了。”

弘晞一想起前輩子看《大義覺迷錄》時的好笑場麵,就總覺得他四叔這人,一認真起來是會鑽牛角尖的,想要給自己轟轟烈烈的反黑,關注點明顯跑偏了。

吃瓜才是人的天性,一般人沒事兒時誰會關注那些文鄒鄒、費腦子的政事呢?

曆史上他翁庫瑪法順治爺乾過文字獄的事情,他汗瑪法也乾過文字獄的事情,他四叔比他汗阿瑪發動的文字獄案件多,乾隆朝時期文字獄的案件是最多的,多達上百件。

弘晞邊回想,邊仰著圓腦袋、晃悠著兩條小短腿,看了他正靠在對麵雕花圈椅背上,低頭看小文章的汗瑪法,眨了眨瑞鳳眼,一臉好奇地奶聲奶氣詢問道:

“汗瑪法準備怎麼辦呢?”

他皺了皺小眉頭,一臉“天真”的詢問道:

“汗瑪法是要把這些罵人的人都給抓起來打板子嗎?還是要寫封聖旨或者寫本書來駁斥這些歪曲的言論呢?”

聽到大孫子的小奶音,坐在對麵的康熙拿宣紙冊子的大手微微一頓,看向小奶團子,哭笑不得地擺手道:

“金團,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朕何必因為這些酸儒們的愚蠢之話而耽擱朕的精力呢?他們罵就罵吧,這些罵聲又不會將羊毛廠與羽絨棉廠給‘罵’倒,等你五叔與九叔把毛線球和羽絨棉造出來了,民間人雲亦雲的百姓們看到防寒保暖的好物了,自然就會調轉槍頭,幫著朕罵那些酸儒了。”

“來,時候不早了,咱們繼續讀《字經》。”

康熙順手將手裡的冊子擱在一旁,開口準備教導大孫子讀書。

弘晞認真觀察了一番他汗瑪法臉上的表情,發現萬歲爺說這話時,沒有半分勉強,他也遂放下心來,彆再鬨出什麼文字獄的事情就好了。

皇家不下手,民間的輿論也罵的越來越激烈,康熙雖未當朝談論過此事,但不得不說他也是很懂得如何氣人的。

在輿論鬨得沸沸揚揚,漢人文官們都硬著頭皮當庭指出“女工”這事兒不妥當,康熙直接大手一揮又給漠南去了一封信,不僅吩咐讓老五、老九在大草原上好好的乾活,還要擴大規模,再多招些女工,加快將毛線球與羽絨棉的成品生產出來。

漢人文官們:“……”

遠在漠南蒙古的五貝勒與九阿哥接到信後,自然也是跟著康熙的意思照辦,再次與公主們聚在一起準備招人了。

酸儒文人們瞧見韃子皇帝對他們的小文章不僅半點兒不在意,還招了更多的女工去廠房中做事,各個氣得吹胡子瞪眼的。

俗話常道:“人多力量大。”

兩處廠房中的女工多了,生產效率也是“噌噌噌”地往上翻。

彆說男人們覺得女工們匪夷所思了,這些過五關、斬六將才好運氣地進入這兩處皇家大廠房裡乾活的女工們心中也是忐忑的。

未知的事情往往才是最令人感到可怕的。

但當她們這些女工來到廠房裡後,瞧見每日乾的活計她們很容易就能上手,廠房裡還管飯,平常與她們直接接觸的管事也都是公主府的嬤嬤們,幾日下來,這些女工們也都漸漸安心下來,期待著乾滿一個月後,發工錢的那一日能儘快到來。

在康熙十七年這個炎熱的夏季裡,大清姑娘們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改變了,但好似又沒怎麼改變。

但不得不說,手藝活做的不錯的姑娘們也越來越多的關注起科爾沁部兩處廠房的消息了。

廢纏足這事兒雖然已經過去一年了,但纏足這事卻已經存在了幾百年。

一年的時間遠遠不可能糾正“纏足是陋習”這個已經刻進漢家女子們腦海中的歪曲信念。

原本纏腳的姑娘,甚至一些來不及放腳的姑娘,瞧見有一雙健康天足的姑娘們,每日能去那皇家廠房裡上工,切實的利益擺在前麵,雖說一些腳被裹了,小腦也跟著被裹了的女人,還在背後跟著那些酸儒文人們一起罵罵咧咧的講,這些離家去做女工的姑娘們有違婦道的酸話。

可腦子清明的裹足姑娘們,卻是打心眼兒裡覺得有些羨慕了。少部分原本就憎惡裹足的聰明姑娘們更加痛恨“裹足”這項陋習了,心痛於因為這項陋習,徹底斷了她們擺在眼前的前程。一部分人雲亦雲在“裹足是陋習”,“裹足很美,腳越小嫁的越好”兩者之間搖擺不停的小腳女人們開始漸漸傾向於前者了,再也不會對懾入嚴格的“廢纏足令”沒法對女兒、孫女們纏腳而生出遺憾與淡淡的怨懟了。

……

六月底,京城的天氣異常炎熱,人待在外麵那汗水流的就像是洗衣服似的。

青石板宮道被烈日曬的滾燙,明晃晃的泛著亮光,怕是宮人拿著棉布往上麵擦一層薄薄的油,都能煎雞蛋了。

住在乾東五所的五福晉他塔喇氏喝了一茶盞酸梅湯後,羊水就破了,被宜妃送來的倆嬤嬤,立即給招呼著宮人們抬進了產房裡。

老五不在宮裡,作為婆母的宜妃與作為姨母的郭貴人收到乾東五所的消息後,兩姐妹頂著天空上的烈日,著急忙慌地沿著青石板宮道從翊坤宮往乾東五所的五貝勒院子趕。

聽著產房內一聲高過一聲的年輕女子痛呼,瞧著宮女們端著一盆盆血水在產房內外進出著。

即使宜妃與郭貴人都是生育過的有經驗婦人,一顆心也是緊張的七上八下的。

宜妃雙手交握、抿著紅唇在地磚上焦灼的走來走去的。

郭貴人也是雙手交握的坐在圈椅上,眼含期待又有些焦灼地望著產房門上的棉簾子,畢竟五福晉這一胎可是她們翊坤宮一脈孫輩們的第一個孩子。

惠妃的延禧宮,榮妃的鐘粹宮以及德嬪的永和宮裡可都有嫡出的大孫子了。

她們翊坤宮還是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長姐,這有個多時辰了吧?”

宜妃瞥了一眼桌麵上的自鳴鐘,一臉憂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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