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站務處三層最大的辦公室內,陳新月麵沉似水,死死攥緊了拳。
很明顯,事情陷入了僵局。
巴德死了,那個天賦者也死了,沒人,也沒證據能夠證明這次王種入侵供給站有人為因素。
或許將王種屍體送入主城的異種研究所後會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可若是沒有,那麼陳新月可能永遠都找不到真相了。
她可能永遠也無法為死去的隊友找一個真相,找一個公道!
半晌後,陳新月閉了閉眼,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她平靜開口:
“梁坤,你心裡知道這次事件不簡單,你也知道巴德背後搞的那些小動作,可你卻選擇包庇他們。但這件事情關係到我所有死去的隊員,所以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陳新月定定盯著坐在主位的男人,一字一頓,
“梁組長,你違規了,我會實名製舉報的。”
梁坤忽然笑出聲笑,就像是在笑一個小孩子說的玩笑話,
“當然可以了,陳隊長請便。”
這種事情大部分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克扣貪汙撫恤金的大有人在。
更何況,梁坤可不是貪,他隻是踩著線用人命換而已,而且那些死去的士兵都是自願的。
所以梁坤在稽查部的審核中隻算是違規,卻不算犯法。
就算是處罰,不過官降一級。
陳新月盯著他,也笑,
“梁組長,我現在是個瘋子,當然不會走普通程序舉報。”
“陳隊長在軍團裡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有人脈,有關係,我知道,但你儘管去找。”
梁坤麵色不變,仿佛絲毫不擔心。
陳新月忽然換了話題,她說,
“梁組長,你知道的,我隸屬於東部軍區,你以為我為什麼會突然跑到你們南部邊境來?”
梁坤唇角的弧度一僵,卻沒開口。而此時陳新月臉上的笑容卻擴大了幾分,她慢慢咬字,像是徐徐誘導著對方深想,
“你覺得,誰有那麼大的權利跨軍區直接調遣小隊過來?”
砰!
何力直接站起,神色驚愕。
同時,梁坤臉上原本的笑意也逐漸消失。
氣氛驟然劍拔弩張,胡長川見此暗道不好,立刻出來打圓場。
“哎呀哎呀,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嘛。大家都是戰友,何必弄得這麼難看......”
“——胡長官。”
陳新月沒那個心情再來回扯皮了,所以直接打斷了他,
“我知道您是會做人的,也是懂規矩的,所以我看在您的麵子上,原本也是要和梁組長講規矩的,可他不講規矩,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講了。”
喬恩站在旁邊,腦子都被隊長口中無數個規矩給繞暈了。
胡長川訕訕笑了笑,還想說什麼,卻見陳新月直接轉頭看向了臉色不太好的梁坤。
“梁組長,
你好好考慮,
畢竟王庭的命令不可違背,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了。”
說完,她轉身,利落走出了大門。
喬恩沒明白,但知道要跟緊隊長,於是也很快追了上去。
胡長川哀哀歎了口氣,回頭卻見梁坤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低聲笑道,
“陳新月......是個人物。”
胡長川忍不住扶額,
“行了!裝模作樣的,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後麵對付她還有招兒,倒是我們首席才難搞”
“就知道瞞不過你。”
梁坤頓時苦笑,緊接著,他又故作輕鬆起來
“不過老夥計,從主城回來後記得多給我帶兩瓶好酒啊!”
“滾蛋!”
胡長川沒好氣地坐到旁邊,想到自己即將麵對的一堆麻煩事就忍不住唉聲歎氣。
另一邊,陳新月快步走站務處之後沒有立刻去停車的地方,而是繞了一圈。
喬恩從來猜不到隊長的心思,於是也就習慣於默默跟著,不多問。
兩人一前一後拐入小巷,走在前麵的陳新月陡然駐足,回頭冷聲道:
“出來吧。”
“啊?”
喬恩莫名奇妙地跟著回頭,卻見在小巷陰暗的拐角處,一個身穿調查兵作戰服的青年慢慢走了出來。
“啊!你是剛才那個......”
卷毛小狗腦子不聰明但眼神很好,他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剛才那個撈身份銘片的調查兵。
“您......您好,陳新月長官。”
青年調查兵走過來,很是謙卑地行禮,
“我叫林清,隻是個普通的勤務兵。我不是有意跟蹤你們,隻是有些東西想還給陳長官。”
“還?”
陳新月一如既往抓住了重點。
“是。”
說著,林清從懷裡小心翼翼摸出了一個盒子,打開給陳新月看。
這個做法很謹慎,也考慮得很周到,以防陳新月懷疑那裡麵是什麼危險物品。
喬恩好奇伸長脖子,下一秒,麵色陡然呆住。
“這......這是.......”
陳新月也愣了愣,她伸手接過盒子,看見了裡麵規規整整放著八塊血跡斑斑的身份銘片。
林清溫聲解釋道:
“我們打撈屍體尋回身份銘片的時候,發現了這些,因為有東部軍區的標識,所以我想著他們應該是您的隊員。”
陳新月指尖顫抖,她撫摸著那些冰冷的金屬片,在這炎炎的夏日中,竟覺得一路寒到了心裡。
她一塊一塊地確認著,直至最後看到了王遠的那一枚。
當時王遠救她斷臂的時候,身份銘片掉了。沒想到竟然還能被找到。
陳新月還能控製情緒,隻是眼圈微紅,然而旁邊的喬恩就沒忍住,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謝謝.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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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陳新月沒動作,她看了片刻就合上了蓋子,再抬頭時除了眼睛有些發紅以外,臉上的神色已經恢複如常。
“陳隊長,我其實聽說過你,你是個好隊長。”
林清看著陳新月,微微有些動容。
“兩年前,你幫戰死的兩個隊友討要撫恤金,得罪了東部軍區的二等執行官。”
陳新月愣住。
的確有這件事,所以後來她被外派到了更偏遠的地方去。上麵說是看中她的能力,想讓她去探索更加危險的淪陷區,但實際上不過是想讓她吃些苦頭。
也正因如此,陳新月上次任務的收獲才會那麼豐富。
因為越是偏遠的淪陷區,越是危險,而裡麵的物資也就越好越多。
隻是陳新月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她一眼就知道這些話隻不過是鋪墊,對方的真正目的在後麵。
噗通!
“對不起,我.......我剛才在外麵偷偷聽見了一些您和梁組長的談話。”
毫無征兆地,青年忽然跪了下去。
“所以我不得不來找您。陳隊長應該知道的......您應該最清楚我們這些底層調查兵的處境,我們不像您這種精銳,身體無法融合異體成為異變者,槍械武器補給也不多。”
“那點薪酬或許對普通人很可觀,可是對於我們這種時時刻刻都要搏命,時時刻刻都在受傷的調查兵來說,有時候連醫藥費都不夠。”
“年齡大了就被迫退伍,一身病痛苦苦熬著。更彆提那些沒了手沒了腳的......”
陳新月安靜聽著林清的哭訴,一言不發。
“梁組長是個好人,雖然他有的事情確實做得不乾淨,但他都是為了我們,他自己是真的一分都沒拿。而且這次的事情......”
說到這,林清露出了極度憤怒又悲哀的神色,
“——都是巴德那個混蛋!”
陳新月迅速抓住了關鍵所在,她眼神猛然淩厲,一把捏住青年的肩膀,
“巴德做了什麼?說清楚!”
“他......他說他上麵有關係,隻需要用身份銘片就可以幫忙申請到高額的撫恤金。本來誰也沒信,但是他提前把錢給了,還有公章文件”
“好多退伍老兵和傷殘的士兵都缺錢,而且身份銘片對他們而言也就是個毫無用處的金屬片......而且巴德自己也拿了不少,他說大家都在一條船上......”
“他,他太會蠱惑人心了,所以後來大家就都信了。”
林清跪在地上,死死攥拳,
“那些都是臟錢,可更是要命的錢。梁組長後來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青年後悔又痛恨地閉上眼,
“巴德那個混蛋,把所有人都拉下了水。”
陳新月的心在這一刻沉到了底。
她明白了,巴德是握著那麼多人騙取撫恤金的把柄,才以此威脅梁坤入了夥,所以這次事件中梁坤才會如此處處維護他。
這個最關鍵的邏輯點一出,陳新月立刻想通了這次事件中調查兵反常的死亡率。
“所以,當梁坤發現巴德跟王種襲擊的事件有關,甚至還引來了王庭的關注。他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所以就想要立刻抽身,而現在唯一的抽身辦法......”
陳新月頓了頓,語氣忽然變得艱澀,
“就是讓那些用身份銘片騙取得到撫恤金的士兵,真正死在這裡?”
林清痛苦地閉上眼,點頭。
“所以請求您,不要舉報,請求您保守這個秘密。他們的確得到了一筆高額的撫恤金,可也已經補上了.....應有的代價。”
“.......”
陳新月沉默了,她此刻無法表達自己該是怎樣的心情,隻是覺得悲哀。
而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喬恩已經完全傻了,就像是他之前對除穢官的刻板印象一樣,他對調查軍團也有著非常光輝正麵的想像。
所以第一次接觸到這種真實,現實,殘忍又悲哀的真相時,喬恩的世界觀再次出現了裂痕。
他甚至想了好半天才慢慢有點想明白,可是又好像有點不明白。
十七歲的喬恩不明白本該是保護人類的正義武裝,為什麼會是這樣卑微腐爛的模樣。
不明白明明那些人也曾為了守護而搏命拚殺,為什麼臨終竟會是這樣的結局?
最終,陳新月沒有拒絕,可她也沒有表示答應,隻是攥緊了手裡冰冷的身份銘片,轉身離開。
“走了,喬恩。”
“......是。”
喬恩恍惚了幾秒,踉蹌跟著隊長離開,隻是走的時候他沒忍住回頭往後看。
林清還跪在那道陰暗的小巷中,沒有起身。
卷毛小狗走出了很遠,回了七八次頭,依舊能看見那個跪著的青年。
喬恩最後一次回頭時,他忽然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那個人的脊背......好像被誰折斷了。
哢噠。
頻頻回頭的卷毛小狗一時沒注意腳下,腳尖絆倒了石頭,朝前麵摔去。
啪!
他撞到了隊長的左肩,下一秒,就被陳隊長一把揪著領子拽起來。
“看路!”
“哦......哦!”
這麼蠢的失誤讓喬恩的臉微微發燙,他憋了許久,直到坐上越野車之後才忍不住發問,
“隊長,那你還要不要向上麵......”
“你覺得如果梁坤不想我知道這件事情,那個叫林清的,能把話說得這麼透?”
“啊?”
喬恩沒反應過來。
陳新月回頭,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喬恩本性天真善良,雖然不太聰明卻在關鍵時候值得信任,
這也是當初陳新月選他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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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不過是梁坤的傳話筒,否則他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剛好收集且找出了我們所有隊員的身份銘片?”
陳新月的語氣變得有點冷,但還是細細分析給喬恩聽,
“剛才的見麵是梁坤早就準備好了的。他在那件辦公室裡表現出來的一切,甚至說出來的每個字都不過是走個過場,給幕後的人一個交代。”
“他惹不起那邊,也惹不起打算魚死網破的我,所以林清這步棋,就是他給我的一個交代。”
“.......”
喬恩呆住,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完全不夠用,好半天才回神,訥訥開口,
“那......那隊長,我們現在?”
“巴德隻是一個小嘍囉,梁坤也不過是被人擺了一道。背後的人能隨意調動天賦者,能找到調查軍團內部漏洞騙取高額撫恤金,還疑似擁有致使王種提前孵化的誘因......”
陳新月忽然歎了口氣,發動汽車。
“這已經不是我們能夠處理的事情了,得儘快回到主城上報王庭才行。”
“哦......”
喬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看著四周快速退後的景色,忽然想起什麼,又問,
“那原野長官和我們一起嗎?可剛才的王庭命令沒有讓他也參與護送任務,我要不要去問問他,讓他跟我一路走?”
“......”
陳新月覺得如果不是在開車,她真的很想重重在喬恩腦袋上敲一個暴栗。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竟然還要問。
但最終,她還是平靜開口反問
“喬恩你覺得,要是沒有那個人跟著一起,我們活著回到主城的可能性有多大?”
“......”
喬恩呼吸一窒,隨即明白了什麼,忽然感到遍體生寒。
·
與此同時,小章魚還在氣喘籲籲地追那個生氣到走得飛快的原野。
如果是在水裡,葉雲帆還能趕上原野的速度,說不定遊得還比對方快。
然而天不從魚願,這是在陸地上。
而且供給站剛經曆過一場襲擊,到處都是頹垣斷壁,道路也損毀了不少,遍布很多建築碎塊和尖銳的石子。
這些東西對於穿著鞋子的人類來說沒什麼,但對於隻套了一點點手套尖尖的小章魚可就有點難搞了。
原野疾步快走過的平地路線,小章魚追過來的時候竟是處處驚險,他一會兒跋山涉水,一會兒跑酷攀岩。
要是有個攝像機,他都能拍一部章魚俠電影!
總而言之這艱難的前行,不亞於一場西天取經之路。
不過時間倒也沒有西天取經那樣漫長,短短幾
分鐘之後,葉雲帆就發現前麵原野的速度慢了下來。
呼——
果然,就是小孩子鬨彆扭。
不然如果原野真的不想要他,應該丟回海裡,而不是讓他去找陳新月。
鬨彆扭什麼的,哄哄就好了。
葉雲帆當過太多小孩的哥哥,也算是哄孩子的一把好手。這個他很有經驗。
就是章魚寶寶的身體沒長嘴,可就太影響他發揮了。
葉雲帆歎息。
也許是思維太過發散,小章魚一個沒注意,絆到了什麼東西。
啪嘰——
觸手上的一隻小鞋甚至直接飛了出去。
葉雲帆:“.......”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變成一隻章魚寶寶之後他好像就很容易摔跤。
咦等等。
這觸感好像不對。
地麵坑坑窪窪,石子碎塊到處都是,要是摔倒應該會很疼才對。
臟兮兮的小黑臉抬起,視野中出現了那把熟悉的長刀。隻不過這次不是銀白鋒利的刀身,而是漆黑如墨的刀鞘。
而此時此刻,滿身可可粉的“草莓果凍”就攤掛在這把刀鞘上。
“!”
小章魚立刻意識到什麼,驚喜抬頭。果然對上了那雙熟悉的異色雙瞳。
原野那張酷哥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但周身的冷意倒是散去了不少。
“走個路都能摔,笨死了。”
葉雲帆:“......”
原野,果然你這家夥沒朋友是有道理的!
——可惜這話沒法說出來。
原野話雖然那麼說,心裡卻再也沒有要把“小水母”丟掉的想法了。
或者準確地說,當他發現小家夥追過來的瞬間,就想回頭來著。但回頭太快,似乎顯得有點丟臉。
所以他就放慢步子,等了幾分鐘。
然而就這短短幾分鐘,這隻“小水母”就像是受了千辛萬苦似的,渾身都臟臟的,光滑Q彈的皮膚也沒了光澤。
不像是來追他,倒像是經曆了一場逃亡。
這時候,小家夥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八隻觸手緊緊抱著刀鞘,一雙濕潤的藍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似乎生怕又被丟掉了。
“.......”
原野抿了抿唇,手腕稍一用力,動作十分熟練地就把小章魚端起來了。
“走吧,回去洗洗。”
啊?
葉雲帆原本還在絞儘腦汁想自己這個沒長嘴的小章魚,要怎麼哄對方,然而剛走了一會兒神,怎麼這就成功哄好了???
嘶......
有點過於容易了啊。
小章魚呆呆趴在刀鞘上,眼神茫然。就在這時,他似乎是看到了什麼,忽然起身,急切地想從刀鞘上下去。
少年原本緩和的神色瞬間一凝,他以為“小水母”改了主意,又想回去找陳新月了。
可很快,原野就發現小家夥伸長了觸手,指著地上的某一處,急急拍刀鞘。
“?”
“”
掉了。
少年忽然怔住,他看了看急切拍刀鞘的“小水母”,心裡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不要了。”
小章魚愣住,轉過頭來,用那雙藍色的大眼睛呆呆望著他。
而就是這一瞬間,原野鬼使神差解釋了一句,
“不是不要你。”
他看了一眼小章魚,目光示意性地落在小觸手上剩下的那隻臟兮兮的指尖套上,
“太臟了,回去換新的。”
“!”
小章魚眼睛頓時一亮,立刻毫不猶豫把觸手上臟兮兮的“小皮鞋”甩飛。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咻——
臟臟的小鞋在空中劃出一條拋物線。
【新的!】
【新的!新的!】
【新鞋鞋,新鞋鞋~】
小觸手們總算高興起來,興奮歡呼。
二十分鐘後,原野帶著小黑臉水母回到了徐老頭的臨時診所。
“哎喲,怎麼搞得這麼臟?”
徐老頭聞聲而來,看見原野刀柄上的小章魚,麵露驚訝,
“這是不小心摔到泥坑裡了嗎?趕緊洗洗,去洗洗。”
葉雲帆:“......”
他沒說話,默默回頭看了原野一眼。
少年臉上毫無異樣,徑直去找了一個乾淨的木盆,放了乾淨的水。
葉雲帆早就受不了了,不用原野動手,他自己就一個縱身,飛撲進去。
五分鐘後,原野又給他換了盆水。
葉雲帆看著眼前動作利落,身手勤快的少年,忽然覺得不鬨彆扭的時候,原野這個人倒也不錯。
做完這些之後,原野才提著長刀出去,他要去洗洗刀鞘。
小章魚泡在水裡,把觸手們挨個翻過來,認真搓搓每一個小心心吸盤。
他一邊搓搓,一邊努力回憶自己的過往。之前在站務處辦公室的時候,葉雲帆發現記憶出現模糊的時候,可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隻是當時情況不允許,他現在才有時間仔細慢慢回憶。
回憶他住的那個小房子,回憶村裡和藹慈祥的老人,回憶那一群總喜歡跟著他屁股後麵跑,一口一個小葉哥哥的弟弟妹妹們。
還有那所隻有兩間教室的學校,院子裡有些發舊的國旗......
模糊的記憶慢慢浮現,又慢慢清晰起來。
葉雲帆鬆了口氣。
但也僅僅隻是鬆了口氣,他並不覺得之前自己身上的異樣隻是巧合,因為從小到大葉雲帆的記性一直都很好,隻是還不知道具體原因。
——看來以後得注意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