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男屍躺在地上,渾身僵硬,他往前撲倒,頭曾經重重磕在冰箱上,背後是一處致命刀傷。與江雪律描述的如出一轍,江雪律還說了一些法醫不知道的細節,比如凶手行事特彆囂張。
他殺了霍先生後,沒有第一時間急於上樓,他掏出手機給屍體拍了照,也曾打開過冰箱,吃了裡麵一些高價水果。可惜凶手動作肆意,卻也十分小心謹慎,法醫沒有在現場提取到任何果核,冰箱門之下也沒有指紋。
除了那些走來走去的血腳印,凶手幾乎什麼都沒留下。那些腳印也雜亂無章,去過臥室、衛生間,也上過四樓,仿佛一個不知道主人具體房間在何處的外來客。
霍家大女兒的房間在四樓,血腳印也曾經出現在她房門口。
專案組成員因此篤定,凶手當時真抱了滅門的深仇大恨前來。隻是天不滅霍家,大女兒正好因事務繁忙留在了學校,硬生生逃過了一劫。
凶手夜半前來,發現大女兒不在家裡,心情氣憤不已,於是他把染血的刀口狠狠刺向了床榻枕頭被褥,枕頭之下的羽毛都被挖出來了,仿佛凶手希望大女兒人在床上,他能親手殺了對方。
隻有江雪律看見了,這些全是淋漓儘致的作秀——
熟人:善善她這兩天要留校,你儘量選這兩天動手吧。
職業殺手:ok,絕對完成任務,我可是專業的。
熟人不是很放心,左思右想敲下一句話:聽說江州市警察破案率挺高的,不是什麼善茬,警方不會懷疑到我頭上吧?
職業殺手:有我出馬,不會。
熟人性情主觀又偏激,職業殺手冷靜又理智。到了真正案發那一日,熟人跟職業殺手之間,還關於殺人順序產生了爭執,熟人希望能先殺老太太,他迫不及待看
到老太太的照片。
可職業殺手之所以專業,是他跳出了駱榮主觀情緒化的視角,真正從完美擺脫嫌疑這一點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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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檢員已經提取過了腳印信息,“腳長26,凶手應該是一名一米八左右的成年男性,腳印著力點均勻,推測體型孔武有力,青壯年男子。”
這段時間,眾人也是圍繞著這嫌疑人模擬畫像展開調查追蹤。
一開始主要追蹤方向是熟人。
因為凶手並非破窗而入,是光明正大使用鑰匙進入,而霍宅的鑰匙,僅有霍家夫妻、四個孩子和每一任雇傭過的保姆有。不排除曆任保姆有私自配過鑰匙、引狼入室的嫌疑。
偏偏事後現任保姆林嫂說,霍家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霍家長子經常深夜回家又不愛帶鑰匙,所以霍宅跟許多人家一樣,喜歡把備用鑰匙放在毛毯下或者花瓶裡,人人都能觸摸,有機會觸碰。
這一點是透風的牆,熟人朋友都一清二楚。
一下子擴大了嫌疑範圍。
他們一開始鎖定了嫌疑人,駱榮。可惜很快排除了對方的嫌疑。
對方有不在場證明。
專案組重點方向主要放在了仇殺,不僅對霍家的人事物和金錢往來一一調查,還深入梳理霍家早年的人情糾紛。有道是商場如戰場,霍家早年發家過程並不乾淨,有點血腥擴張積累的意思了,幾乎是踩著許多人家破人亡的路子起來,一路樹敵不少,仇家不斷。
光是潛在的仇家名單一列,就給警方調查帶來了不少的阻力,所有人感覺頗為棘手。
怎麼誰都有動機。
這年頭主張以和為貴,好久沒看到這種到處是嫌疑人的案子了。警方還不知道,自己的目光逐漸被轉移,走向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方向。
秦居烈大步流星地走來,大家都在各自忙碌,直到對方沒有半個字的寒暄,拿出一副畫,長刀直入奔向主題:“有線索了,先召回在外所有調查人員,目前集中精力將所有調查方向放在駱榮身上,他是本案的第一嫌疑人。”
駱榮?
所有人表情茫然。
駱榮確實很有嫌疑,他與霍家大女兒存在情感糾葛,身邊親朋好友也反映,駱榮是一個性情很執著的男人,一直對霍家大女兒糾纏不清,案發前一段時間,他也與霍家老太太發生過爭執。
可以說案發第一時間,警方就將懷疑目光鎖定了他。可惜他們調查過了,駱榮身高沒有一米八,他體型也偏文弱,並非孔武有力的男子。
更重要的是。
一名警員翻了翻口供記錄,“駱榮有不在場證明,他當時好幾天忙著公司的一個單子,案發的晚上他參加公司聚會,許多朋友都在場,他陪客戶應酬,把自己喝得上吐下瀉,完全沒有行動能力。”
警方去調查時,彆說朋友了,駱榮的上級老板、同事乃至陪酒的客戶,全都站出來,為駱榮洗清嫌疑。聚會所在的酒店有監控攝像頭,畫麵裡顯示駱榮除了去上廁所,一分鐘都沒離開過攝像頭
範圍。
哪怕是去廁所,都不超過五分鐘就返回現場,似乎生怕監控攝像頭捕捉不到他人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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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巧合,在警方這裡也有刻意成分,可事實確實如此,不是他乾的。
駱榮當時臉上的表情也很震驚,不斷抓住來調查的小警員胳膊,拚命追問案情細節,問霍家出什麼事了,問自己的心上人霍家大女兒呢。
對方表情癲狂激動,眼眶染了紅,像喪失理智的野獸一般凶猛嚇人,如果不是警員努力掙脫,恐怕要被撕下一層皮。該名警員事後一看,發現自己衣服還真給扯破了。
經過調查,發現駱榮沒有作案可能性,警方的目光從他身上撤離了,著手往仇家方向。這一調查,發現霍家四處樹敵,駱榮的嫌疑也就進一步縮小了。
隱藏一棵樹最好方式,便是將自己藏進一片森林裡。
“是他。確切地說不是他做的案,是他雇傭的人。”男人麵沉如水,口氣隱有薄怒,因為他也是被誤導的人員之一,結果全是撿彆人刻意丟下的線索。
沒日沒夜查了兩天,查出一堆仇家和看似有用實則無用的東西,真凶倒是會隱藏自己。
一聽這話,眾人熬了幾個大夜,熬出紅血絲的眼神明晃晃地表達出一個意思:秦隊彆開玩笑了。
“有目擊者。”秦居烈直接道,他發出去幾張複印件,“這是凶手。接下來主要朝駱榮登陸過的奇怪網站和金錢流水記錄方向查,他跟凶手明麵上的聯係切斷,背地裡應該會再度悄悄聯係。”
“嗯???找到目擊者了?”眾人禁不住地輕輕一聲,目擊者意味著什麼,所有人都清楚,一下子重視起了這份情報,人手一份凶手的肖像畫。
展開畫像的一刹那,栩栩如生的相貌躍然紙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驚訝得失去了語言。
說實話,這畫上的男人十分符合法醫口中的孔武有力,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如果這個男人走在大街上,與警察擦肩而過,警方再目光如炬,也不會懷疑他。
因為這是一個和霍家毫無交集的人,不在霍家關係網上,要怎麼查?
偏偏畫像之下,還有幾張資料。
毫無疑問,當這些情報出來時,已勝過了千言萬語,所有人當機立斷,快速行動起來。
“駱榮他現在何處?”
“他最近都出現在醫院裡,今天是醫生預估的霍家小女兒蘇醒日子,他肯定陪在霍家大女兒霍善善身邊。”
他寸步不離的陪伴,趁虛而入的關懷,每日早早前往醫院,誰見了不說一聲情深至極。尤其是霍家遭遇滅門慘案後,凶手還逍遙法外,許多血緣親戚、熟人朋友都不敢登門,不敢來探望安慰,生怕自己被牽連,唯有這個駱榮風雨無阻。
如今警方轉換過思路,仔細想一想,原來駱榮這不是情深,完全是有恃無恐。凶手是他雇傭的,他自然不會被報複。
一旦警方知道了真相,再見這番深情做派,隻有一種惡心得想吐的衝動。
醫院
病床上,入目是白色的牆、白色的天花板和正在滴答作響的心跳檢測儀?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一名小女孩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身體多處纏滿了白色繃帶。她似乎睡著了,睡得很沉,連耳邊斷斷續續的啜泣聲還有對話都無法喚醒她。
一個美麗的年輕女子正守在她的病床邊默默垂淚。
醫生:“霍小姐,令妹昨天已經睜開過眼睛了,手指也有動靜,今天應該能徹底蘇醒……她運氣好,那兩刀不是致命傷,傷口也淺……凶手抱著滅門的心思來,她應該是通過靈活的身子從孔武有力的凶手刀下逃過一劫……”
那一夜的血色噩耗,小女孩是唯一的幸存者。她被發現躲在臥室裡,五點遇襲,七點被保姆和警方發現,差一點就因失血過多而亡。
一個男人輕輕拍著她顫抖的背部,“彆難過了,警方已經在追查凶手了。善善你已經兩天沒睡了,還是好好睡一覺。”
聽到警方在追凶,霍善善眼淚下來了,她虛弱地擺手拒絕了這個提議,這幾日沒有進食沒有喝水更無心睡眠,她看上去容色憔悴,嘴唇皸裂,整個人如行屍走肉一般,隻有一口氣吊著。
如果不是妹妹還在搶救中,她覺得自己也要死了。
她無數次質問自己,為什麼自己恰好留校,不也一起死在那一天,否則獨活下來,麵對這樣毀滅的痛苦。
男人對她十分關懷,遞給她一瓶水,輕柔地安慰道:“喝吧,星星如果醒了,看到你這樣她該有多難過。以後這世上隻有你們姐妹倆相依為命了,為了她,你也該堅強起來。”
駱榮的口吻充滿真心實意的憐惜。
警方趕來時,恰好在病房門口聽到這句話,眾人眼底皆流露出一絲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