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1 / 2)

太子嬪 薑久久 26210 字 6個月前

昭蘅聞到濃鬱的藥氣,皺了皺鼻子緩緩醒過來。昨夜她吃了晚飯和藥之後,困意如潮襲來,她就歪過頭睡了下去。

這會兒醒來頭昏腦漲,慢吞吞地坐起,小腿上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她低頭一看,她的腿上不知何時綁上了木板,柔軟的薄紗把木板固定在她小腿肚上,連屈起膝蓋都有點困難。

她覺得很奇怪,大夫什麼時候給她綁的腿,她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醒了?”帳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掀開床帳。

是李文簡,他伸手摸了摸昭蘅的額頭,微微皺眉:“還有點燙?”

昭蘅腦袋昏昏沉沉的,她猛烈地咳幾聲,眼眶因為劇烈的咳嗽而隱隱泛紅,手不自覺地攥緊衣擺。

李文簡眉頭緊皺,落在她通紅的臉上,隨即,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四目相對,雜亂的雨聲在耳畔喧囂,燭火暗淡的光影照在少年蒼白的側臉,他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聲音有些啞:“這下好了,你也咳嗽了。”

“對不起。”昭蘅抬起眼睛,可他的臉半明半暗,看不斟酌他的眉眼。

他冷冽的氣息倏忽靠近,他的瞳孔映著燭光,抬手輕輕撫拍著她的背:“我們一起吃藥,養病。”

她愣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卻又不解,吃藥養病有什麼好開心的?

李文簡說話算話,真的留在慶園陪她一起養病。

吃過早飯之後,盈雀在廊下生了茶爐,搬了兩把椅子在外麵。李文簡坐在椅子上看書,昭蘅則靠著椅背解一把九連環。

魏湛從外遊曆回來,給魏晚玉帶了很多的剛玉珠子。等昭蘅回到慶園,盈雀搬了個小匣子出來,說是魏湛給她帶了禮物。

她以為盈雀騙自己的,可打開之後裡麵有好多好玩兒的東西。她怨魏湛打了李文簡,本來要把東西全都還給魏湛,可盈雀攔著她,說魏湛每次都會給府上的小孩子帶禮物,他跟李文簡是朋友,平常都這麼開玩笑,她才收下。

匣子裡有很多魯班鎖,她已經開了幾個,還有的太難,需要慢慢琢磨。

大雨一直不停歇,順著屋簷垂下來,猶如閃著淡光的珠簾。

昭蘅被這個九連環困住,試了很多種的解法都沒能解開,有些喪氣地托著腮長長歎了口氣。

一口氣剛舒完,唇邊就多了塊花生酥,她低頭咬住,慢慢嚼著。

“怎麼在歎氣?”李文簡側過臉問她。

昭蘅朝他晃了晃九連環,玉石撞擊在一起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她耷拉著嘴角說:“我解了很久都解不開。”

李文簡接過九連環看了看,說:“我知道有本書寫了這個的解法。”

昭蘅眼睛一亮:“真的嗎?”

李文簡輕輕頷首,“真的。”

隨即吩咐牧歸立即去他的書房取玄字書架最頂上右側的那套書來。

牧歸匆匆跑到書房,取來李文簡說的那本書,

愣了幾下,這本書是一本遊記,哪是什麼解九連環的書。

他懷疑自己拿錯了,撓著頭又看了一陣,發現這個書架大部分都是放的遊記之類的書籍,應該不是拿錯了。

猶猶豫豫送去慶園,李文簡接過書,神色如常地靠近昭蘅,對她說:“就是這本。”

牧歸樂了,公子又欺負她不識字。

昭蘅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身體往李文簡那邊傾斜了幾分,伸長腦袋去看書上的字。李文簡修長的手指翻開書本,裝模作樣地指著紙上的字說:“先把第五個環拿在左手邊。”

昭蘅沒動,雙眼定定地看著他手裡的書。

李文簡見她沒有動作,側臉看向她:“怎麼了?”

“這個字念山,這個字念水。”昭蘅皺眉說:“這上麵也沒有環字。”

昭蘅望向他的眼睛:“書琅哥哥,你騙人。”

李文簡抬手摸了摸鼻子,有幾分謊言被拆穿的窘迫,他彆開眼睛,抿了抿唇說:“對不起。”

“沒關係。”昭蘅唇角彎彎,“你又不知道我已經開始識字了。”

李文簡確實很意外:“你何時開始學字?”

“有一段時間了。”昭蘅望向他說:“我讓盈雀教的我。”

李文簡點點頭,嘴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昭蘅靠近他,問:“我學字了,你開心嗎?”

李文簡抬手把她嘴角粘著的花生酥粒撥開,說:“開心。”

頓了頓,他又問:“那你開心嗎?”

“開心!”昭蘅重重點頭,“你高興,我就很開心。”

*

昭蘅的腿行走不便,盈雀找工匠給她做了根短小的拐杖。她撐著那根拐杖,還像之前一樣蹦蹦跳跳,拐杖落在路上發出鏗鏗響聲,離得老遠都聽得清清楚楚。

大夫說她暫時不能四處走動,盈雀每天把她看得很緊,隻許她在院子裡散步,不許她踏出大門一步。

她每天拄著拐圍著院牆要走很多圈,向往地看著牆外,好幾次想悄悄溜去菜園子看看,對上盈雀威脅的目光,又不敢往外走。

這日她趁盈雀在後院晾衣裳,又悄悄溜達到門口,正打算悄悄溜去菜園子看看。

迎麵撞上捧著大把同心花而來的李文簡。

“阿蘅。”他喚她。

昭蘅急忙將食指豎在唇邊,噓了一聲。

李文簡挑眉,看到盈雀沒跟在她身邊,了然地說:“你背著盈雀悄悄出來?”

“她不許我去菜園子。”昭蘅抬起頭,“晚玉說我們的土豆開花了,我想去看看。”

她不確定李文簡會不會向盈雀告密,略一猶豫,拉過他道:“你不要告訴她好不好?”

“大夫說你不能隨意走動。”李文簡看向她手邊的拐杖。

昭蘅聽到他這個話頭,以為他也跟盈雀一樣,不許自己去菜園子,揪著小眉頭,一臉失落看著他,“哦——”

李文簡摸了摸她的頭,

把同心花塞到她懷裡,然後蹲在她麵前,說:“我可以背你去。”

說罷,他回頭看向昭蘅:“上來。”

絮風沙沙的,吹得人眼睛發澀,昭蘅趴在少年的背後,聽到他的呼吸聲。

她抿著唇說:“書琅哥哥,你真好。”

“嗯。”李文簡稍稍側過臉來,晶瑩的汗珠在他鬢邊,“阿蘅,你希望我開心,我也希望你開心。”

她的確挺開心的,到菜園子裡看到了她種的土豆長得很茂盛,每一叢底下開了大朵大朵的花。她不在的日子,魏晚玉也沒有閒著,豆角苗下麵的雜草都清理過了,藤蔓上結了長串長串的豆角。

看這長勢,再過不久,他們就可以吃上豆角燜土豆了。

可是第二天原本定好的時間李文簡沒有來看她,她問了春喜才知道他昨天發了汗,今晨又有些不適,這會兒大夫正在給他號脈。

昭蘅知道他是背自己才出了那身汗,心裡愧疚得不行。

李文簡病了不能過來,她最盼望的事情就是魏晚玉來找她,給她講講外麵的事情。

這天魏晚玉來的時候提了一籃雞頭米,兩人坐在院子裡的台階上剝著雞頭米,說些閒話。

魏晚玉看向她的小腿,問:“你的腿還沒好嗎?”

昭蘅捏了捏小腿肚,回答她說:“大夫說快的話過幾天就能拆木板,拆了木板就可以隨意走動了。怎麼?菜園子有什麼事情嗎?”

“不是。”魏晚玉搖頭,她掰著指頭口中念念有詞地說著什麼,可算了半天把自己都搞糊塗了,乾脆直接問她:“端午前能好嗎?”

昭蘅剝了一大把雞頭米塞到嘴裡,一邊嚼著一邊說:“能的。”

“那太好了。”魏晚玉高興地跳了起來。

昭蘅眨眨清澈如水如水的眼眸,好奇:“端午怎麼了?”

“哥哥他們端午要去遊玉京河,我怕你腿沒好,去不了呢。”魏晚玉興奮地說:“你要快點好起來,我們一起去河上看塞龍舟。”

昭蘅聽得眼睛都亮了,每年端午,玉京河邊都有很多人賽龍舟,熱鬨得不亞於廟會。之前端午的時候她去過玉京河邊,隻不過不是去看熱鬨,她去河邊賣花環。

逢年過節,賣花的生意特彆好,很快她就能把花賣完。

魏晚玉說李文簡他們要乘坐畫船遊河看龍舟,昭蘅聽後向往不已,也盼著李文簡能帶自己一同去。

為了儘早恢複,她再也不成日裡想著往院外溜,乖乖地聽盈雀的話,隻在院子裡轉轉,連帶著喝藥都乖了不少,再不要人哄,自己端著碗咕嚕咕嚕幾下就喝光。

到了四月三十,李文簡帶著大夫來給她拆除腿上的木板。

拆木板不費什麼功夫,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拆掉了,她試著在屋子裡走了幾圈,隻有隱約一點疼,大夫說有兩天就能好。

李文簡摸摸她的頭說:“過幾天端午節,我們一起去遊河。”

昭蘅笑得眯起了眼睛,答應得十分乾脆:“好!”

馬上就要端午,薛氏做了很多的粽子,讓昭蘅提前送到安氏各房去。

她現在身體恢複得很好,再不是從前那副病病殃殃的樣子,她原本是到廚房幫工報答安氏的收留,可慧娘執意要給她工錢。

她在府上有吃有喝有住,要工錢也沒用,便趁機采買了很多食材,做了許多口味的粽子,照各房的喜好送過去。

她提了一籃子甜棗粽去會春院送給大夫人白氏。

白氏見她小小的身子站在麵前,急忙道:“你這孩子,前段時間不是傷了腿,怎麼才好就又走這麼遠的路呢?”

不等昭蘅解釋,就已經將她按在凳子上:“快坐下歇歇吧。”

又轉過身從糖盒裡抓了一大把糖果塞到她手中:“難為你們有心,還給我們送粽子來,你嘗嘗這個糖。”

昭蘅乖乖地把糖放回袖子裡,乖乖地說:“多謝大夫人,等會兒回去我跟祖母一起吃。”

“就屬你這孩子最孝順!”白氏誇她。

正說著話,外頭忽然傳來一聲喚:“祖母!”

白氏聞言,笑得眼角的褶子都皺了起來,她忙起身,還不等迎到門口,一道身影就竄進屋內,快得跟閃電一樣,一頭紮進白氏的懷裡:“祖母,孫兒回來了。”

白氏抬手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都這麼大人了,還這麼頑皮。有客人在呢。”

安胥之這才抬起頭,目光落到昭蘅身上。昭蘅也悄悄打量著他,這人比自己高了半個頭,一身織錦圓領袍十分合體,襯得小小少年頗有幾番風姿。

“這是哪來的年畫娃娃?”安胥之抬手,就要去摸昭蘅頭上的小團子。

白氏拽過他的手,說:“他是你表叔……”

“阿臨。”他話音還未落,門外響起李文簡淺淡的聲音。

片刻後,他長腿一邁,跨進門內。安胥之一見到他,立時老實下來,收起方才的張牙舞爪,穩重地走到他麵前,揖了一禮問好:“琅叔。”

李文簡的目光從昭蘅臉上一掃而過,他拍了拍安胥之的發頂,說:“出去一趟,又長高了。”

安胥之嘿嘿笑了起來,比劃了幾下:“才到你胸口呢。”

李文簡點點頭,又跟白氏問了好。白氏見他鬢邊有細密的汗珠,遞上帕子給他擦汗,埋怨地說道:“你病剛好,怎麼又走得這麼急?瞧你這滿頭的汗,回頭又病了可怎麼好。”

“我聽說阿臨回來了。”李文簡微微垂下眼瞼,掩飾言語中的心虛。

頓了頓,他又看向昭蘅,明知故問道:“阿蘅怎麼在這裡?”

“薛嬸太客氣了,給我們做了粽子,阿蘅是來給我送粽子的。”白氏解釋說。

李文簡“哦”了聲。

“你叫阿蘅嗎?”安胥之偏過頭看她。

昭蘅乖巧地點了點頭:“我叫昭蘅,你呢?”

安胥之回答說:“我叫安胥之,大家都叫我小四郎。”

“四郎哥哥。”昭蘅唇角翹起,甜

甜喚了聲。

安胥之聽到這個稱呼,笑得眼睛都亮了起來。他是長房長孫?[]?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在這座宅子裡輩分最小,比他小的清函他們輩分都比他高。

偏偏下麵又沒個弟弟妹妹,就連當哥的機會都沒有。

看到魏大哥和琅叔他們身後跟一堆小尾巴歡天喜地地叫著“哥哥”,他彆提多羨慕了。

“欸……”拖長聲音回答:“哎喲哎喲……”

領口被人揪了起來,他回頭對上李文簡淡漠的眉眼,不解地皺眉:“怎麼了?琅叔。”

李文簡糾正昭蘅:“錯了,不是四郎哥哥,是小四郎。”

昭蘅眨眨眼,問:“為什麼?”

“因為你叫了我哥哥,就不能叫他哥哥。”李文簡給她解釋。

昭蘅訝然:“隻能叫一個嗎?”

“嗯!”李文簡點頭。

安胥之抿著唇不做聲,抬眼望向昭蘅,擠眉弄眼勸他不要叫李文簡哥哥,管自己叫哥哥。可她沒有明白他的意思,眉眼一彎,說:“好吧,小四郎。”

李文簡唇角意味不明地翹起,毫不理會安胥之不悅地耷拉著唇角,在他埋怨的眼神裡伸手揉了揉她的發。

*

眨眼間端午就快到了,府上的人都在準備過節,四處都熱熱鬨鬨的。

孩子們也因為要去遊河而興奮不已。

這天魏晚玉把安清函她們都叫來慶園玩兒,正在廊下踢毽子,五六個小姑娘玩兒得十分開心。

沒多久,魏湛來找她們。原來明日遊湖他們打算在河裡放花燈,這會兒要領著她們去挑燈。

安氏姐妹今夜要去家廟酬身,脫不開身,隻能央求魏晚玉和昭蘅幫她們挑好看的花燈。

李文簡本要跟他們同去,剛出門又被安靜柳叫去書齋。有魏湛在,他倒不擔心什麼,隻囑咐昭蘅兩聲,要乖乖跟著魏湛,不要到處亂跑。

昭蘅答應得很爽快,仰起頭對他說:“我會幫你挑一盞很好看的花燈。”

李文簡點點頭,便放心地讓他們走了。

阿翁跟他討論先遷部分家眷離京的事情,談到天色晚了才從書齋出來。

他以為魏湛他們很快就能回來,可沒想到等到天黑了,隻等來門房的謝管事。

謝管事請李文簡去花廳,府上的人剛去京兆府衙門接魏湛回來。

京兆府衙門?李文簡皺眉,魏湛帶著昭蘅和魏晚玉去買花燈,怎麼會去京兆府衙門?

“怎麼回事?”

謝管事歎了口氣,憤憤道:“他們遇上了白雲道長。”

魏湛帶著她們倆去買花燈,走到半道上,魏晚玉鬨著要吃榮記的糕點。魏湛便將馬車停到道旁,讓她們在原地等他。

昭蘅和魏晚玉趴在車窗上看熱鬨,忽然看到越梨在茶樓的台階下賣山貨。

昭蘅記得那日是她和她的父親救了自己,於是跳下馬車跑去找她。可誰知道,這時候那白雲道長縱馬從街上過,差點踩到昭蘅。

越梨出身獵戶之家,身手十分敏捷?[]?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奔上前去從馬蹄下救出了昭蘅。

可那馬兒受驚,將白雲道長掀翻到了馬下。

白雲道長在眾人麵前丟了麵子,見罪魁禍首是幾個小姑娘,一揮手,他的隨從一擁而上,將她們團團圍住。不問青紅皂白,揚起鞭子就朝她們身上狠狠抽去。

圍觀的人不敢招惹道人,竟無人出麵相護。

車夫慌了神,急忙上去辯解說她們是安氏的人。可那白雲道長竟笑了,安氏是打大儒之家,真是安氏的人怎麼會這麼寒酸地上街,他絲毫不管,讓隨從打得更大力些。

等魏湛買了糕點回來,可憐的幾個小姑娘哭得聲音都啞了。他一怒之下,把那白雲道長摁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頓,奈何他們人多勢眾,幸虧京兆府衙門的人巡街經過,把人分解開,都帶去了衙門。

當今聖上信奉道門,大興土木修建道觀,重用道士。這白雲道長便是為聖上煉丹的道士,仗著有幾分帝寵在身,平日裡囂張得就跟螃蟹一樣,在鬨事縱馬傷人都是常有的事情。

白雲道長到了衙門內還囂張得很,非要京兆府尹把他們幾個騙子都扔進湖裡喂魚。

京兆府尹苦白雲道長這賊人久矣,他平日裡喪儘天良的事情做了不少,他的白雲觀教徒打著給皇帝煉丹的旗號,到處搶東西,□□良-家婦女,奈何偏生他那張嘴能把麻雀都騙下樹,聖上對他深信不疑,真以為他一片丹心為他煉藥,縱著他為非作歹。

看他被打得鼻青臉腫,他心裡也痛快得很,立時讓人到安氏請人來辨認幾個孩子的身份。

若真的是安氏之人,事情就好辦了。

安氏是百年大儒,桃李滿天下,白雲道長要得罪了他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該怎麼死。

謝管事得知此時,立馬稟報安元慶,大爺憤怒不已,親自去京兆府衙門接人去了。

李文簡到花廳的時候,人已經接回來了。

除了魏湛,每個人都狼狽得很。魏晚玉趴在魏湛肩頭,嗚嗚地哭著,聲音聽上去委屈極了。道士打人的時候,越梨把昭蘅和魏晚玉都護在懷裡,因而她傷得最重,就連臉上都落了幾道鮮紅的鞭痕。

花廳裡亂糟糟的,都在咒罵那幾個臭道士。

白氏見他們受傷,心疼得眼睛都是紅的,著急忙慌地吩咐侍女們準備熱水和藥粉。又讓下人分彆把人受驚的姑娘們帶下去。

李文簡的目光在人群裡搜尋了一圈,看到昭蘅抱臂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頭發亂糟糟的,抿著唇一言不發,就連侍女去拉她的手,都有幾分呆滯。

小姑娘嚇傻了。

李文簡走到她麵前,蹲了下去。燭光把昭蘅的影子投在他臉上,他看到她微顫的睫毛,抬手撫了撫她的腦袋,問:“疼傻了嗎?”

昭蘅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李文簡抬手去拉她的手,她倒吸了口涼氣,他手裡的動作放緩幾分,輕輕掀起衣袖,看到她手臂上的鞭痕,他眉頭攏蹙。

“對不起。”

昭蘅抿唇輕聲說。

李文簡側過臉,垂眼盯著她略有些沮喪的臉,問她:“為什麼說對不起。”

“花燈丟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昭蘅低頭望見少年在燈火裡清雋的眉眼,她說:“我答應給你帶花燈回來。”

偏偏碰到那個人,他們打她的時候,堆在車頭的花燈都被打翻了,全被踩到地上,踩得七零八落。

“沒關係。”李文簡漫不經心地應一聲,她的一縷發絲微拂過他白皙的臉頰,他朝她擠出一抹淺淺淡淡的笑意,“花燈還會有的。”

“我今天是不是又做錯事惹禍了?”

李文簡放下她的袖子,抬頭問她:“你覺得自己錯了嗎?”

“我沒錯。”昭蘅抿了抿唇說,“我在大街上走著,是他的馬差點撞到我。我沒錯。”

“嗯。”李文簡說,“我知道。”

昭蘅眼圈有些發紅,委屈地說:“那他憑什麼冤枉我?說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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