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星霽說道: “我知道它危險,所以就看你的了。”用多少分量,什麼時候爆炸,這都是考驗,是生是死就都掌握在C4的手上了。
C4瞬間覺得壓力山大,但華國軍人從來不是承受不住壓力的人,他跟岑後景商量了一個方位然後就帶著東西調轉馬頭往那邊跑。
韓星霽則努力坐直身體讓身後的鏡軍看到自己,如果他所料不錯的話,元遙的目的是他,應該不會太在意其他人。
岑夫人斷斷續續說道: "萬一他們分兵去追呢?"
韓星霽卻篤定說道: "不會,元遙這個神經病肯定會下令抓到我的人才能活下去。"
岑後景往後看了一眼,頓時佩服的五體投地: “韓大夫料事如神,果然沒人去追那位小兄弟。”
岑夫人也鬆了口氣說道: “元遙這個皇帝很難把握住他的心思,沒想到韓大夫短時間之內就能如此了解他。"
韓星霽抱著馬脖子生無可戀,心說你們這麼說都讓我有點懷疑自己的精神狀態了。
不過無論是誰,逃命了一天一·夜,眼看已經要兩天一·夜沒怎麼休息,沒怎麼吃東西,一直神經緊繃,估計精神狀態都不太好。
韓星霽真的是時時刻刻都有一種要堅持不下去,然後還要咬牙死命堅持的感覺。
就在他們帶著追兵溜圈子的時候隱隱聽到了南邊傳來了爆破聲,韓星霽當即說道: “他布置好了,我們過去。"
岑後景當即調轉馬頭往埋伏好的地方去,此時C4手裡捏著一根線,十分緊張地看著他們來的方向。
在確定所有人都路過爆破點之後,C4果斷將線接上,炸·藥上的倒計時開始跳動,C4緊接著也跳上了馬背瘋狂的抽打馬匹。
他設置的倒計時時間並不短,至少在追兵的先頭部隊過去了一部分之後才爆·炸的。
然而TNT的爆·炸威力可不就是那麼一點,在爆破點的人肯定是粉身碎骨,前麵
一部分的同樣好不到哪兒去,甚至就連韓星霽他們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衝擊波。
推力讓他們的馬匹都踉蹌了一下,還好這些馬都很堅強,努力又站起來繼續往前跑。
而馬背上的人感覺就不怎麼好了,韓星霽隻覺得一聲巨響之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他的耳朵一時之間什麼都聽不到,隻有輕微的蟬鳴聲。
他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其他幾個人,發現大家其實都差不多,交流隻能依靠比劃。
可惜敵軍實在太多,哪怕炸了前麵,衝擊波推遠了後麵,在短暫的混亂之後,他們就整好隊繼續往前追。
韓星霽努力扭頭看過去,發現鏡軍踏著同袍的屍體正在追他們當時就差點吐了: “這些人都不害怕的嗎?"
一點都不猶豫,心誌這麼堅定?
岑後景舔了舔乾澀的唇說道: "因為他們怕死。"追或許未必會死,但不追一定會死,所以他們沒有選擇。
韓星霽趴在馬上感覺雙臂已經沒有了力氣,實在抱不動馬脖子,眼看著天越來越黑,他半垂著眼喃喃說道: “把我放下吧,元遙要抓的是我,我拖住他們,你們快跑。”
從頭到尾這些人在追擊的時候都沒有用上弓箭一類的東西,這就證明元遙或許下了命令要活捉,那他就不太可能當場被打死。
還有一天一·夜零半個晚上,隻要能熬到那個時候他就能回去了。
岑後景看他疲憊的神誌都已經不清醒卻還在念叨著要幫他們拖住敵人,頓時眼眶發紅,咬牙說道: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這時候他想到的已經不是什麼攝政王令,他是真的想帶著這位小郎君殺出重圍。
他還年少且智勇雙全,憑借一個人瓦解了鏡國和倭人的陰謀讓兩方反目成仇,又借助鏡國的手削弱了屈知國的兵力。
將帥常有而謀士不常有,這樣的人不能死在這裡。
韓星霽看著岑後景又一次靈活的躲開了另外一隊過來圍追堵截的鏡軍,忍不住皺眉說道: “我怎麼總覺得,他們是在把我們往一個方向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