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著這些,便聽到太後說道:“人老了就喜歡念叨,聽煩了吧?”
韓星霽連忙說道:“沒有,太後說這些我都不懂,還要仔細揣摩呢。”
太後眉眼舒展笑道:“哀家就知道你聰明,一點就透,陛下若有你半分聰穎……”
說到這裡太後就又轉移了話題,指點他該怎麼跟朝中大臣打交道。
之前韓星霽跟這些人交流的時候,大家都把他當孩子,哪怕看在攝政王的麵上也對他寬和幾分。
但如今韓星霽搖身一變成了朝中官員,這些人就全是他的上級,態度又是一變。
太後擔心韓星霽不適應這種轉變,特地寬慰他。
韓星霽笑著說道:“太後放心,這些我都曉得,我年輕做事也有不周全的地方,大人們便是斥責兩聲也是應該的。”
或者說當麵斥責的反而是對他好,總比當麵捧著,背後下絆子強。
太後緩緩點頭說道:“慢慢來,不急。”
可韓星霽可太急了,急到第二天就跑到了王太傅家裡。
王太傅本名王若清,自從妻兒全部離他而去之後,他就一直單身一人,跟家族也不是很親近,住在遠離皇城的一處小院落,韓星霽為了去他家愣是跑了半個京城。
王若清在見到他之後第一句話就是:“你若是讓我去學館教書,便請回吧。”
韓星霽一句話沒說就被他堵了回來,隻好說道:“先生喜靜,學生也不敢打擾先生清淨,隻是想問問先生能否在得閒的時候去國學館逛一逛,隨便給那些秀才講些什麼都行,先生學富五車,哪怕教給他們一鱗半爪也能讓人受益終生。”
王若清嗤笑一聲:“你也不用捧著我說,我教出來的學生像樣的少,前一個是那樣,這一個也不過是個樣子貨。”
韓星霽一頓,聽得出他說的應該是皇帝。
也不知道韓子韶到底是怎麼得罪這位了,這個評價可不怎麼好啊。
他還記得樓時巍當初說過,王太傅相人的本領很強,但凡他說不好的,真的就不堪重用,他說好的也的確是有能為。
現在他不看好韓子韶……若彆人不知道便也罷了,若是知道隻怕又是一番人心浮動。
他心裡想著這些便有些委屈說道:“先生是嫌棄學生沒學好嗎?”
王若清看了他一眼緩和了神色說道:“我也沒教過你什麼,反而是你教了我不少術數相關,當不起你這聲先生。”
韓星霽認真說道:“可是我的經史底子都是先生打的,若非跟先生學了那些,如今我隻怕也還是個小文盲。”
他這話倒也不算假,在現代讀書歸讀書,可那些經史是不怎麼讀的,偏偏這年頭都重視這個,王若清講課十分有水平,生生在極短時間內彌補了韓星霽在這方麵的缺陷。
要不是因為他懂得多講課好,外加還曆經磨難有足夠的經驗傳授,他也不可能非要惦記著讓這位去國學館教書。
王
若清聽後表情溫和了不少:“是你天資聰穎,便是沒有我?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也能學會。”
韓星霽搖頭:“那可不定要多長時間了,先生懂得多,講的也多,我喜歡聽才認真學的。”
王若清歎息一聲:“也不瞞你,我過去的事情你也知曉,當年便有一個罪名是結黨營私,國學館……便不去了。”
一旦去國學館教書,用不用心都是那些秀才的座師,他實在是怕了。
韓星霽聽後滿肚子勸說的話也都說不出口了,他沉默了半晌才歎氣說道:“既然如此,那……我還有個不情之請,先生可願幫我去管管手下那群小猴子?”
王太傅有些詫異:“什麼?”
韓星霽說道:“您也知道,我收了很多學生教導,當初承諾過要教他們三年的,可現在我手頭事情多又不想毀約,便想找人在我不方便的時候幫我看著那些猴兒一些,這次來其實也是打著國學館的旗號,原本想著等您答應去國學館就再得寸進尺的。”
王若清聽後失笑:“你也知道自己得寸進尺,大王寵的你越來越大膽了。”
韓星霽剛剛想了許多說辭去勸,此時聽到王若清說的最後一句話,不知怎得就麵色一紅,支支吾吾什麼都說不出來,心裡卻很甜。
旁人說出來的話總比他自己一點點去摸索回憶強許多,彆人都能看出來,那就不是他胡思亂想。
王若清隻當他年少麵皮薄不好意思,沉吟半晌說道:“你不嫌棄我,我就過去幫你看看便是。”
韓星霽顧不得害羞,眼睛一亮說道:“如此甚好,先生是想固定時間還是有時間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