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手上事情多,但對那些孩子的培養是真的傾囊相授,裡麵頗有幾個好苗子,他教起來都戰戰兢兢,術數格物一類他自然有信心,但是經史就不行了,他經史本來也就那樣,要不是這些孩子年齡小,他也沒有教人的資格。
韓星霽也不是沒想過找人教經史,但又擔心找的人不合適教壞了這些孩子。
王若清的水平教這些小孩跟玩一樣,他肯答應自然是再好不過。
王若清聽後卻失笑:“哪裡有這樣教書的,若隨我心意,屆時占了你的課可怎生是好?”
韓星霽笑嗬嗬說道:“那我就跟著再聽一聽。”
“你都學會了,還聽什麼?”
“先生講課常聽常新,我底子薄,好多東西都是死記硬背下來的,知道是一回事,用的時候難免會想不起來,多聽聽也好融會貫通。”
王若清聽後頗為感慨:“你倒是好學。”
像是這樣好學的小郎君太少了,或者說是像是這樣純粹想要學習的人太少了。
無論身份地位如何,那些小郎君從小學習就是奔著其他東西去的,權也好錢也罷,反正沒幾個能沉下心做學問。
韓星霽現在錢有,權也摸到了一點邊,以後更是前途無量,還保持著學習之心也的確難得。
便是王若清自己也是在那一番打擊之後才開始專門研究經史
。
若非韓星霽是攝政王的人,他還真想把人搶過來當個嫡傳弟子,把自己會的都儘數教給他,讓他好好做學問。
可惜跟誰搶人也不敢跟攝政王搶啊。
韓星霽跟王若清約好之後臨走的時候放下了一些銀錢,在王若清拒絕之前便說道:“不能讓您白教,束脩還是要給的,那些孩子家中都給了不少東西,我知道您對這些身外之物不感興趣,但我不能不懂規矩,否則讓大王知道是要挨板子的。”
王若清挑眉:“大王可不會打你。”
樓時巍上課雖然少但檢查功課發現不滿意也是會打手板的,整個書館唯一沒挨過打的就是韓星霽。
一方麵是因為韓星霽的功課的確完成的好,另外一方麵……王若清看得清楚,大王對這孩子多了一份憐惜,想來是心疼他年幼時期的遭遇。
韓星霽靦腆笑了笑:“不打也要罵的,您也知道大王板起臉來教訓人還挺嚇人的。”
王若清被他插科打諢說得笑容滿麵,倒也沒有拒絕這份束脩,隻是說道:“你回頭差人把他們的作業都給我送一份來,我看看他們都學到了什麼程度。”
韓星霽立刻說道:“這些我都心裡有數,明日就讓人給您送來。”
他說明日,果然第二天一早就親自送了去。
王若清先是看他寫的那份文書,打開之後還沒看內容,隻看字便笑著說道:“你這筆字倒是有了幾分大王的風采。”
韓星霽從開始寫毛筆字用的就是臨摹樓時巍的字,可不是像嘛。
此時他聽後卻搖了搖頭說道:“不及大王字中風骨一成。”
樓時巍寫字剛勁有力,落在紙上便能看出殺伐果斷。
韓星霽怎麼學也隻能算是乾淨利落,沒那麼鋒銳。
王若清卻說道:“他當年也不是這樣。”
韓星霽有些好奇問道:“大王年輕是什麼模樣?”
王若清回憶了一下笑道:“他啊,當年霸道的很,京城小霸王,但是秉性純良,黑馬銀槍嫉惡如仇,那些作奸犯科之人看到他就兩股戰戰。”
韓星霽聽了之後一臉震驚:“啊?京城……小霸王?”
王若清應道:“對,他父母隻此一子溺愛非常,再加上他年少時容貌出眾,穎悟絕倫,樓家百年沒出過這般天資卓絕的孩子,所以闔府上下都寵的厲害,便是當年的惠太子也對他諸多容忍。”
“太子……都要容忍?”韓星霽眼睛已經瞪到不能更大。
王若清低聲說道:“現在知道的人也不多了,惠太子當年有兩位表兄弟,惠太子母族略有不堪,這兩位表兄弟也形容放蕩,當時大王身上掛著太子洗馬的職銜在東宮做事,那兩人入宮之後就衝撞了大王,大王警告他們兩次不成,就直接掀了東宮的書房,把那兩個人打的半死不活揚長而去,臨走的時候還把官印給掛到了東宮那棵柿子樹上,惠太子不得不找人搬了梯子才拿下來,就這樣也沒剝奪他的官職,反而把那兩位表兄弟給趕出了東宮。”
韓星霽嘴巴變成了o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