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2)

諸事不順,如今又來這麼一遭,趙慶文心裡怒火燃燒,鬆開兒子就急匆匆的往屋子裡走。他要把那婆娘扯起來質問、要狠狠的打一頓,讓她哭著說後悔。

但臨到門口,他又冷靜下來。鄒氏向來潑辣,他要是沒有證據就去質問,不僅討不到好,還會被她反咬一口,到時候肯定不了了之。還有就是那個羅俊良,沒道理睡了他的妻子一點事都不用擔。

他轉身,把提好褲子的兒子拉到一邊,小聲交代道:“這幾天爹去地裡做工,你幫爹盯著你娘,但千萬彆讓你娘知道。那個羅俊良不是好東西,咱們把他抓起來打一頓,知道嗎?”

趙小胖覺得俊良舅舅還挺好的,每次去外祖家,都會塞吃的給他。

見兒子不說話,趙慶文擔心他亂說,又嚇唬道:“你娘要是知道你偷看,非得把你屁股打爛不可!”

趙小胖趕緊捂住小屁屁瘋狂的點頭。

趙慶文交代完,就像往常一樣躺上了床,鄒氏被吵醒,嫌棄的咕隆了兩句。就這兩句,在他心裡無限放大:從前她就一直嫌棄自己吧,怪不得最近沒事總和自己吵。

這更堅定了他要捉奸的決定。

第二日,他忍著氣交代鄒氏:“今天我要和爹娘去遠一點的地裡收麥子,中午趕不回來,你記得煮飯給兒子吃。”

鄒氏不耐煩的點點頭,催促他快些出發,不然天又熱了。

趙老二瞧她那模樣,心裡更有氣。拖著酸痛的身體,帶上乾糧和水壺跟著老兩口出門了。鄒氏穿戴好嶄新的水粉色衣裳,站在門口悠閒搖著蒲扇,探頭往書房裡瞧。恰在此時書房的門開了,趙凜背著手走了出來,朝院子裡的趙寶丫問:“丫丫,阿爹要去你春喜叔叔家吃酒,你去不去?”

趙寶丫正在和趙小胖玩石子,頭也不回的答:“不去。”

鄒氏詫異的問:“大伯要去趙秀才家啊?什麼時候回來?”

趙凜淡聲道:“午飯是不回來了,估計得申時左右。”

鄒氏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殷勤的把人送出了家門。等趙凜一走,她就朝趙小胖道:“你帶妹妹出去玩兒,吃午飯的時候娘再去喊你。”

趙小胖遲疑了兩秒,小臉上全是糾結。鄒氏抓了一把果脯給他,他立刻歡歡喜喜很的帶著趙寶丫和大黃狗出去了。

她見兩個娃兒走遠了,把門一鎖,也跟著出門去了。一路避開村民,偷摸摸到了小樹林,兩人親熱一番後,她說起今日家裡無人的事,羅俊良就起了心思。

“我們去你家吧,每次都在荒郊野外,怪無趣的。”尤其是上次,突然竄出來一隻狐狸,差點沒把他嚇死。

“去我家?”鄒氏糾結,“萬一被發現了……”

鄒氏沒嫁人時,對這個長相俊朗的表哥也是有好感的。奈何這人混賬,不思進取,整日同一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

羅俊良見她猶疑,又很不要臉的勸起來:“在家裡多刺激啊!萬一被發現,你隻說我是受你父母之托來

給你送東西的,

他們不會懷疑的。”

“而且,

你不是說他們午時都不會回來嗎?”

他又是好一陣磨,鄒氏經不住,最終同意了。兩人分開一前一後的往趙家走,趙小胖遠遠瞧見羅俊良後,就帶著趙寶丫和大黃從小路去找他爹了,讓大黃狗守在屋子外麵。

趙慶文從去的路上就顯得焦躁不安,頻頻朝來的路張望。割麥子時還險些割到手,等趙小胖的身影出現在田埂上時,他知道鄒氏肯定又乾了那事,手氣得發抖。他把手裡的鐮刀一丟,一言不發的往家裡趕。

“去哪呢?”趙老漢扯著嗓子喊他,然而,他壓根不理。

趙老太瞧出他不對勁,生怕他出什麼事,丟下手裡的活就要跟上去。趙老漢一把拉住她:“乾啥子呢?”

趙老太甩開他的手,氣道:“說了老二沒做過農活,你硬要他來。要是他想不開,有個三長兩短俺跟你沒完。”這老頭子,最近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一味的偏袒老大,連她的話都不聽。

母子兩個一前一後的走了,趙老漢一尋思,也收拾東西往回走。趙小姑還在埋頭苦做,被趙寶丫連拉帶拽給拖回了家。

老兩口緊趕慢趕,趕到家中,推開院子門。就聽見老二的屋子裡爆發出激烈的爭吵以及打砸的聲音。還不等放下東西,二房的門砰咚一下開了,一個赤著上身,隻穿了條褻褲的男人被打了出來。緊接著趙慶文提著棍子追了出來,身後是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鄒氏。

這這這……鄒氏那個殺千刀的偷人了?

老兩口氣得險些背過去,趙老太更是丟了東西就跑過去幫著老二摁住人。

“哎呦,打死人了!”地上的男人大喊,掙紮反擊。一個鯉魚打挺,一下子把母子兩個撞開,抓起地上的褲子就跑。

趙慶文提著棍子大喊:“爹,抓住奸夫!”

趙老漢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直接撞倒在地,他仰麵朝後看。但見那人打開院門,一頭撞上了剛回來的趙凜,然後頭暈眼花的栽倒在地。

他娘的,是撞到鐵板了吧!

人的身體怎麼能這麼硬!

羅俊良還想掙紮,趙凜大手像是鐵鉗,鉗住他的衣領一路拽到了院子中央,然後抽過趙老二手裡的棍子,照著他腦門就是一下。殷紅的血順著男人腦門流下,他終於不跑了,捂住腦袋不斷求饒。心裡卻在罵鄒氏那個賤人:不是說她大伯哥要申時才回來嗎?不然就憑趙家這些軟腳蝦是攔不住他的。

被趙凜凶殘模樣嚇傻的趙家人終於反應過來,捆了求饒的羅俊良,拉著堪堪穿好衣衫的鄒氏一起跪到了堂屋。

趙老漢一拍桌子,喝問:“說,你們倆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一屋子人凶神惡煞,尤其是那趙凜,站在那像一座大山,讓人膽寒。不等鄒氏先開口,羅俊良先喊:“冤枉啊,我頭一次來給表妹送東西,是她不要臉勾引我的!”

鄒氏不可置信的睜大眼,委實沒想到相好纏綿幾l年的人,一出事就把所有的鍋都扣給她。

她大罵道:“什麼叫我勾引你,

明明是先前我回娘家,

你先爬老娘床的!”

羅俊良辯駁:“要不是你穿得風騷,又搔首弄姿我能爬你的床?”

“……”

兩人一起甩鍋,吵得麵紅耳赤。

趙家人越聽臉越黑,尤其死被戴了綠帽子的趙老二,一巴掌扇在鄒氏臉上,破口大罵道:“賤人,一對奸夫□□,當老子是死的是不是?”

鄒氏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被打過,嫁到趙家更是作威作福,更彆說還是這樣大力的扇巴掌。她歪著頭捂住紅腫的左臉,抬頭死死的盯著趙老二:“一個月休沐一日,你和死了有什麼區彆?老娘年紀輕輕給你守活寡啊?罵我之前你先反省反省自己,乾啥啥不行,連在床上都短小無力……就會打女人的孬種!”

戴了綠帽子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揭他那方麵的短處,趙老二再也忍不了了,抬腳就要踹她。趙老太怕打出人命,死死的拽著。

屋子裡又亂成一團,最後趙老漢去喊了鄒氏娘家人和羅俊良家裡人來,商量著這事要怎麼辦。

這事傳出去三家人都丟麵子,趙慶文起先堅持要打死這一對狗男女,鄒家和羅家極力勸說,願意每家出二十兩銀子了事。再加之鄒氏她爹是個秀才,在縣衙能說得上話,羅家在隔壁村也算小有財帛,趙家人不好得罪,等順了口氣,就勸著趙慶文忍忍算了。

妻子都偷人了,怎麼忍?

趙慶文委屈到達了頂點,衝他爹吼道:“你想當縮頭烏龜,我又不是王八,憑什麼要忍?”

趙老漢臉色也不好看,倒是鄒氏,邊整理頭發,邊說風涼話:“怎麼就不能忍了?雖然我偷人了,但兒子還是你的呀?難道你想小胖像趙寶丫一樣沒有娘嘛?”

莫名被創到的趙凜:“……”

他涼涼道:“按你們偷情的時間來算,孩子是誰的還真說不準!”

這話一出,三家人都沉默了。

趙老二和羅俊良都是清瘦身段,趙小胖從小就胖墩墩的,還真看不出是誰的種。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看向鄒氏。鄒氏被看得渾身發寒,打了個激靈,朝趙凜嚷道:“大伯哥彆亂說,小胖不是趙家的種還能是誰的?”

趙凜冷笑了聲:“是誰的你心裡最清楚。”

趙家就這麼一個大孫子,趙老漢和趙老太當即黑了臉。

趙老二死死盯著鄒氏,眼珠子幾l乎都要盯出血來了:他娘的,帶綠帽子還不夠,還喜當爹這麼多年?

他會兒說啥都不管用了,拿起他爹喝了一半的茶碗就往鄒氏臉上砸:他要打死她,不打死她,他在竹嶺村徹底抬不起頭來了。

眾人又急急拉住他,饒是拉住了人,鄒氏還是被砸得額角冒血。

她心一橫反正什麼底子麵子都沒了,乾脆當眾撒起潑來,鬨著要帶趙小胖一起去尋死,哭哭啼啼折騰到大半夜。最後這件事還是合力瞞了下來,鄒氏丟了囂張的資本,整個人乖順起來,被喊去做飯、洗碗、下地乾活

也不敢吭聲了。

三家雖然極力瞞著,

但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村裡人明麵上雖然不說什麼,

暗地裡都在議論。趙小胖的身世始終是橫在趙家人心裡的一根刺,趙慶文也不下地了,整日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