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義正深吸一氣:“行,本少爺就再信你一次。”
*
虞歡次日醒來,頭痛欲裂,春白親自下廚煮了碗解酒湯給她喝下,才見她眉頭舒展開來。
放下瓷碗後,虞歡坐在鏡台前,由著春白梳妝,想起昨天夜裡斷片前發生的事,疑惑道:“齊岷呢?”
春白用梳篦梳著虞歡柔順的長發,回道:“齊大人昨天很晚才睡,眼下估計還沒起來呢。”
“很晚才睡?”虞歡更疑惑。
春白點頭,瞄一眼窗外,低聲道:“昨天夜裡齊大人一直坐在水池邊上,不知道看什麼,愣是待了大半宿。”
虞歡跟著往窗外看,古鬆葳蕤,晨光從枝葉間滲漏而下,灑在白石嶙嶙的水池裡。水池邊角,蓄著泥沙,沙裡趴著隻正在曬太陽的螃蟹。
虞歡若有所思,收回目光。
半個時辰後,虞歡走至鬆樹下,蹲在水池邊,摸著沙窩裡的螃蟹,道:“小霸王,他昨天是在看你嗎?”
春白抓著袖口,心有餘悸地欣賞著虞歡對螃蟹的“愛撫”,聽得這一句,忙勸道:“王妃,你小心一些,彆被它夾著。昨天齊大人都隻是坐在一步開外,沒有動手摸的。”
說著,便指向鬆樹底下的那塊矮石,補充:“哪,齊大人便是坐在這裡的。”
虞歡看去一眼,語氣懷疑:“夜裡那麼黑,坐在那裡,能看清什麼?”
“可是齊大人確實是坐在這兒的,”春白確信無疑,“一動都沒有動過。”
虞歡挑眉,看回手底下的螃蟹,默不作聲。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後,正屋房門被人從內推開,虞歡在水池裡洗了洗手,起身走過來。
齊岷甫一出門,便看見迎麵走來一抹熟悉的身影,目光停在那件蔥綠地妝花紗裙上,沒往上移。
“齊大人,早。”虞歡打招呼。
“早。”
齊岷漠然回應,舉步往前走。
虞歡跟上來,問道:“大人昨晚沒睡好麼?眼瞼有些發青呢。”
“嗯。”齊岷身上散發的氣息依然很冷,仿佛兩個人並不熟識。
虞歡不以為意,接著問:“聽春白說,大人在鬆樹底下坐了大半宿?”
“是。”
“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
“我還以為是想我呢。”
齊岷腳步一頓。
虞歡能感覺到齊岷整個人的氣場在一刹間變得更冷,也能感覺到他刹停的腳步像被電擊中,一切都那麼不自然。
“猜錯了?”虞歡微微聳眉,打破沉默。
齊岷目光在前,眸底映著牆角那一棵參天的古鬆,淡聲道:“嗯,錯了。”
似不想再停留,齊岷說完便走,虞歡不甘心,道:“齊大人一言九鼎,不會說謊吧?”
齊岷眉目不動,調侃道:“在王妃看來,齊某就非想你不可嗎?”
“是啊,”虞歡大言不慚,“我夢裡全都是你,你卻不想想我,多不公平啊。”
齊岷不接茬。
虞歡跟上來,走出聆濤苑後,齊岷沉聲道:“彆跟著我。”
虞歡偏要跟,提醒道:“大人在船上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齊岷怔然,行至牆外影壁,終於停下。
風從牆垣外吹來,卷著四周茂盛的草木,入秋了,漫天落絮飛舞。虞歡看著齊岷的側臉,發現從打照麵以來,他一眼沒有向自己看來過。
“你派來接我的人,是明日到嗎?”
齊岷正想說會改派張峰隨身護衛,聽得這一句,登時如鯁在喉。
“是嗎?”虞歡追問。
齊岷看著眼前那座冷冰冰的影壁,開口:“是。”
“那今日便是最後一日了,”虞歡笑笑,沒有留意齊岷眼底的鬱色,轉頭望向園外,提議道,“再陪我去看一次大海吧。”
作者有話說:
齊大人:怎麼辦,好像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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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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