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2 / 2)

解風情 水懷珠 13111 字 7個月前

虞歡促狹一笑,齊岷這人在人前嚴肅冷酷,誰能想到,在床上會是這樣的?

虞歡道:“眼睛閉上。”

齊岷依言閉上雙眼。

虞歡凝眸,看向他眼尾的淚痣,傾身吻上。

眼睫被唇瓣輕輕擦過,那一吻似蜻蜓點水、清風拂田,落在眼尾一處,齊岷放在她後背的手指一下蜷起,屈起的腿繃緊,睜開眼時,看見虞歡的笑靨。

羅帳昏紅,美人笑靨如花,明媚燦爛。

“高興了?”齊岷啞聲。

“嗯?”

“我再哄你一回?”

虞歡不及反應,被齊岷拽下來,翻身欺上。

*

卻說春白坐在外間打盹,驚醒時,發現燭火幽微,屋外的大雨已收,裡間的翻雲覆雨聲也總算消停。

春白鬆一口氣,偷偷瞄一眼燈火旖旎的內室,想著前半夜聽見的那些聲音,心裡又驚又羞。

春白並不是沒有在外麵伺候過這類事,以前燕王前來止心苑和虞歡同房時,守在外麵等著備水的便是她,可是燕王是虞歡名正言順的夫君,齊岷又算是什麼呢?

春白茫然,望回門外夜色,深吸一氣後,悄聲往外備水。

客院的耳房裡燒著熱水,春白打來一桶,提著經過走廊時,忽見院牆那頭閃過一抹人影,嚇得失聲驚叫,手裡水桶滾落在地。

熱水潑濺得到處是,春白慌忙收拾,躲回牆後那人闊步趕來,替她拿起木桶。

春白扭頭一看,震驚道:“辛大人?!”

辛益沉著臉,似羞似惱,不及出聲,被春白質問:“您怎麼會在這兒?”

辛益身著飛魚服,乃是剛從府衙辦事回來,想著明日便要跟春白分彆,心裡多少惘然,便想走來看一看,誰知會撞上她在這裡打水。

辛益不答反問:“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來這裡打水乾什麼?”

“我……”春白想起屋裡的情形,羞赧道,“我打水給王妃……洗漱。”

辛益眉頭皺得更深,不懂虞歡為何大半夜都不睡,轉念想想或也是因為分彆一事,便也理解下來。

辛益拿著木桶,看一眼春白打濕的裙鞋,慚愧道:“嚇著你是我不對,賠你一桶熱水。”

說著,便轉身往耳房裡走。

春白趕緊跟上,見辛益行動利落,極快便又打了桶熱水出來,便伸手去接。

辛益避開:“重,你提不動。”

春白:“我提得動的,剛剛便一直提著。”

辛益沒好氣看她一眼,不再爭辯,隻是提著桶往前走。

春白快步跟,眼看要走進虞歡的住處,忙又道:“辛大人,不勞煩您,我可以提的。”

辛益看她爭不過,竟伸手來搶,提桶往腰後一送,迅速換了手:“我說了,你提不動。”

春白撲空,又聽得辛益這樣霸道,心頭莫名一顫。

說話間,二人已走進虞歡所住的小院,辛益瞧見檻窗裡果然亮著昏黃燭火,毫不猶疑地走上台階,便欲把手裡這桶熱水放在門檻前,忽聽得房裡傳來異響。

辛益一愣。

夜闌更深,又是剛停雨的秋夜,屋裡的那些動靜實在叫外人聽來驚心,春白萬萬想不到竟然又開始了,整個人僵在原地。

辛益起初還懵著,辨認出一聲饜足的“慢些”後,雷劈一樣,手裡木桶差點就拿不穩。

虞歡竟然在屋裡……?

辛益心裡翻江倒海,憤然回頭:“你家王妃……是跟誰?”

辛蕊先前打算找一些府裡的護衛伺候虞歡,辛益是記得的,如今親耳聽見虞歡在房裡快活,再一想齊岷,心裡難壓不忿。

春白似沒想到辛益會這樣問,露出茫然的表情。

辛益皺眉,便要再次質問,忽聽得屋裡傳來一人熟悉的低喘,然後便是一聲“彆鬨”。

辛益一刹間五雷轟頂!

春白看他一臉被劈焦的反應,心知他是明白了,點了點頭。

辛益眼前發黑,放下水桶後,用力一睜眼,拉起春白闊步往外。

*

夜風蕭索,滿樹雨漬簌簌滴落,二人坐在屋簷底下,辛益沉聲道:“什麼時候的事?”

春白抱膝望天,算了算,道:“應該是亥時開始的。”

辛益沉默,反應過來後,板臉:“我不是問這個!”

“那大人是問什麼?”

辛益有口難辯,改換措辭,道:“他們倆……什麼時候走到這一步的?”

春白道:“應該是回登州前就這樣了。”

今日給虞歡沐浴時,春白清楚地看見她身上殘留有歡愛的痕跡,這半個月多來,她一直是跟齊岷待在一起的,留下那些痕跡的人自然隻會是齊岷。

辛益埋首,臉藏在手掌裡,整個人更沉默。

“辛大人?”

“嗯?”

春白無助地看著他,認真道:“你說,我們還要勸一勸他們嗎?”

辛益不做聲。

春白想起白天崔吉業傳來的那一道聖旨,憂愁道:“萬歲爺大概已經聽說王妃和齊大人的那些事了,如果被他知道他們確實已經有私情,會不會龍顏大怒,大發雷霆?”

“廢話。”辛益悶聲。

“那……”春白更愁,不及說完,被辛益打斷。

“來不及了。”

春白一怔。

辛益搓搓臉,抬起頭來,眸底藏著難言的沉重,又說了一次:“來不及了。”

齊岷是怎樣的人,辛益再清楚不過,如果沒有發生像今晚這樣的事,事態或許還能有扭轉的餘地。

可事已至此,木已成舟,他們還如何能勸?

勸分?

辛益自嘲一笑,他太清楚,如果不是用情已深,齊岷不可能和虞歡走到這一步;他更清楚,齊岷一旦決心用情,便是天塌也不會回頭。

“春白。”辛益忽然開口,似歎似喚。

“嗯?”

“你家王妃對你來說,重要嗎?”

“當然了!”春白想也不想,她是虞家的奴婢,自小就陪伴在虞歡身邊,朝夕相處十餘年,如何能不重要?

辛益一笑:“我家頭兒對我來說,也很重要。”

當年在登州辦案,如果不是齊岷挺身相救,這世上早就沒了辛益這一號人物。

春白疑惑,不明白辛益究竟想說什麼。

辛益看過來,人是笑的,然而眼底藏著無奈:“以後,咱倆可能得並肩打一仗了。”

春白更聽得懵懂。

“傻。”辛益低笑,瞥向春白放在膝前的手,抓起一隻來,握在一處,做出結盟的架勢,“共甘共苦,同生共死,可否?”

春白心頭一震,竟顧不上手被辛益握住,看著他堅定明亮的眼睛,胸口莫名湧起一股熱潮,點了點頭。

*

次日辰時,崔吉業準時抵達辛府大門外。

不多時,虞歡一襲華服,在春白的陪伴下走出府門,登上馬車。

齊岷緊隨其後,翻身上馬,踱至馬車前。

崔吉業一愣,喝止道:“齊大人,你這是做什麼?”

齊岷手握韁繩,道:“齊某有事要向萬歲爺麵稟。”

崔吉業皺眉道:“萬歲爺有旨,要你留在登州徹查東廠一案!”

“對。”齊岷氣定神閒,目光銳亮,“稟的就是這一案。”

“你!”

崔吉業難以置信,齊岷竟然敢公然抗旨,氣得結舌。

齊岷淡然收回視線。

“辛益。”

“在!”

“啟程。”

“是!”

辛益朝身後一眾錦衣衛示意,眾人翻身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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