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北戎王。”
彼時呼延海莫正在伏案觀報,他也沒想到,安崎會來的這樣快。
可見他的稱帝之心,有多麼強烈。
安崎身負胡人血統,長發微蜷,麵部輪廓鋒利,一雙鷹眼格外幽深,給人陰氣沉沉的感覺。
“安將軍客氣了。”呼延海莫起身相迎,抬手示意他入座相談。
“本汗看到安將軍倍感親切,突然想起將軍好似祖上是胡人?”
安崎謙遜地笑笑,“可汗所言不假,吾母乃是北戎阿勒族的巫師。”
此話明顯是附和,與呼延海莫套近乎之語。
互相寒暄了一陣,安崎率先忍不住了,先切入了正題:“可汗,安某此番前來,著實是走投無路的求援之舉,還請可汗念在我的誠意,給我指條明路。”
呼延海莫頷首,客氣地笑了笑。
“安將軍身為幽州三鎮節度使,坐擁中原半數兵馬,還說自己走投無路嗎?本汗可是不信的。”
安崎皺眉,“鳥儘弓藏,如今中原的朝局,可汗了如指掌,怎會不知中原皇帝欲將安某殺之後快的心思?”
“既然如此,安將軍覺得自己還有退路嗎?”
安崎搖頭,“故才來求北戎王庇護。”
“你們中原皇帝既然敢在前朝大換血,就說明他是抱著破釜沉舟之心了,安將軍若是再不做些什麼,恐怕難逃死局了。”
安崎被他這麼一激,索性將心中的話全吐了出來。
“安某如何不知,所以才帶著十足的誠意,來可汗這裡商議,成敗在此一舉,來日動起兵戈,還求北戎做我的倚仗。”
這便是要反了。
呼延海莫眸光微動,“這個好說,你我本就是同族,隻是安將軍,打算拿什麼作為交換呢?”
安崎眸色漸深,試探著說道:“安某不吝,願將德、榮兩座邊城贈與可汗,作為向北戎借兵的還禮。”
呼延海莫卻是並不滿足,說道:“安將軍圖得可是千秋大業,這區區兩座小城,如何能夠?”
安崎精明道:“若是安某起勢順利,那北戎不費一兵一族,就可得到這兩座城池,若是安某中途受挫,需要借兵,那事成後,安某還會再送兩城給北戎作為回報。”
呼延海莫神情變得微妙,安崎這提議是無疑經過精打細算的,這樣先用兩城做定心丸,事成後再交付兩城,就不怕北戎中途毀約,言而無信。
思慮半晌,呼延海莫笑著拍案,與安崎達成了約定。
“好,就按安將軍所言。”
話音甫落,兩人眸中都生出出了不可察覺的幽芒,一場風雲際變,眼看就要開始了。
*
日子一日日過去,轉眼就來到了盛夏。
密樹成蔭、枝繁葉茂,夏蟲唧唧。
在呼延海莫的陪伴和精心嗬護下,司露的身子眼見著一日日好起來,起初是情緒上好了不少,而後是身姿上豐盈了起來,胸前鼓鼓囊囊的,每每看得呼延海莫心中燥熱難耐。
夏季裡,司露往往容易出汗,玉體上便會沾滿汗珠,連烏發上都黏連在如雪的肌膚上,當真是應了那句烏發雪肌、儘態極妍。
呼延海莫則更甚,他熱火朝天時,麥色的肌膚上因為汗液,顯得油光鋥亮,汗珠順著脖頸、喉結、鎖骨,胸膛流淌下來,使得那些肌肉的溝壑中,嵌著無數晶瑩的水澤滑動,格外醒目。
為了避暑,呼延海莫特意命人從冰窖中弄來寒冰,放在殿內散熱,而司露則是團扇不離身、片刻不離手。
這一日下晌,司露正在連廊下看書,一席煙紗漢裙,手中團扇杳杳,仙
氣翩翩,呼延海莫過來了,二話不說就將人橫抱了起來,一口氣抱入內舍,置在了榻上。
看著那張出塵絕豔的臉龐,還有那道晶亮水潤的杏眸,他心中大癢,不由分說,就開始剝衣,露出光潔寬碩的脊背。
一番熱火朝天後。
他將司露攬在懷中,與她抵額相對,伸手去摸她的小腹。
“露露,我們什麼時候能有個孩子?”
呼延海莫的眼神滿是柔情和期許,司露一瞬的心滯,突有些於心不忍欺瞞,欲言又止道:“呼延海莫,其實我……”
但話至嘴邊,又吞了回去。
不行,她不能說。若隻是她自己就算了,萬一呼延海莫遷怒到了朱麗還要她宮裡的其他人,那她勢必會內疚死。
呼延海莫如此迫切想要與她有一個孩子,並且心心念念要立作繼承人,她無法判定他知道真相後會怎麼樣,是否會大發雷霆。
呼延海莫感到了她的遲疑,目光中掠過一絲疑心。
“怎麼了?”
他問。司露搖搖頭,否認起來:“沒什麼。”
呼延海莫疑心愈重,他試探著道:“明日叫巫醫過來替你瞧瞧身子吧,看看有沒有什麼助孕的法子。”
“不必了。”司露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神色也變得有些焦急,這愈發讓呼延海莫覺得不對勁了。
看出呼延海莫的疑心,司露趕緊解釋道:“這生孩子的事,要講緣分,強求不來、急不來的。”
為了讓呼延海莫徹底放下疑心,她伸手去攬他光潔的勁腰,安撫般道:“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不要著急,好嗎?”
她的手掠過他精壯的腹肌,呼延海莫感受著那滑膩的指腹,暫時地平靜了下來,應道:“好。”
司露這才放鬆了警惕。
隻是她並不知道。
當天夜裡,呼延海莫就獨自去了宮內衣鎖,把所有巫醫都叫了出來,詢問他們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