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漸消,不遠處,天光朗照,其道大光,身後的喧囂、混戰、塵煙都離他們漸漸遠去,最終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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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雲開天霽,風消雪停。
日色普照著大地。
長安城外的一處密林,空氣中到處都是雪過天晴的新鮮氣息。
雪狼帶著呼延海莫和司露,追上了德達一路北上的隊伍。
德達帶著隊伍並未走出多遠,故而能被雪狼輕易追上。
呼延海莫雖然交代了他不準回頭,但德達和部眾卻始終放心不下,所以邊走
邊停,行路極慢,就是為了等呼延海莫追上來與他們彙合。
雖說皇命不可違,但他們無論如何都不願舍下他們的陛下,所以才會出此下策,走走停停,邊走邊等。
德達帶著部眾歇整在密林中,看到雪狼出現的時候,彆提有多麼高興,因為他知道定是陛下回來了。
但當他看到傷勢危急的呼延海莫時,卻瞬間紅了眼眶,隻因他跟著王東征西討這麼多年,何曾見過他傷重如此?
眾部下都陷入了焦急萬分中,他們就近找了一處驛站,將呼延海莫暫且安置下來。
他們的王傷勢太重了,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刀槍劍傷,如此情形下,還能保持清醒,也不知道是怎麼支撐下來的。
這荒郊野嶺請不到大夫,抓不到草藥,但好在司露便是現成的大夫,可以為他包紮療傷,不過,所需的草藥,就要勞累眾人去山野采摘了。
“德達將軍,這些草藥都是治療所需的,勞煩你同眾將軍前去尋找了。”
為了方便他們找尋,司露還將所需草藥畫了下來,做成示圖交給德達。
“好,娘娘放心,屬下定會尋來草藥。”
德達取了圖,帶兩三人去了,留下更多的人,守在驛館,謹防追兵突襲。
司露認為他考慮的很是周到,也在不知不覺間,默認了他對她的稱呼。
屋舍內,床榻上的呼延海莫焉焉昏睡著。
司露屏退眾人,開始替呼延海莫療傷。
她先用熱水替他擦拭身子,將那些傷口清理乾淨,不至被臟汙沾染。
緩緩脫去他的外袍時,她被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還是不免弄得淚濕眼眶。
肩上、胸膛、脊背、胳膊……
擦拭過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時,她鼻尖酸楚,嘴唇顫抖,淚珠兒吧嗒吧嗒往下墜,大顆大顆如晶瑩珍珠,就這麼正正砸在了呼延海莫的肌膚上。
呼延海莫似是感受到了那溫熱的觸感,緩緩睜開深邃的長眸,瞧見一張淚如雨下的楚楚麵龐,心都揪在了一起。
他向來見不得她哭,而她這兩日,足足在他麵前哭了數回,當真叫他心都絞痛。
他眉宇微蹙,動了動唇,“怎麼又哭了?”
司露察覺到他的蘇醒,一雙充滿水霧的眸轉過去,帶著兩三點欣喜。
“你醒了?”
呼延海莫不可置否地點頭。
司露放下手中的動作,伸手胡亂抹去眼淚,趴到他床邊,安撫般同他道:“你彆害怕,德達他們已經去采草藥了,我會治好你的傷的。”
呼延海莫眼光微動,卻道:“那你還需答應我一件事。”
司露不解,“什麼事?”
呼延海莫輕歎,“彆再哭了,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司露彆過頭,耳根卻無端飛上一片紅,“呼延海莫,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打趣人。”
呼延海莫伸手捉她的皓腕,一把將人拉近,牢牢貼在胸口。
“我是認真的,不信你聽。”
咚、咚、咚——
司露臉頰發燙,額發耳垂輕蹭著他結實裸露的胸膛,能感受到其中炙熱跳動著的心臟。
“露露,我很疼。”
呼延海莫突然沉啞著嗓子吐露道。
司露以為是碰到他傷口了,忙從他身上起來,好言相勸道:“所以不要亂動了,小心傷口又開裂了。”
呼延海莫望著她,直勾勾的,“我需要止疼。”
司露心頭一軟,耐心哄著,“再忍忍,草藥很快就來了……”
“唔……”
話還未完,卻被突如其來的唇給生生堵住了,她整個人再次撲倒在他身上,衣料摩擦在他的胸膛上,發出窸窸窣窣輕響。
司露緩緩張大含水杏眸,耳畔傳來呼延海莫漸漸沉重的喘息。
“這樣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