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2)

傑君還好嗎 浮雲素 13214 字 3個月前

第43章/2023.9.2

夏油傑本不至於被夢野久作所裹挾。

誠然,對方隻是一名小孩子,但轉動他智慧的大腦便可得知,在屍山血海中噙著眼淚的小鬼往往是始作俑者本人。尤其這裡是橫濱,異能力者與□□並存,眼前的洋服孩童相貌可愛卻詭譎,懷裡的巫毒娃娃更非常人能愛。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試探,報以安撫性的笑容道:“你沒受傷吧。”話雖如此卻未寬容的伸出手,而保持三米的警惕距離。

甚至令咒靈在夢野久作身後警戒,倘若他發難便將危險扼殺於萌芽中。

——絕不是說要乾掉夢野久作,充其量將他打暈罷了。

夏油傑與溫柔嗓音不符的疏離姿態令夢野久作不滿,他以尖銳的童音道:“為什麼不來抱抱我呢?”

真叫人害怕。

夏油傑說:“我可以帶你去安全的地方。”他想“抱”是個可怕的名詞,他越發確定觸碰到夢野久作會有意料之外的事發生。

夢野久作站了起來,他胳膊上纏滿了繃帶。

夢野久作的性情不穩定,他感覺到眼前人的避退,歇斯底裡地往前伸。

待命的咒靈打暈了夢野久作。

到這裡事情本該告一團落,可在夢野久作昏迷斷片的刹那,夏油傑的脖頸上浮現出漆黑的手印。

這歸於異能力奇妙的發動判定——傷害夢野久作的人都會被“腦髓地獄”打上印記。

咒靈屬於夏油傑,這本是間接傷害,就像是遠程狙擊手射中人一樣,不用負責,但因術式聯係,咒靈被判斷屬於夏油傑,觸發了腦髓地獄。

兩敗俱傷。

夢野久作暈倒了,夏油傑中招了。

他中招的影響巨大,對夏油傑本人來說,從他被拉入腦髓地獄起記憶就是模糊的,他產生了一些幻覺,大概是五百隻白色大貓張牙舞爪地撲向他,使出瘋狂亂抓,又很刻意地泰山壓頂,將他壓在長毛底下。

幻覺甚至有些童趣,或許是“腦髓地獄”給予孩童的優待。

夏油傑當仁不讓地反抗。

在家入硝子等一眾知情人眼中有些過激,本來,夏油傑距離硝子就不遠,他們一個是推土機,一個是醫療兵,親密無間,當隸屬於他的咒靈鋪天蓋地湧現,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後,家入硝愣住了。

她無意識地“啊”了一聲,開始呼喚師長:“夜蛾老師、禪院老師,夏油出問題了。”

師長慢悠悠地綴在後麵,將漏網之魚一一打暈,夜蛾正道看得見咒靈,他那裡能不知道出大事了,三步並作兩步跑來道:“什麼情況?”

家入硝子架弓,一箭一個小朋友,她頗有閒心地思考:等夏油醒過來,得心疼死。

窮慣了的咒靈操使珍惜每一個咒靈。

硝子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他一個人深入前方索敵,一個錯眼就這樣了。”說出自身的擔憂道,“應該是被控製住了吧。”

就像那些群魔亂舞的“喪屍”一樣。

夜蛾正道牙疼,其他人失控也就失控了,咒靈操使失控那是一座城市都完蛋了,一旦他給咒靈下達無差彆攻擊的命令,發生什麼都有可能啊。

他深吸一口氣道:“我去看看。”

還不等他行動,禪院甚爾化作一陣風,已然前往,他深諳偷懶之術,絕不給自己找麻煩,在禪院甚爾看來,想早點下班,就得解決夏油傑這大麻煩。

區區咒靈對他無敵的□□造不成傷害,它們又處於主人不清醒的混亂狀態,禪院甚爾在咒靈堆中殺出一條路,一手刀把夏油傑打暈了。

好也不好,放出的咒靈沒辦法收回去,可它們更加群龍無首了,擠占一大塊地方,迷茫地晃蕩著。

禪院甚爾扭頭對夜蛾正道說:“咒靈操術真是麻煩的術式。”

夜蛾正道:“?什麼?”

真不知道他怎麼得出結論。

禪院甚爾說:“能打卻不能殺,誰也不知道殺了有咒靈操術的小鬼會有什麼後果,萬一他圈養的咒靈全跑出來了呢?”

那就是足以毀滅一座城市的災難。

“……容我提醒,現代唯一的咒靈操使是傑。”

咒術界不成文的規定,同時代珍惜術式的擁有者隻有一名。

禪院甚爾聳肩,擺出一副“好吧,你說的對”的模樣。

惠媽還沒死呢,他們正籌備結婚,這或許是甚爾人生中最具有良心的階段了。

起碼他不考慮乾掉教導過一段時間的小崽子,去換高得可怖的賞金。

夏油傑身旁是暈倒的夢野久作,硝子蹲在夢野久作身旁,他的星星眼變成了蚊香圈。

出於警惕,硝子並沒有上前觸碰,她隻作研究。

“所以,他就是罪魁禍首嗎?”硝子說,“怎沒想到夏油會中招啊,他也不像對小孩子格外寬容的人。”

重點是,夢野久作看著很顯眼啊。

顯眼到了一看就像是扭曲兒童的地步了。

*

在咒術師眼中,按下暫停鍵的咒靈團顯眼極了。

五條家的人往這裡趕,出於一些咒術師的義務,隻要是有腦子的人都判斷得出,這一定是咒靈操使出了問題。

“異能特務科是怎麼一回事。”五條誠罵道,“太不中用了。”

“咒靈操使不會是死了吧。”

推斷並非沒有先例,曆朝曆代的咒靈操使死亡年紀各不相同,安培晴明離世時龐大的咒靈庫與本人一同化為烏有,卻不乏死前大量放出咒靈至於百鬼夜行者。

普遍認為咒靈是否失控與咒靈操使的術式掌握度有關。

遠處的咒靈遮蔽了太陽,也難怪五條誠產生推測了。

“不可能。”大長老否決道,“你仔細看,那些咒靈都按兵不動,咒靈操使死後其座下咒靈會陷入失控,回歸最原始本真的狀態,現在的模樣分明是等待指令。”

五條誠放下一半心

,另一半依舊在唾罵異能特務科,儼然忘記他們連五條悟都沒找到的事實了。

論吃乾飯程度,二者相比,不遑多讓啊。

*

比五條家眾人更快的是“瞬移”。

術式順轉“蒼”的高級應用。

對五條悟來說,這是個高級技巧。

他早就把“蒼”整明白了,瞬移卻差點,單談理論,“蒼”是將能量團發射出去,瞬移是給自己安上加速器。

不至於說被自己的術式炸飛,五條悟卻一直沒怎麼整明白過。

眼下能使出來,一個是太急了,一個是概率問題。

他看著滿天的咒靈,毫不誇張地說,腦子“嗡”一聲就炸了。

你問他當時在想什麼,五條悟自己都想不起來,他腦海中隻有幾個念頭在打轉。

傑出問題了?不可能!怎麼可能,那可是傑啊!

無法抑製地想起對手劄中對咒靈操術的介紹。

“咒術師本人離世後對咒靈的控製度降至最低,曾有多次咒靈操使確認死亡後咒靈失控的情況……”

傑的咒靈失控了。

他死了嗎?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空蕩蕩一片的大腦中隻有否定,五條悟再也笑不出來了,他忘記了太宰治,忘記了太宰治的異能力,隻記得要去夏油傑身邊。

這到底是怎麼一種感覺呢?他與朋友的相處時間滿打滿算絕對不到半年,卻締結了深刻的友誼,仿佛沒有他就缺失了一塊似的。

當五條悟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瞬移了大幾百米,衝到咒靈堆的中間了。

在密密麻麻的咒力藍點中,他看見屬於夏油傑的那一堆,正如同夜晚的火苗,不斷躍動著,照亮一小塊田地。

火焰跳動的速度平緩,像人的心臟,咚咚、咚咚。

他驀地安下心來,從半空中降落,不願讓他人看出自己一絲一毫的焦慮,故作無所謂地嚷嚷道:“硝子,傑那家夥是怎麼一回事啊,我才不在身邊多久,就整出這麼大的事,果然沒有無敵的悟大人在完全不行。”

家入硝子抬頭看他,從天際緩緩降落,若背後是湛藍的天,還真有點神子降世的感覺呢。

隻可惜背後是蠅頭蠅頭與蠅頭。

硝子回應道:“傑沒事哦,不用火急火燎地趕過來,五條。”

五條悟傲嬌道:“我怎麼可能為了他趕來?”

硝子:要不然呢?

連阿尼瑪格斯都不要了。

禪院甚爾太熟悉五條悟了,他的臉與幾年前沒區彆,平生第一次在人身後被發現,這足以他記無數年。

記得的到底是什麼呢,或許是挫敗感吧,在唯一有尊嚴的引以為豪的領域被打敗了。

經過戀愛的滋養,當年的憤懣被稀釋了一部分,又或者說不僅僅是對上五條悟的憤懣,是他對咒術界的負麵情緒如同蓋上一層床單,變得朦朧起來。

唯有當下的

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夜蛾正道第一次看五條悟,他對咒術界盛傳的第一人懷有敬畏之心,即便那隻是個孩子。

而他出現的方式又太讓人震撼了。

不愧是五條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