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
長央臉色難看,身體緊繃防備,試圖抽出自己被抱住的腿,但對方境界高於自己,竟一時無法甩開她。
而死死抱住長央大腿的解金玲口中還在嚷嚷:“那日在北鬥閣門前,我被道友絕世風姿所傾倒,一直念念不忘,今夜終於有機會幫上忙!”
長央一個字都不信,她垂眼斜瞥半坐在地上的女修,冷冷道:“目的。”
她身無長物,唯一能值得一提的便是合歡宗弟子身份,然合歡宗早已快跌出靈界三千宗門榜。
長央想不通一個上五層如此殷勤的目的。
解金玲被她這麼冰冷一眼看得渾身火熱:瞧瞧這淩厲帶著殺意的眼神,多像能把自己一腳踢出去的後進者。
長央曾見過各種惡心目光,自認能忍,卻還是被對方黏糊糊的狂熱目光看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右手不著痕跡搭在腰間儲物袋中,隨時準備取出青竹玉筆,與對方死戰。
但下一刻,解金玲卻主動鬆開長央大腿站了起來。
她摸向腰間玉帶鉤,輕輕一擰,身上繁星袍倏地褪去,恢複成原來北鬥閣的星袍,隨後彎腰從一大包法器中抽出那把火紋劍。
解金玲轉身將劍橫遞給長央,換了個說法,笑嘻嘻道:“真的,你是少有幾個敢直接駁明淮麵子的人,我喜歡你。”
長央聞言皺眉,她知道明淮是誰。
人界皇族,身邊隨時還有兩個修為不低的護衛,同他一起在天一。
解金玲又學了學卻山笑平時陰陽怪氣的語調,煞有其事道:“我希望你能早點進上五層,給他找不痛快。”
可惜長央不是上五層修士,不懂關鍵試煉時,北鬥閣永遠站在一起,和南鬥齋抗衡。
她看向她手中那把劍,的確是把好劍,這麼近的距離已然能清晰感受到它的鋒利堅韌。
長央本能將解金玲的話進行延伸:“你想要我為你做事?”
解金玲擺手:“不用不用,這劍就當先借你,等你有了合適的好劍,再還給我,隻要你能進天一就行。”
為了增添可信度,她栽贓陷害:“我說星界試煉十年,一切未知,誰都可能成為星君,但明淮非說下五層修士絕無可能,所以我們打了個賭。”
“轟隆!”
不遠處夜空突然劈下驚雷。
解金玲嚇一大跳,險些以為自己說了謊要遭天譴,好在她很快發現是有人突破,引發雷劫。
於是,她繼續睜眼說瞎話:“總之,如果你能進入天一,我就贏了。”
長央原本便想進入天一,這與她的目標並不衝突。
思忖片刻後,長央再次確認問:“借用你的劍,條件隻是進入天一?”
“我知道下五層進入天一很難。”解金玲十分善解人意道,“以後有什麼困難,我能幫上的都幫。”
對方實力高於她,要動手早動手了。
長央
猶疑片刻,最終伸手接過她手中的劍。
“這把劍是我偷……頭都想破了才選出來的。”解金玲咳了咳,“雖沒有合適的劍鞘,但絕對不比李知正的劍差。”
長央低頭仔細觀察手中的劍。
這是一把堪稱華麗的劍,弧方形劍首上雕有鮮紅火紋,中間劍挽手繩孔掛有一條劍穗,劍把處有起伏弧度,握上去剛好貼合五指掌心,甚至觸之溫熱,仿佛握著一塊暖石,與冰冷劍鋒形成鮮明對比。
劍柄箍正麵則鏨刻卷草紋,中間有匹踏火天馬,再往下是刃夾,同樣刻有華美繁複雜圖紋。
隻是這些都不如劍刃更吸引她注意。
長央握住劍把,微微一側,夜色中劍刃便忽閃過寒白冷光。
薄薄的劍刃兩側有火紋,但還未碰上鋒刃,已然迎麵感受到它傷人的冷寒,但真正碰上去,又能感到一陣灼熱火氣。
“這劍……叫什麼?”長央抬眼問對麵女修。
“我也不記得,你隨便叫。”解金玲道,“普通劍鞘配不了這把劍,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過段時間幫你打。”
這劍用了魔晶礦,極其鋒利,需特殊劍鞘才能擋住銳利冷氣。
當初解金玲在器庫一眼相中,想要玩一玩,但長輩不給,她就悄悄造了個假劍把插在劍鞘中,把真劍偷了出來。
長輩器庫東西太多,各種法器放在裡麵,常年不動。是以真劍鞘擺在那,到現在也無人發現真劍被她掉包了。
要打一把配上這劍的鞘,對解金玲目前水平而言,相當困難。
不過,為了能讓長央順利晉級,再難她也要煉製出來!
長央握著劍:“我們立契。”
“啊?”
長央看向解金玲:“我不知你所言真假,立一個契約保證。你借給我劍,隻需我進入天一。”
立契是為了防止對方還有彆的目的。
毀契於修道有礙,天道會讓毀契者付出嚴重代價,是以尋常修士不敢毀約。
解金玲眼睛一轉,毫不猶豫同意。
兩人立下契約。
解金玲拿出玉牌:“對了,我叫解金玲,以後有事隨時可以聯係我。”
強行加上傳訊後,解金玲誠懇握著長央雙手:“我在天一等你!”
趕緊把她踢下去。
……
經曆古怪一晚,長央回到北鬥閣,站在大堂中心,想起解金玲的話,她仰頭望著最高一層許久。
直到有修士回來,經過大堂,長央才收回目光,緩緩上樓。
最高層房屋內燈火通明,華貴青年半倚窗沿,紫檀木窗推開一麵,他指尖悠悠轉著酒杯,同樣收回視線:“你說她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