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2 / 2)

不多,就一點點。

桑枝心想著,既然拔了出來,都切成這樣,到底也不可能種回去。不吃白不吃。

她憂心忡忡地吃完了一整根,而後胃口大開,又憂心忡忡地吃完了一根。

最後打了一個嗝。

那女人似是瞧她有趣,笑了笑,懶洋洋地依在竹子上,抬袖時凝出了一顆小水珠,塞入了那孩子的嘴裡。免得她噎死。

桑枝略有些驚慌地咽下水珠,一個嗝讓她成功想起了自己來此的目的。她義正辭嚴地說:“越長老,山上不宜縱火,萬一燃著這片竹林,要怎麼和師尊交代?”

越長歌仿佛聽到了什麼荒謬的話,噗嗤一聲,又親親熱熱道:“拜托,本座可是水靈靈的水靈根呢,這是什麼無謂的擔心。”

“……”好像也是。

桑枝苦著臉:“師尊讓弟子約束您的行為。”

“太好了。”

越長歌突然坐起來,整個人都精神了幾分,她饒有興致地看向那倒黴孩子:“自從柳柳走了以後,正巧無趣,缺個人來陪本座聊聊。日後你就天天跟著我。”

桑枝到底是在越長老的無恥之下一敗塗地。她不由得往後退了一小步,而下一瞬,整個人就被摁在了不知道從哪裡長出來的椅子上。

“枝枝,看話本嗎?”

“要聽隔壁鶴衣峰的八卦麼?”

“你知道本座方才吹的曲子,名字叫什麼嗎?”

桑枝微微仰頭後去,睜大雙眸——幾日不見,越長老還是這麼能聊,甚至更加健談了一些。

那女人撫著額頭輕歎一聲:“這破靈素峰……半晌沒個人說話,連隻鳥都不往這裡飛。對了,你們師尊幾時回來?沒了她的日子裡,簡直像是坐牢。”

“師尊應是到養天宗了,還得過個幾日。”

“這樣啊。說了跟沒說似的。”越長歌思忖片刻:“興許可以寫個信,讓她給帶點特產。誰叫她死活不帶我去玩。”

“是、是嗎……”

“那指不定,誰不知道你家師尊那脾氣。”越長歌話鋒一轉,立馬顧影自憐起來,她繪聲繪色地講述了前幾日被柳長老下毒的事,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同時還不忘控訴柳尋芹狠心。

越長歌說著說著,見桑枝聽得屏息靜氣,端正地坐在她跟前。

桑枝不怎麼說話,隻偶爾點幾下腦袋。

末了,越長歌突然頓住話頭,笑了笑,沒頭沒尾地誇她一句:“枝枝真可愛啊。”

桑枝一驚,臉色一下子滾燙起來,她平時做事總是無功無過,柳尋芹又不是那種常常誇獎徒弟的類型,更是從未被說過“可愛”。但同時又覺得心裡頭莫名湧上了一點暖意。

越長老比那些師姐還要風趣親昵。桑枝與她對視,她總是能衝自己笑一笑,朱唇細眉,有些弧度便更添姝麗。

“您年輕時候,肯定有許多人喜歡。”桑枝看著她也覺得心情甚好,難得主動而青澀地開口,她又感覺自己實在是太嘴笨了,連忙道:“啊不,現在應該也是一樣。”

“是啊。”

那女人毫不避諱,甚是自得,倘若是隻狐狸精有耳朵——這會兒肯定豎了起來,動來動去:“外門的,內門的,太初境的,外宗的……”

“除了某位柳長老。”

越長歌向來是會留懸念的,這一句後,她故意不作解釋。

引得那孩子心底像是有隻小貓在撓,十分瘙癢,沒憋多久,終於又追問道:“為何?”

“我怎麼知道。”

“要不枝枝替我去問她?”

越長歌暗戳戳地攛掇她,一口氣歎出了八個彎繞:“為什麼要對一個幽默風趣、實力不俗的大美人如此漠然呢。”

她將指尖掐著,一點點張開,雙眉微蹙,語氣一下子甚是可憐。

“還忍心要她還那——麼多的債。”

很有可能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不過也是啊。桑枝都有些憐惜她了,被越長老一頓忽悠,她成功忘記了保護竹林的事兒,甚至真心想要問問師尊,為什麼不肯對越長老網開一麵……假如她有這膽子的話。

她暈暈乎乎地走了回去,臨到傍晚時躺在自己的床上,才恍然驚覺自己無所事事地度過一個下午。

往外頭一看,竹林裡又泛起了炊煙。桑枝急匆匆地衝出去,再次回到原地,發現事情又一次追悔莫及。

剛才路過時還長勢良好的幾個筍已經被挖了出來,在乳白色的高湯裡翻滾。等等,那鍋?!

果不其然,靈素峰後廚的鍋也被薅了過來,連帶著一根從地裡挖出的鮮筍,剁碎、調味,煮了這一鍋湯。

越長老正讚不絕口:“你們這山上的筍真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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