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1 / 2)

她這一擠壓,頗為不體麵,我被迫偏開腦袋,硬生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越長歌往前一坐,順滑地待到了我原先的位置。

她將胳膊肘支撐在雙腿上,而手背拖著自己的下巴,抬起卷翹的眼睫毛,又衝我挑上眉梢:“彆想趕我走喔,一個人寫功課簡直無聊得死。”

“沒想趕你走,橫豎你都湊過來了。”我對她的態度很難熱切。

“嗯。”她還算滿意,用誇張的口音發出氣聲:“那你就回去歇息著,我來照顧她。”

她執拗至此,坐在椅子上趕都趕不走,也不知道是在執著個什麼勁道。我瞥了一眼病容憔悴的雲舒塵,再瞥一眼精神奕奕的越長歌,總覺得將她們二人留在此處,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但手卻無意地拿起了藥方。

趁著天還沒黑,如果早些把藥抓回來,也不必讓她再耽誤一個晚上了。雲舒塵的身體差得令人發指,她的病總是不能著急也不能久拖,一拖延下去會愈發嚴重。

我還是親去一趟比較好,正巧越長歌在此。

快去快回,應當無事。

“越長歌。”

“嗯?”她仰著頭。

“好好照顧她,不能胡來。她是真的一碰就折,容不得開玩笑。雲舒塵有異常時,不要自己拿主意,立馬去叫師娘師尊。如果辦不到現在就回去寫字讀書,換彆人來。”

我將藥方揣上身,臨行前叮囑她了好幾遍。念叨得她都有些煩了,於是將我趕到門邊,一把推了出去,雙眸微微眯起:“討厭,你怎的這麼囉嗦。是我害的她,我當然要好好照顧她了。”

若是沒了越長歌這個累贅,我自峰上走到能抓藥的鎮子上也無需花很久。山路雖然陡峭,正好三步並作一步往下落去,運起靈力不至於讓人受傷。

撥開山林重重雲霧,小鎮的一角初露形狀。此處的藥材都是些凡俗之物,有些頂用,但有些似乎並未區分是生長在南坡還是北坡的植株,悉數一股腦兒L的拿來賣,因而顯得不是那麼地嚴謹。

我總覺得留在峰上的那兩位不甚靠譜,因而腳程提得快了些,沒過多久就回了峰。

這一開門——

越長歌的身影不見。

我拎著藥材包的手一頓,再向床上看過去。之間還隻拱起了一團,這會兒L卻拱起了兩團。

“你怎的睡到她床上去了。”

果不其然,一時不見,她總能給我些“驚喜”。

被褥中探出一個腦袋:“她說冷啊。我在照顧她。”

所以你的照顧是指像八爪魚一樣拴在雲舒塵的身上而供她取暖嗎。

“不是說有事去喊人麼。”

“可是雲雲不讓呀,她剛才甚至不讓我靠近。”

借著外頭的光線,我得以瞧見雲舒塵纖白脆弱的臉色,她閉著眼睛,臉上寫滿了疲憊,似乎在剛才還經曆過一場掙紮。但是很顯然由於病得起不來身,因而沒有拗過她

那想一出是一出的恐怖師妹。

“下來。抱著也沒用。”

我費了些氣力將越長歌從她的床上揪下來,然後差使這個沒事做的東西去熬藥。她前腳才剛剛離去,而室內的溫度卻涼了下來。

我詫異地循著地麵上冰霜的紋路看向床榻。這天氣的確冷了些,但是也不至於在室內結冰。

雲舒塵的身子在輕輕顫抖,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麼。我走近幾步,壓下心中詫異,手指觸碰到她剛才滾燙的額頭,又向下滑了寸許,來到頸脖,而這處竟然比死人還要冷上幾分,幾乎凍僵了我的手。

“你要保守的秘密與這個有關麼。”

我蹙眉提醒她:“雲舒塵,自己的身體不可兒L戲。你最好還是告訴師尊——”

幾根冷冰冰的手指忽地攥住我的手腕,她由於忍疼下手毫無控製,用力居然極大。

“不……不能告訴彆人。”

她勉強睜開眼睛,嘴裡低聲道:“不可以告訴彆人。此後我隻讓你給我看病,因為……我也隻在你麵前這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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