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鬨鐘聲愈響愈烈,兩人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直起身,魈也能從中脫身,他甩了甩酸痛的手。
中原中也還有些沒睡醒,他腦袋一點一點,強撐著對魈打招呼,“早上好,魈。”
此外宿醉的感覺讓他也十分難受,“唔,頭好痛。”
正打算給中原中也倒杯水的魈,又被當成了貓爬架,太宰治趴在他肩膀上,有氣無力地說著問候語:“早上好,魈。”
他眼皮逐漸耷拉下來,似乎下一秒又要睡去,微熱的呼吸打在臉頰,魈瞳孔地震,下意識給了太宰治一個腦瓜崩。
太宰治現在睡意全無,他捂住腦袋,眼淚汪汪的,“好痛啊,魈。”
明明是他的舉止逾越在先,但看著太宰治可憐兮兮的模樣,魈良心隱隱作疼,視線遊移不定,“抱歉,我不習慣與他人靠得太近。”
聽完解釋後,太宰治微微撇了撇嘴,“好吧,這次就原諒魈,下次魈不允許打我了。”
言外之意是,還有下一次。
魈欲言又止,可太宰治根本不管那麼多,他自顧自地起身,將冰涼的手塞入中原中也脖頸裡,在他打上來前,快速逃跑。
被迫清醒的中原中也,眼裡滿是怒火,“太宰!”
柔軟的枕頭直接被扔了出去,太宰治吐著舌頭,“中也,你打不到我。”
這個本該美好清淨的早晨,又變得雞飛狗跳。
熬了大夜的森鷗外摸了摸自己上移的發際線,他喝著特濃咖啡,微微一笑,怎麼能不加班呢!
港口黑手黨前代首領留下來的爛攤子實在是太多了,資金,人力,公信力等方麵都需要處理,更重要的是港口黑手黨現有的人手真的不足。
還沒成年的太宰治都被森鷗外拉來打了審訊和情報的兩份工,先前是害怕魈會叛變,所以給他的任務大多都是邊緣鎮壓任務,但現在,這把已經磨好的劍是時候該出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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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推開門,森鷗外站在落地窗前,他手裡還拿著一遝厚厚的資料,見是魈,他神色一下子輕鬆了其來,“是魈君啊。”
“森先生,請問這次需要我做什麼?”魈低下頭,他並沒有行禮和改變稱呼,因為這是森鷗外給予的特權。
愛麗絲蹦蹦跳跳遞過來一盒草莓大福,“魈要吃嗎?”
婉拒金發人偶的好意,魈安靜地等待森鷗外的命令,他金色的眼睛全心全意地注視著眼前的人。
對於上位者來說,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誰不想要一個忠心且能乾的下屬呢?
“魈君,有吃裡扒外的狗,真的讓人很懊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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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港口黑手黨的某個工廠,幾個男人聚集在一起,他們互相打著掩護,為首的拿出了鑰匙打開了工廠大門,見四下無人,他又掏出信號發射彈,紅藍綠三種顏色在天空中變換,男人們打算撤退,但一陣冷風襲來,地上的沙子被揚起,令他們不禁眯起了眼。
特製的槍尖在夜幕中閃著銀光,有人發出低低的哀嚎,“快跑,是那個妖怪。”
滾燙的鮮血一點點灑落,浸潤黝黑的泥土,他們慌亂開槍,但無一射中,那人身影如鬼魅,取人性命毫不手軟,一個又一個人倒下,但沒人看清他是怎麼動的手。
頭目嚇得屁滾尿流,他推開倒在身上的屍體,踉蹌起身,向遠處跑去,“你彆過來,我警告你彆過來。”
眼見與約定的地方越來越近,男人眼裡閃過一絲竊喜,他拚命向前跑,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胸膛劇烈起伏,肺部也快要炸掉,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他的期望落了空,穿著黑色風衣的少年轉過身來,他打了個響指,而男人隻覺得自己天旋地轉,他親眼看著自己的身體倒了下去,最後陷入永久的黑暗。
太宰治越過男人的屍體,他眼底的黑眼圈看起來十分嚴重,伸了個懶腰,對魈抱怨著:“首領超過分,一直不讓我睡覺。”
輕甩無槍尖的血跡,魈避開他的飛撲,但最終有些心軟,凝聚起風元素力,輕輕安撫著太宰治。
腦袋清醒不少的太宰治一臉好奇,“每次都覺得好神奇,不過魈,這首曲子的名字是什麼?”
魈搖了搖頭,“我也並不知曉,大概隻是演奏這首曲子的人的隨意吹彈。”
畢竟風神向來隨性自由,荻花洲相遇也隻是一場意外。
現在,風裡傳來了紛爭的氣息。
太宰治拉長語調:“又有不長眼的NPC上來了,魈,拜托你了。”
儺麵被佩戴在臉上,容貌姝麗的少年此刻化身惡鬼,他自當清掃一切,“靖妖儺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