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百合子是藤原家的幼女,她上麵有個哥哥,可在三年前也死於車禍,在葬禮上,身為妹妹的她卻說是哥哥觸犯了神明,死亡是罪有應得。
那是藤原百合子第一次提起神明。
“百合子小姐,怎麼樣才算虔誠呢?”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他或許是有些緊張,以至於不停拉扯自己的衣袖,從而露出有些卷邊的襯衣來。
藤原百合子嘴角上揚,可惜用力過猛,配著木訥的眼睛,完全可以去客串恐怖影片裡會掉頭的大和撫子,“當然是獻上你的所有。”
男人不覺得這話有什麼奇怪的,他點點頭,拿起一旁餐桌上的水果刀,對準自己的心口捅了下去。
鮮血呈放射噴濺形狀,冒著熱氣的血液噴灑在他們臉上,滕齋嚇得癱倒在地,還有呼吸的男人被無名的力量拖拽起來,緊接著是令人牙酸的咀嚼聲。
它開始進食了。
藤原百合子屈膝行禮,紅色的洋裝像是抖動的玫瑰花,“神明選中了鬆田孝義,並賜他永久的美夢。”
那些人隻是沉默看著,到最後竟拍起了手。
“鬆田真幸運,他前些日子還在向我抱怨破產後生活壓力太大,即使找到一份工作,也不能養活老婆孩子,他可真幸運。”
翻蓋式的老舊手機被丟在地上,時不時發出輕微的振動聲,魈沉默拿起,鎖屏壁紙是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右下角的標簽寫著,“努力賺錢。”
這四個大字。
未接來電的備注是妻子。
隻剩下的半截身子被甩來甩去,似乎覺得太過沒意思,魚頭怪物幻化出手臂,像擰麻花一樣,開始玩鬨。
骨頭被捏碎,最後變成一團爛泥。
蘭堂雖不能看到魚頭咒靈,但屍體奇怪的晃動和奇異死亡方式,讓他提高了警惕,隻要有什麼危險,異能力將會瞬間發動。
藤原百合子依舊蠱惑著,“隻要獻上你的所有,神明大人就會實現你的願望。”
“這是我的孩子,他是我最珍視的東西,神明大人一定會喜歡的。”
牙牙學語的幼童被高高舉起,他以為自己的父親在和他玩耍,開心的笑了起來。
孩子伸出手想得到一個擁抱,但父親卻已經變得異常瘋狂,他將孩子倒轉,腦袋對準地麵,然後鬆了手。
瘋了,全都瘋了。
全黑的魚眼眨了眨,鋒利的牙齒露出,長長的舌頭靈活卷住將要落地的孩童,緊接著又將孩子拋棄,猩紅的嘴巴張開。
眼裡滿是愉悅,它最喜歡那些人臉上的絕望,可惜它的期望落了空。
綠色的風刃切割開肉團,魈伸手抱住那孩子,他腳尖輕點,瞬身兩次最後落在安全地帶。
那魚頭咒靈也沒想到會有人能夠傷到它,長舌因疼痛左右拍打著地麵,怨恨惡毒的目光看向抱著自己食物的綠發少年。
孩子的笑聲響起,魈伸手為他掖了掖散開的衣領,後將他放到安全的地方,宛若悲天憫人的神,無喜也無悲,手腕處的神之眼閃閃發亮,“諸邪退散”*
槍兵穿透滿是肉瘤的身體,咒靈發出痛呼,最後竟如斷尾求生的壁虎一樣,舍棄了半個身軀,舌頭靈活轉動,向魈攻來。
因無法看敵人,蘭堂不敢貿然出手,隻能操縱亞空間從後方對魈施以援手,順便解決掉其他的阻礙。
木屑飛得到處都是,本該遠離戰場的人類卻癡迷地看著交戰的雙方。
藤原百合子開始跪拜,“神明大人斬殺孽物的身影,我一定會終身銘記。”
已經瘋掉的其餘人也跪了下來,他們又哭又笑,“神明大人!神明大人!”
有的甚至向魈跑去,這群人都已經瘋了,亞空間將他們囚禁,蘭堂則毫不留情地攻向藤原百合子,人類脆弱的身體是承受不住這樣猛烈的攻擊,但藤原百合子依舊活著,甚至露出癲狂的笑,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蘭堂的心猛然一沉,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再拖下去也不是辦法,魈選擇速戰速決,風元素力開始凝結,他身體裡的,外界的,凡事能調動的風,都被魈呼喚而來。
蒼色鳶鳥聽召而來,它舉起雙臂掀起狂風,誓要追逐雲霄,削平陡峭的山脊,應鍛造者期許,化作烈日般的長槍,被少年握於手中。*
長槍再次變化成金翅鳶鳥,它發出清脆的啼鳴,直接死死釘住咒靈的身體,高度壓縮的風刃在咒靈體內爆炸開來,將它撕的粉碎。
在場的人都呆呆地看向這宛如神跡的現象,蘭堂的雙手顫抖不已,但這次不是因為寒冷,是害怕,卻也是渴望。
*
昏暗的房間裡,鍵盤的敲擊聲清脆響亮,屏幕上的熒熒藍光被鏡片折射,讓人看不清青年的神色,或許是遇到了難題,飛快舞動的手指停了下來,回車鍵反複被按動。
阪口安吾推了推鼻梁處的眼睛,關於港口黑手黨的操心師太宰治並不難編輯資料,他已順利完成了羊之王中原中也與同伴的離間,港口黑手黨又再得一個強勢的異能力者。
但唯獨妖怪,他的資料被現任的港口黑手黨森歐外保密的很好,現有的資料也是根據一些蛛絲馬跡推演出來的,總之就是很棘手。
這也是阪口安吾後期潛伏任務的重點之一,搞清妖怪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