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魈(1 / 2)

月亮掛眉梢,伏黑心火燒。

在五條悟肆意的嘲笑聲中,伏黑惠一個手抖再次把梧桐樹葉給碾成了渣渣。

光是把咒力注入梧桐樹葉這一步,伏黑惠就頭痛不已,樹葉的脈絡纖細繁多,而咒術師平日的戰鬥隻追究殺傷力,大開大合是首選,像魈那樣精致操控的並不多。

更彆提還能控製梧桐樹葉蝴蝶飛起來,唯有折磨二字可以代表伏黑惠現在的狀況。

“不是吧,不是吧,惠醬已經打算放棄了嗎?”五條悟趴在魈身上,超級沒節操地對自己的學生進行嘲笑。

被大型白毛貓咪當做貓爬架的魈心如死灰,一時大意沒有閃,本意安慰,但又被得寸進尺。

見伏黑惠額頭青勁爆起,下一秒就能結個印對五條悟進行毆打,魈麵無表情地用力扒拉下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掌,無視痛呼聲,他掙脫懷抱。

“風是飄渺不定的。”

伏黑惠手中的梧桐樹葉蝴蝶輕輕煽動起翅膀,它遇見清風會上升,陷入狂風會順勢而為。

見他若有所思,魈伸手接過那梧桐樹葉蝴蝶,“但咒力不同,你是操控者,是大江就衝垮它,是溪流就撫摸它,激流勇進還是順流而下,伏黑都由你來選擇。”

他來選擇?

伏黑惠與眼前的魈對視,如曜日的金色瞳孔裡不見任何波瀾,落於他指尖的梧桐樹葉蝴蝶用力拍打著翅膀鑽進急促的風裡,脆弱的樹葉身體被撕碎,但是主動地迎接風。

碎成兩半的蝴蝶緩緩落入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內,五條悟沒有出聲去打擾兩人的交流,他臉上浮現一抹無奈的笑容。

“我知道了,謝謝你,魈前輩。”

有所感悟的伏黑惠鞠了一躬,他再次將一片梧桐樹葉放於掌心,而後合上眼睛,小心去調動著身體裡的咒力。

如果說五條悟的咒力是曠闊無垠的大海,那麼魈的就是無處不在的風。

他們對自身的咒力熟悉且全盤接受,並且有絕對的自信可以掌控,就像魈說的,是進是退,都該由伏黑惠來決定。

十種影法術是他的咒術,也是那個男人存在的證明,快要遺忘的回憶莫名浮現,他看向幼年的自己,對於被賣掉的現實接受良好,或許也是托了十種影法術的福。

因為咒術強大,所以伏黑惠是有價值的。

津美紀也可以繼續上學,伏黑惠是感謝的,但對於那個男人他是無力的,期待過,失望過,現在隻剩下平靜,但咒術就像一根小刺偶爾會刺痛他。

伏黑惠知道自己在某種程度上是個彆扭至極的人,當五條悟找上門說他要跟上來的時候,他生出了期待,從今往後又會是怎樣的?是名為伏黑惠的新生嗎?

影子幻化成為他的模樣,伏黑惠慢慢走了過去,影子人安靜站著,而後他伸出了手。

對幼年的伏黑惠,哭泣的伏黑惠,平靜的伏黑惠…伸出了手,當下的伏黑惠臉上露出釋然的笑,他早就有選擇權了。

梧桐樹葉飄起,不是蝴蝶的形狀,單單隻是一片樹葉。

在風中飄搖起舞,是跌落塵埃,還是落入溪流,都由他選擇。

魈鬆了一口氣,勸說者的身份向來輪不到他,旅行者是最合適的談心者,魈偶爾也是被安慰的那一個,關於伏黑惠,他無法教導什麼,沉穩可靠強大,但缺少自由。

人不都是崇尚率性而為嗎?還未成年的幼崽不應當背負過多的責任。

魈轉過身,皎潔的月光灑在那人身上,為白發添上銀邊,蒼天之瞳裡滿是溫柔,是難得正經的五條悟,也讓他有些恍惚,直到此刻,魈終於有了點孩子長大成人的感慨,以及若有若無的愧疚感。

他是個違背契約的人。

對於伏黑惠能想明白,五條悟其實很欣慰,他早該明白選擇權在他手上,而且飛鳥應當自由飛翔。

見魈低著頭走了過來,五條悟溫和道:“怎麼了……魈?”

他錯愕地呼喊著魈的名字,手掌被眼前的人牽起,比他小了一號的手,放在胸前,而後伸出了小拇指。

最疏離人間的風主動地靠近他,偏低一點的體溫從指腹上傳來,兩個年齡不小的人,拉著勾。

“悟,因為某些原因我必須前往橫濱,但我會回來的,我保證。”

無論是話語,還是行為,五條悟都無法拒絕,他有千言萬語要去訴說,但在看到眼前人堅定的目光時,瞬間啞了火,最後隻能發出一聲輕歎。

拉勾的手輕輕晃動,大拇指相抵,五條悟輕聲道:“我相信魈,因為魈從不食言。”

口袋裡手機的振動聲催促著五條悟,他有些不高興地拿起,在看到備注時,他神情變得嚴肅。

他像個沒事人一樣,“魈,我去接個電話。”

收回手,魈掃了一眼走向角落的五條悟,見人走遠,那顆懸著的心才真的放心,看來哄孩子的招數不論哪個年齡都通用,希望傑也吃這一套。

角落裡,五條悟踢了踢掉皮的牆壁,“所以傑也沒成功嗎?”

對麵的夏油傑抿了一口茶水,他無視江戶川亂步不高興的表情,繼續說道:“因為老師會生氣,而且悟也對老師沒辦法吧。”

想起剛才與他拉勾的魈,五條悟嘴角上揚,像是個偷腥貓,語氣裡滿是炫耀,“傑,我可是最聽話的好學生,魈還跟我拉勾了哦。”

夏油傑的動作微微一頓,“是嗎?那上次把老師的衣服全藏起來,讓他隻能穿十二單的人是誰呢?之後老師一星期都沒有理會,無奈求饒的人又是誰呢?”

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損友,五條悟與夏油傑對彼此心知肚明,屬於是五條悟一歎氣,夏油傑一睜眼,對方都知道他心裡想的什麼。

“但是魈穿十二單真的很漂亮,傑,你絕對是嫉妒了。”五條悟一邊靠著牆,一邊在損友的雷點上蹦迪,“魈還抱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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