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離開 世界觀設定,建議不要跳(1 / 2)

任務完成了。

無論是找到筒樓能量再次紊亂的原因, 還是確定何漱玉的死因,都完成了。

陳然消失後, 兩人收到了管理局發來的短信, 接幾人的車正在校門口。

沈歡歡對著陳然衣的自畫像拍了張照片。

畫室的監控已經被林鑫九破壞,兩人把畫室裡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好,沈歡歡在那塊被林鑫九踢成兩半的畫板上放了幾百塊錢。

“走吧。”薑厭說。

“嗯, 走吧。”沈歡歡最後回頭看了眼畫室,眼睛眨了好幾下, 把酸意憋了回去。

她真的很喜歡陳然衣這個女生,兩人年紀相仿, 如果可以認識的話,說不定會成為很好很好的朋友。

淩晨的安平一中沒有一絲聲音, 大概是由於這棟樓距離傳達室太遠, 所以先前的動靜並沒有驚擾到值班的人。

兩人安靜下樓, 很輕的回音在樓道裡回蕩。

“我先前以為陳然衣的執念會是陳凝。”

沈歡歡忽然輕聲說。

薑厭沒有說話。

於是沈歡歡繼續道:“但她比我想象的更勇敢。”

“我一直都認為敢於在悲痛與折磨後放棄親情桎梏的人很勇敢…對母親不再抱有期待這點,很決絕也很勇敢。”

薑厭垂下眼睛, 指節小幅度收攏又緩緩舒展。

窗外刮起了一陣不小的風,窗下開了一樹的桃花被吹得四散飛揚,一朵淡粉色的被風裹挾著晃晃悠悠落在她肩膀上。

沈歡歡也注意到了這朵花, 她看了看窗戶距離薑厭的漫長距離,驚訝地感歎了一聲。

“這麼遠都能落在你身上。”

大概是有過一年的直播經曆,也見過很多悲歡離合, 那種低落的情緒從沈歡歡身上逐漸消失了。

她把小花拈起來, 放到薑厭掌心:“這朵小花和你很有緣。”

薑厭笑了下。

“謝謝。”

之後到了校門口, 值班人員隻把兩人當做了加班的老師,沒查工作證就放了行。

兩人上車後,大巴發動。

江語情站在最前排先是恭喜了幾人, 而後對著直播間歸述了參賽者找出的邏輯線。

最後,她分享了當前事件的進展。

“涉案通靈師已經逮捕,”江語情說,“陸棟,男,今年48歲。”

“一個天賦很不錯的民間通靈師,沒有注冊入局,幾年前曾在路邊攤買到過兩本通靈方麵的書,靠自學學了些歪門邪道,私下有些人脈,他是主動找上陳凝的。”

“據他所說,他幫助陳凝隻是想驗證自己的自學成果,後麵跟蹤被傳咒者給她們發短信,也是為了驗證他咒法的威力。他本來以為咒在何漱玉那裡失效了,後來張添找到他時他才知道根本沒失效,因此跟朋友吹噓了好幾天。”

“他現在正在拷問間接受正常問詢,你們想聽聽他的聲音嗎?”

超自然管理局的拷問間是個非常崇尚人道主義的地方,能進這裡的都是已經確定背著命案的東西,而拷問間的作用就是積極發揮人道主義精神,讓這些東西在惡鬼的折磨下吐出更多罪行。

江語情見眾人沒有表示,隨手摁開手機,輕描淡寫放了段錄音。

錄音很清晰。

無論是用頭撞擊牆壁的聲音,牙齒哆嗦打顫的聲音,還是不絕於耳的嘶吼和求饒聲,都很清晰。

“這是分鐘前的錄音。”江語情說。

“拷問間裡有十六隻簽了契約的惡鬼,各有各的喜好,除了殺人外,管理局不會管它們想怎麼玩,至於犯人,”她話音一轉,緩緩道,“我們不會給他們設置手銬腳鐐,除了死,他們也什麼都可以做,非常自由。”

江語情說完,視線掃過所有人,最後落在鏡頭上。

這段話有很強的提醒意味,超管局的管理層內部有諸多分歧,但有一點是共識——與鬼神相通從不是害人的捷徑,拷問間就是給草菅人命的通靈師設置的。

當然,必要的時候也會提供給草菅人命的普通人使用。

沈笑笑趴在前麵的椅背上,好奇問道:“那張添和向南枝,還有朱欣雲呢?他們怎麼辦呀?”

江語情:“這人的情況各有各的複雜。”

“他們目前已經被公安局拘留,接下來超管局會派專業人士對接,另外大家不用擔心張小粱與李程,無論是最基礎的生活還是受教育問題,超管局都會全程跟進。”

“最後,關於陳凝,”江語情頓了頓。

“半小時後五陵觀觀主會親自直播降靈,拘回陳凝靈體,破其下輩子事運,在拷問間接受十年監.禁。”

話音剛落,直播間人數少了一半,大家都去蹲降靈直播了。

坐在薑厭身後的沈笑笑發出分外浮誇的感歎:“哇,是五陵觀觀主耶~”

薑厭側眸:“你認識?”

沈笑笑嘿嘿一笑:“是我和姐姐的師父,英姿颯爽大美女,長發西裝超長腿,賊酷!”

薑厭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她轉過身,把窗戶拉開了些許。

現在是淩晨一點,天色很沉很黑,但並不壓抑。空氣中終於不再有筒樓裡那揮之不去的腥臭味,薑厭深吸了口氣。

甚至有股很淡的甜香。

但現在大巴行駛在柏油馬路上,四周乾禿一片,遙遠的野花香飄不到她身邊。薑厭垂下眸,看到了那朵桃花,它不知何時從她的衣兜飄回了肩膀。

小桃花束手束腳地躺在她肩膀上,花瓣上有滴露水,儼然有越來越大顆的趨勢。

薑厭盯了它幾秒。

薑厭把它扔出窗外。

*

這次大巴一直開到末尾,才到了薑厭所在的小區。

薑厭下車的時候,天邊剛出現第一抹曙光。

她看了眼手機,五點半,氣溫有些涼,但空氣很好,風也很舒適。

小區一側的早餐店人滿為患,十分熱鬨,承載了晨練的人與上班族的日常。

薑厭排隊買了份燒麥,拖著行李箱走進小區。

小區裡有幾個正鍛煉的老太太,其中一個老太太看到薑厭突然眼睛一亮。

她遠遠吆呼起來:“妮子你這是去哪啦?”

薑厭走近了,老太太發自內心感慨:“像你這麼勤奮的孩子現在少了哦,這麼早是剛出差回來啊?”

“累壞了吧?”

薑厭微微側目,正要說話,老太太托出了自己打招呼的真實目的:“妮子啊,上次回去後我是怎麼想怎麼不對!”

“你上次那滿身泥真是掉下水道弄的啊?你說說這年代竟然還真有掉進下水道的人——哪兒的下水道啊??”

老太太滿眼好奇,薑厭好心道:“你要不聞聞。”

老太太摸不著頭腦:“聞聞?”

薑厭抬起袖子,放在老太太鼻子前,還把袖子上的味兒往那邊扇了扇。

“聞到了嗎?”

老太太猛吸一口氣:“聞到了!”

薑厭:“什麼味道?”

老太太細細回味:“有點腥…”

“你是剛去過水產市場了?”

說完她又湊近薑厭袖子仔細聞了聞:“好像還有點臭?”

筒樓的腥臭味浸上薑厭衣服了。

薑厭含笑點頭:“這下知道了嗎?”

“我就是掉水產市場的下水道了。”

老太太:“………”

老太太們:“……….”

她們捏著鼻子光速跑遠,直到隻能模糊看到薑厭背影才喘著氣停下步伐。老太太順好胸口,剛要感慨,就看見滿眼提防的老姐妹們。

她迷糊了:“你們乾啥恁個看我?”

“妹啊,”老太太們痛心疾首,“你被熏上味兒了啊!”

再一次一路暢通無阻,薑厭麵無表情地回到家,洗了一個小時的澡,而後躺床上睡去。

這幾天她就沒睡過好覺,再加上剛熬了個通宵,薑厭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起床後,她先是學著網上的步驟把幾件衣服全部放洗衣機裡洗了,而後點了份外賣。一小時後,隨著叮的一聲響,薑厭放下空了大半的外賣盒,哼著小曲兒把幾件旗袍從洗衣機裡拿了出來。

小曲兒戛然而止。

薑厭有些不敢置信地蹲在地上,幾個呼吸後,她把衣服緩緩提起來,甩了甩,再次凝神看去,確定自己真的沒有看錯。

她的衣服上出現了好幾個指頭大小的洞。

洞的周圍全部抽絲了,薑厭把指尖戳進這些洞裡,指尖一勾下滑,抽絲範圍瞬間變成了拳頭大小。

薑厭的臉黑了。

她覺得自己必須去超管局問問工資問題了,參加節目理應會給點錢吧,雖然何清源把她從博物館帶出來,但她認認真真參加節目就已經是極大的回報。

錢的事是另外一碼。

何清源先前給了她七千塊錢,她買了衣服鞋子諸多物件,現在剩下千多已然非常節約。

錢的問題已經刻不容緩。

手機上有程光半小時前發來的消息,又可以去領獎了。

薑厭出門前把準備扔了的比石頭還硬的燒賣,又塞回了冰箱。

薑厭到超管局時,程光沒和上次一樣看手機裡的直播。

他遠遠朝薑厭揮了揮手,待薑厭走近,就推開老破小的門,一聲不吭地帶著薑厭往裡麵走。

一樓樓梯間外的何清光這次依舊在聽戲,見兩人來了,直接丟了個上樓要用的桃木符。

薑厭以為何清光會找自己理論,畢竟她先前借口說把凝靈丹全吃了,可她在直播時卻把一顆給了程光。

但何清光什麼都沒有說,閉著眼睛躺在老式搖椅上,搖晃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薑厭上了電梯後,再次看向何清光,正好看到這老頭吹胡子瞪眼地看著自己,但不知道是被當場捉包,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何清光瞪完又閉回眼,看起來沒太有心情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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