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無愛 他是來觀賞愛的。(1 / 2)

幾人帶走小朋友後, 先去遊樂園的休閒娛樂區買了些吃的。

所幸第一天虞人晚和穆望拿到的手指頭夠多,再加上每人都獲得了通關獎勵,所以哪怕今天沒有獲取遊戲幣的途徑,大家剩餘的遊戲幣也足夠。

大家並不擔憂開銷。

一陣挑挑揀揀, 小薑厭坐在了華夫餅攤位前。

新鮮出爐的華夫餅鬆鬆軟軟, 奶香味十足, 表麵還點綴了奶油和草莓,小薑厭咬了一口後, 問薑厭在鬼屋裡都玩了什麼。

薑厭言簡意賅地說了說。

因為當時的場景隻有薑厭和虞人晚在現場, 因而其餘人也好奇得緊, 自覺圍成一圈像是聽故事一樣聽薑厭講。

雖然經曆的時候總擔心時間不夠, 但講起來還是很快的。

從頭到尾講一遍也就五分鐘, 語閉, 薑厭喝了口水。

“就是這樣。”

小薑厭托腮想了想,發現沒有什麼想問的, 於是“哦”了一聲。

可沈笑笑有問題, 見沒人提問, 她連忙舉起手:“薑厭姐, 我有問題!”

薑厭抬起眸:“說吧。”

沈笑笑立刻道:“我是想問那個心臟起搏器,你當時為什麼要拉滿它啊, 關掉不可以嗎?”

“因為拉滿而過載爆炸,這是在暗示劉憶恬的人生嗎?”

沈笑笑分析道:“不斷渴求母親的愛,瘋了一樣地渴求愛,他死的時候不是不愛,而是非常愛,他是在最愛的時刻死掉的!”

“——是這個道理嗎?”

薑厭瞥了她一眼。

沈笑笑滿臉期許:“是嗎是嗎?”

片刻,薑厭淡淡道:“或許是。”

“隱喻大概就是你說的那樣, 不過當時沒必要想這麼多,”薑厭接過小薑厭吃了一口就嫌棄遞過來的薯條,繼續道,“從目前拿到的線索來看,劉憶恬的真實性格和具體思想根本無法分析透徹,大多是我們的想象,所以兀自判斷怎麼操作心臟起搏器不可取。”

“我當時把它推到最滿是因為有提示。”

薑厭解釋道:“那個起搏器上刻了行小字,標明了這個起搏器的運行機製,一旦推滿就會因為過載於短時間內爆炸。”

“這句話顯然是提示點,而爆炸大抵也符合劉憶恬的心態,於是我就讓它爆炸了。”

沈笑笑恍然大悟。

夜幕降臨得很快,雖然現在距離早上起床隻過了幾小時,但在夜色的映襯熏染下,眾人對這個時間流速接受良好。

吃完晚飯,眾人走向酒店。

從外邊看,酒店依舊如宮殿般華麗無比,依舊是層,每層的陽台上依舊站滿跳舞的玩偶,它們表情愉悅,音調甜美,歡迎語一字未變。

“童年的歡樂是我的骨髓…童年的痛苦是我的養分…”

它們歡聲笑語,載歌載舞。

薑厭細細聽著歌詞,先前那如同說分屍的歌詞再次唱響——

“我的顱骨藏在肮臟的地毯下,我的肋骨被遺忘在下水道裡,我的皮毛與老鼠一同起舞,我望著天邊的火燒雲,我望著天邊的火燒雲!!”

迎著玩偶們揮舞的雙手,薑厭走入酒店,眾人也相繼進了酒店,回到各自的房間。

一回到酒店房間,沈笑笑就疲憊地撲到床上。

大概是偷聽到了昨晚的對話,小笑笑今天一直沒什麼精神,她沉默地收好輪椅,緩慢地走去衛生間洗了洗臉,而後躺在了沈笑笑旁邊。

薑厭倒是不覺得累,坐了會兒就起身開始找線索。

鬼屋都通關了,完整的故事線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薑厭想了想走到衛生間,摸索起洗漱台上的鏡子。

當時劉憶恬的房間就藏在廁所鏡子後,所以他的故事線可能也藏在這後麵。

可薑厭摸索了好一陣也沒找到類似機關的東西。

這會兒小薑厭走了進來。

她昂頭看了看鏡子,明白了薑厭在乾什麼,於是轉身幫忙找起來,分鐘後,小女孩瞥了薑厭一眼,慢吞吞抽出了鏡子正對麵的一塊白瓷磚。

“也不難嘛。”

她拿著手裡的磚片扇了扇風。

薑厭笑了下,走過去,垂眸拿出了磚後的東西。

磚後是一張薄薄的紙,紙上寫滿了字,故事是以第一人稱寫的,最後一行的結尾是個逗號,也就是說這張紙上的內容並不完整,其餘內容大概在其他兩個房間裡。

薑厭走出衛生間,拿起桌上的手機。

此時群裡已經有人發了照片,是虞人晚發的,照片上是白紙內容的後續。

薑厭當即也把自己手裡的信息拍了照發到群裡。

分鐘後,群裡傳來穆望發來的照片,趙柯普不好意思地解釋道:「藏在空調外機裡了,讓俺們好一頓找,應該沒晚吧?」

「沒晚。」

薑厭回完話就把這兩張照片存進相冊,而後比對著自己手裡的那張開始看。

劉憶恬的故事不長不短。

因為是以第一人稱敘述,所以所有故事皆在劉憶恬的視角下,他不知道自己這輩子是否擁有過愛,因為從沒有人明確告知過他。

那邊沈笑笑也看到了群裡的信息,她下意識讀起來。

“我叫劉憶恬,”沈笑笑說,“我是一個奇怪的人,是一個,所有人聽到我的名字都會以為我是女孩的男孩子。”

“我是一個男孩子,我出生在一個奇怪的家庭。”

沈笑笑念道:“從我有記憶起,我就睡在一個狹窄的房間裡,隻要爸爸把那扇厚重的門鎖上,無論我怎麼哭喊都沒有用。”

“他們的世界很安靜,隻有我的房間在掉牆皮。”

“但我也沒有那麼可憐,白天的時候我是可以出去的,我經常在家裡走來走去,很偶然的情況下才會碰到我的母親,她是這個屋子裡最奇怪的人,她竟然把一隻貓當成自己的孩子,還叫她恬恬。”

“我知道恬恬是誰,她是我早死的尚未謀麵的姐姐,爸爸是這樣告訴我的。”

沈笑笑認真分辨白紙上歪歪扭扭的字,慢慢地念道,“可是貓咪不是我的姐姐,它是很久很久以前,在我沒有出生以前,媽媽從垃圾桶邊撿回家的。”

“它身在福裡不知福,調皮,護食,從不親人,對所有人都呲牙咧嘴的,它經常把媽媽的手抓出血,胳膊上也是一道一道的,爸爸說這是媽媽活該。”

“可媽媽從不說話,隻是像抱小嬰兒一樣抱著恬恬,然後低頭親它毛茸茸的小腦袋。”

“你們沒有經曆過,那個畫麵真的讓我好難過,我想跟媽媽說話,還想給媽媽上藥,我想睡在媽媽身旁,就像電視裡的那樣,拍著媽媽的背哄她睡覺,可我剛走上前,媽媽就轉身回了臥室。”

“媽媽從沒有跟我說過話,一句話都沒有。”

“我早就習慣這點了,但那次也不知道怎麼的,我站在媽媽房間外哭了好久,哭到媽媽走出來,哭到我露出希冀的笑容,哭到媽媽麵無表情地從我身邊離開。”

“那年我六歲,我還不明白什麼是恨,但已經開始恨了。”

讀到這裡,沈笑笑的話音頓了頓,看向第二張白紙,但她沒有立刻接續地念,而是等了片刻。

終於,她又念起來了。

“我恨恬恬,也有點恨媽媽。”

劉憶恬在紙上寫道:“那天過後不久,爸爸給我看了一些奇怪的視頻,視頻裡的貓發出淒厲的慘叫,皮毛上沾滿了血,內臟從身體裡往外流,流到地上,我很害怕,但爸爸非要我看,他說如果我聰明些,恬恬就會消失,恬恬身上的愛就會轉移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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