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嬸嬸看到程瀾很是高興,她在總部確實是人生地不熟的。
程瀾比她還不熟地方,但至少這個人是認得的。
兩人結伴一起在招待所附近散步,隨便聊聊天。
林景南則去負責記功的機關幫忙去了。他現在手還半殘,彆的乾不了,這個還是可以的。
馬胡子的記憶能作為他們二連記功的佐證。
一連的雖然也來了人,但畢竟不是在全連的高度。和他一樣是排級,他可以去幫著補全。
真讓他成天閒著他也難受,乾脆來這裡報到。
馬嬸嬸小聲對程瀾道:“如果這一次老馬能到副營,我們就能分到房子。我就不用再回去了。”
她是把三歲的老大把放家裡讓老人看著,然後來部隊看孩子他爹的。
如果能分到房子,就能讓家裡把老大也送來。
程瀾不清楚具體情況,隻道:“嗯,預祝你們能心想事成。”
中午吃飯除了閆淑芬吃單位食堂,其他人都回來了。
林景東等眾人下了桌,跟著林師長進了書房,“爸,秦柳來了。”
林師長抬頭,“那你沒叫她回家吃飯呢?”
“這、這不好吧?”
林師長想了一下,家裡還有個大兒媳,讓到家裡來是不大好。哪怕大兒媳不回來吃中午飯。
“她是來看小墨的吧,那你帶去外頭見見。她在哪裡安頓啊?”
“她吃住在旅館裡。”
“嗯,那你帶小墨去旅館找她吧。我之前讓你給她寄的兩千塊,她收了麼?”
林師長也屬於事後被告知大兒子和秦柳離婚的人。
他其實是不讚同的。
畢竟那些年是秦家人照顧了他們一家。而且老太婆最後的時光也是秦柳貼身照顧的。
這種一起守過婆母孝的,老規矩都屬於不能休棄的。
當年孫女才五歲,為了不讓孫女跟著去受罪,閆淑芬和兒子離婚,和林家劃清界限,帶著孩子回了娘家。
這個他沒什麼意見,一來孩子確實太小了,他不是也把幺兒送到老程那裡避禍去了麼。
一開始隻對外說走丟了。
直到秦家能庇護,他才敢托人帶信給老程。
老程才讓景南秋收後給送些糧食來貼補他們。
二來,林家當年遭難,也沒有拉著閆淑芬和親家一起遭罪的道理。
但是,離都離了就各自安好嘛。大不了把孫女兒接回來也就是了。
可大兒子非說他們是青梅竹馬、感情深。當初說好的,是假離婚。
至於和秦柳,那是因為大冬天的秦柳掉河溝裡去了,他路過救人。
鄉下規矩大,周圍的人說是黃花大閨女都讓他抱過了。秦家就要拉著他負責任。
但他心頭想著的還是前妻閆淑芬。
回城前他又和秦柳離了婚,回來找閆淑芬。
弄得他十分的愧對秦柳和秦家。閆家他可不愧對!
他很是擔心寄去的錢被秦家退回來。
不過還好,林景東點頭道:“我寄過去他們收了,沒退回來。”
“哦,那就好。那她手頭至少還有點錢。”那錢是林景東補發的十年工資的四分之一。
林景東道:“她上午給我打電話,說想見小墨。我說明後天是周末,明天再安排。小墨可以送去見她,但我不能去。”
他要是去了,淑芬肯定要不高興跟他鬨的。
因為,秦柳比她年輕八歲還和林家人共過患難,她有些擔心。
林師長想了想,“正好景南在,讓景南帶孩子去吧。可以後景南要是不在呢,難道老子替你跑一趟啊?更不能以後就不讓秦柳見孩子了。她怕也是忍不住了才會跑來的。”
“不敢勞動爸爸。我尋思到時候要不就讓小琅或者瀾瀾帶小墨去。”
林師長白他一眼,“你倒挺會安排人的。”倒也是個辦法。
又想了下,“那總得讓她們認得秦柳吧。不然回頭大小孩子一起讓人販子拐騙了怎麼辦?”
林景東道:“瀾瀾今早跟著景南在軍區門口看到過秦柳。而且她那麼聰明,哪是容易被拐騙的?至於小琅,我還不知道她肯不肯去。”
淑芬一直把自己和秦柳那段視為背叛,而天天在她跟前晃的小墨就是活生生的罪證。
小琅肯定是要和母親站一邊的。
林師長道:“所以你根本是想讓瀾瀾去嘛,但你媳婦兒可不興為此小氣。”
“不會,我會說清楚。”
“那什麼時候告訴小墨?”
“等下午放學後吧。”
下午程瀾沒出去,她借了林琅的錄音機和磁帶聽英語。
磁帶的內容是經典電影片段,閆淑芬托人給女兒弄的,讓她聽著練練語感。
如今英語還不太受重視。不過既然要改革開放,重視世界通用語英語就是必然的發展。
林琅的東西挺大方的,程瀾過去一說她就借給她了。
“嗯,你也練練語感。我媽說回頭有地方放英語電影再帶我去看,到時候把你也叫上。至於我背的單詞,是英漢大詞典裡的。你要看也可以拿去看。回頭我教你怎麼認音標,怎麼發音。之前我有個英文家教,但她半個月前落實政策回北京去了。我媽正托人在找新的。到時候後咱們一起上課。”
“哦,好。”
“來來,我教你二十六個英文字母怎麼念。”
等教完了這個,林琅手放到鄧麗君的磁帶上。本來想叫程瀾趁著下午爺爺上班去了聽一聽的。
爺爺可聽不慣鄧麗君的甜美歌聲了,說簡直是精神鴉片,是對岸發射的糖衣炮彈。
可是想起程瀾爺爺才剛去世,便把手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