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生生把皮鞋給穿廢了。
哈,她都能想到勤勞給自己擦車子的林墨是什麼樣的了。
吃晚飯的時候,林景東道:“爸,我下午給昌偉打了電話。但他很固執,還是覺得錦熙考大學就是不想要那個家了。”
這樣的人,實在有些沒法溝通。
林師長皺眉,“怎麼這麼想呢?”
閆淑芬道:“層次不同,想法也不同吧。在錦熙看來她是墮了階層。在昌偉看來雙職工家庭的日子已經很好了,何必還要折騰呢?”
這確實是時代的錯位。還好,小琅不用麵對這樣的事。
等她考上了北二外,自己在她外公的門生裡捋一捋,看看有沒有在北京的外交|部發展得比較好的師兄、師姐。
到時候讓他們照顧著些,那跟著他們接觸的人群也是同一個層次的。
林琅道:“那姑姑還能去高考麼?”
閆淑芬道:“你姑姑決定了的事,一定會堅持的。不過爸,聽說有人臨上考場出狀況的。要不,到時候想辦法讓她回成都來考?這樣後勤工作我一並就做了,也不至於出什麼岔子。”
小姑子是比較自我的人,肯定不會因為丈夫、兒女的反對就不考了。
但得防著肖昌偉讓她複習了卻上不了考場。複習了一年臨到頭上不了考場可就太慘了。
林師長眉毛一立道:“他敢!”
夫妻之間該溝通就溝通,但這種手段他看不上。
“我沒說他一定會,就提醒一下。”閆淑芬點到為止,彆回頭說她挑撥人夫妻感情。
閆淑芬聽同事講的是,有個女知青嫁到農民家裡了。一開始那家也不支持她參加高考,但她執意要考就沒有多加阻攔。
但臨到要進考場了,準考證找不到了。
聽了她轉述的故事,林師長沉默了一會兒。
“讓她多加小心就是了。”
高考在哪裡考是有規定的,得跟著戶口走。不是你想在哪考就在哪考的。
譬如知青,插隊的時候戶口也轉了,那就得在插隊的地方考。
等林錦熙在電話裡聽到父親的轉述,楞了一下道:“看來大嫂也沒多討厭我啊。”
兩人之前吵得是真挺厲害的。
“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她也不是一心就盼著你不好的。隻不過你要把兩個孩子留下,確實踩到她底線了。”
十月的日子過得順順遂遂的。
十月底程瀾等人考完了半期考試,都比較的放鬆。
大院裡的小夥伴們商量周末去哪裡放鬆一下,也得張弛有度嘛。
程瀾他們三姐弟自然積極參與。這種集體活動除了程瀾被阿姨們猜忌的時候,他們一場不落的。
正說得起勁,崔阿姨過來叫他們,“首長喊你們三個回家。”
三個人莫名其妙,什麼事啊?
但既然老爺子叫了,三姐弟便都跟著崔阿姨回去了。
一進門程瀾就發現林師長臉色不大好。怎麼,錦熙姑姑那裡還是鬨到要離婚的地步了?
再一看,大伯和大伯母臉色也不大好。
然後林景東開口了,“剛才接到通知,景南訓練的時候受傷了。現在人在醫院裡手術。但是馬上要進行一次全軍大演習,我和爸都走不開。”
說著看看三姐弟又道:“小琅高三,你就彆去了。瀾瀾和小墨跟著淑芬去看看吧,趕緊去收拾行李。”
程瀾的臉色也唰地一下就變了,“嚴不嚴重啊?”
都手術了,肯定嚴重。
她其實是想問有沒有生命危險,但這話聽著就不吉利。
林景東道:“腰部中彈。”
“怎麼會這樣?”程瀾喃喃道。軍校訓練沒有保護措施麼?
林景東壓低聲音,“其實他是去協助緝毒警抓毒販的時候受傷的。但對外不要講,傳揚出去婦孺容易招致報複。”
林琅趕緊道:“哦,我們知道了。”
林景東那裡出麵買的臥鋪票,當晚他們三人就踏上了去雲南的火車。
抵達後又坐上軍校來接人的車子,直奔軍醫院。
開車的士兵在火車站其實是一看到程瀾就揮手,然後說他是軍校派來的。
程瀾見對方盯著自己說話,忙說她們正是林景南的家人。
然後就上了軍用吉普車往醫院趕。
但開車的士兵路上等紅綠燈時忍不住從後視鏡多看了程瀾兩眼,有些納悶的樣子。
程瀾已經從他口中得知小叔手術很成功,剩下就是慢慢休養。
於是問道:“解放軍同誌,有什麼事麼?”
“嗯,我方便問一下你是林景南的什麼人麼?”
這話惹得閉目養神的閆淑芬也睜開了眼,“她是景南的侄女,我是景南的大嫂。有什麼問題麼?”
“嗐,這家夥!他把他和小姑娘的合照放在桌上還跟我們說那是他女朋友。幸虧我看你的樣子挺小,沒敢直接開口喊嫂子。”
一開始他說他來車站接人,領導還問他認不認得林景南的家人來著。
當時他怎麼說的?
“林景南的女朋友我們天天在照片上看到,一眼就能認出來。”
在出站口他確實一眼就認出來了。
那麼漂亮,又那麼高。在人群裡真的是一下子就看到了。
但一看到就覺得比照片上小了幾歲的樣子。
他那聲‘嫂子’都到喉嚨了又咽了回去。
幸好沒叫,合著是他侄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