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 392(一更) 涼州計劃(2 / 2)

陸苑:“……”

什麼主動權?讓彆人無力還口的主動權嗎?

她穩了穩神情,這才開口回道:“等虞從事抵達涼州,按照當地的情形再行調整計劃也不遲。”

不過說到開拓河西四郡和語言,陸苑隱約想起,當年來到湟中躲避隆冬寒凍、而後投效到喬琰麾下的羌人之中,有一個名叫薑唐的姑娘,在語言學習上的本事尤其高,還被喬琰專門列入了潛力股的行列。

如今倒是也可以看看能否將其委任起來派上用場了!

陸苑很清楚,下屬的特殊性和任務的極具挑戰性,讓她在未來的幾年中絕不可能有安穩的日子過,可她既已從喬琰的手中接過了這份重任,更帶著她希望自己真正站在人臣高位的寄托,她總要用好自己手中的每一份資源才是!

陛下是欲戴天子冠冕必承其重,她們這些下屬也絕不能落後太多了!

抱有和陸苑一致想法的並不在少數。

秦俞任職大司農,相對來說是在適應職位權柄上需要花費的時間最少的。

她原本就對這部分的工作堪稱得心應手,作為屬官的田疇也並未做出任何一點拖後腿的舉動,已快速將從漢中運送來的糧食登記入庫,而後投入到了今年的春耕之中。

喬嵐的宗正職位暫時需要負責督辦的事項不多,和喬亭一道先將廷尉的職責給落實到位。

長安城中原本負責督辦律法製定的幾人,除卻陳群還身在洛陽外,其餘歸並入了廷尉司下屬。

而蔡昭姬則帶著這個被刪減功能後的少府,黃月英帶走分出去的工部,各自展開了新的工作。

這些走馬上任的女官所表現出的各司其職,簡直像是一種無聲的鞭策。

就算真有人想要遏製住喬琰發展女官將他們取代的趨勢,他們也無法在這位陛下的強權之下做出任何一點立不住腳跟的反抗,唯獨能做的不過是讓自己順應時局,表現出一派足夠有說服力的本事。

一時之間,這長安城裡倒是形成了一種暗潮湧動的競爭。

喬琰對此是喜聞樂見的。

正如她在幾日後的早朝上所說,她之所以沒有對洛陽做出什麼增兵支援的舉動,隻是給了荀彧決斷軍政事務的自主權,實是因為,此刻的冀州和兗州都勢必因為她這突如其來登基的消息持以觀望態度。

她若不能穩定住長安的局勢,那便是給了他們長驅直入的機會。

可她將這個天子之位坐得越是穩當,對方也就越不敢在此時輕舉妄動,反而變成了這新帝登基後用來立威的存在。

所以這長安城中的百廢待興,恰恰是另外一場沒有刀劍對峙的戰鬥。

這話說的著實不錯,隻因在此刻的鄴城朝廷上,已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氣氛之中。

是鄴城的朝廷,而非袁紹的大將軍府。

相比於喬琰的下屬在陸續得到了委任後的積極奮進,此地明明也不儘然是老臣當道,坐在上首的天子還是個年輕人,卻愣是顯示出了一片頹唐且迷茫的狀態。

喬琰……登基了?

不隻是那個玉璽交托之後將國事也一並托付的傳聞,而是實實在在地已經登上了天子的寶座!

傳遞到鄴城的消息裡,信使在劉辯的勒令之下不得不將在長安城內外舉辦的登基典禮和那場夜間煙火都給極儘繪聲繪色地描述了出來。

“他們沒有一個人提出反對?”劉辯的手死死攥緊了身側的衣袍,朝著下方的報信之人看去,急於想要從對方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可就像是這登基典禮的場麵一般,他不知道的時候隻覺自己心中抓心撓肺地想要知道這現實,真聽聞了那長安民眾爭相觀禮,對那位新皇愛戴有加,他就更是難受得要命。

大漢……大漢何以淪落到了今日的地步!

到了這個時候,他哪裡還能記得起自己早年間對喬琰的發怵情緒,和那些因為她那數年送禮所帶來的心理陰影,隻剩下了一個想法。

他必須要勝過對方!

此前大漢東西對峙、各有天子的情況,他還能抱有那麼幾分僥幸的心理——就算鄴城朝廷當真不慎落敗,劉虞看在他也為漢室宗親的麵子上,必定會對他網開一麵。

當不成天子無妨,他可以去做那個弘農王。

可現在是大雍和大漢的對立,在喬琰已對劉虞和劉協做出了妥善安排的前提下,她已沒有任何的必要再對劉辯做出保全!

若真到了兩方攻伐交戰抵達鄴城城下的那一日,必定會是他劉辯的死期。

他怎能不為之驚惶?

他本以為袁紹這等四世三公之家出身的子弟,比起喬琰那等幾乎可以算是沒有背景的存在,不知道要安全上多少倍,卻哪裡會在七年前的洛陽城中料想到今日!

袁氏兄弟內部生亂,早早便各奔東西,甚至鬨出了“紹非袁氏子”的笑話。

袁紹當年便手握冀州青州,如今竟然還是隻有這樣的地盤。

反倒是喬琰一州一郡征討作戰,今日何止是有了這樣廣袤的領地,還名正言順地成為了這天下的主人。

不!她這叫什麼名正言順!

明明這世上還有一位大漢天子在呢!

這天下效忠於大漢之人本應當將她視為叛逆才對。

可劉辯聽到的卻是那報信使者說道:“若您說的是盧公、黃公和皇甫將軍等人的話……他們都未曾表露過什麼反對的態度。”

盧植甚至因喬琰將國號定為大雍的緣由出自尚書中的那一句,將這一句話又給專程謄寫了一遍,掛在了那弘文館中。

不過這一句話若是再說出來,對劉辯的刺激可能就有點太大了。

此刻這位漢室天子的心緒便已是一番風浪翻湧了。

本是表示帝王是非分明的垂旒都沒能掩蓋得住他在這一刻蒼白慘淡的麵色,和額上已經泛起的一層冷汗。

他死死地盯著那階梯之下的信使,問出的話卻是衝著袁紹而去的,“大將軍,你有何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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