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遇張騫 一句對公主的承諾。(2 / 2)

李息也不敢全然相信他,於是道:“很好,那我就告訴你,如今這上穀城內埋伏了十萬兵馬,隻要匈奴人敢攻進來,就讓他們有去無回!你將這個消息告訴你們的左賢王,我便相信你的投誠。以後你可以在大漢過上每天吃麵的日子。”

探子點頭:“你說話算話。”

於是探子返回匈奴營帳,告訴了左賢王,城內有十萬漢軍埋伏,萬萬不可攻城。左賢王想到之前的遼西郡和漁陽郡同樣有眾多兵馬守城,便信以為真,準備連夜撤退。

而探子則趁著左賢王撤退的時候,悄悄的返回了上穀郡,從此當一個大漢人。

左賢王不信邪,繼續向西前進尋找可以攻破的漢朝邊郡,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了定襄郡。他想到漢軍居然敢攻入龍城,那麼他就要從定襄郡攻入,直接打去漢朝的長安,活捉他們的皇帝!

這樣想著,左賢王便帶領著匈奴軍前往定襄。

卻不想定襄郡同樣有大軍守城,而守城的將軍,便是那個叫衛青的漢人!

新仇舊恨上心頭,左賢王非常上頭的讓部下衝鋒陷陣,務必要攻下定襄郡。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匈奴軍隊行軍了這麼久,不僅沒有搶到糧食,他們原本帶的糧食都快要吃完了,如今又累又餓哪裡還有力氣打仗?

而漢軍呢?在城裡吃飽喝足了,就等著匈奴人送上門來呢。

衛青觀察匈奴人的狀態,當即下令開城門迎戰,兩萬騎兵齊發,斬殺敵首上千人,左賢王見敵不過,隻能落荒而逃。

跟在衛青身邊的副將張次公就帶人去追,衛青謹慎攔下他:“我們現在的任務隻是守城,萬一他是假裝逃跑,豈不是將空城留給了敵人?”

就算左賢王部隊的戰鬥力不行了,那也還是有多出他們數倍的兵馬,不可大意。

最後大家隻好跟著衛青回城,慶祝勝利。

至於駐守在雲中郡的陳非,守了好幾天,連匈奴人的影子都沒看見。

此時守城成功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長安,劉徹看見信件後,異常高興還對劉璃道:“阿璃,你要的油菜花,好像也被他們找到了,這時候正好是收的時候。衛青他們安排了將士們將那些油菜都砍下來,正安排人送往長安呢。”

劉璃聽後,很是驚喜:“太好了!”

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將油菜花種子給收集到,那她是不是可以繼續投入製油大業中了呢?

榨菜籽油的原理和做蔗糖的工序差不多,但也差很多。

劉璃先按照《天工開物》中的插圖,將榨油需要的設備給畫了出來,交給工匠們去做,隨後就期待著這些菜籽運送到長安的時候。

按照《天工開物》裡麵的記載,榨菜油需要先將種子曬乾,將雜物篩選出來,然後再用大火烘乾,蒸發掉水分。

最後進行壓榨沉澱,菜籽油就出來了。這個步驟看上去還挺簡單的,但是劉璃知道實際操作起來會很難,特彆是翻炒和壓榨這一塊。

因為菜籽越多,榨出來的菜籽油也會越多,所以至少需要50斤的菜籽來榨油才行,這就需要翻炒的人力氣足夠大。

劉璃儘可能的將壓榨菜籽油的過程寫詳細了,方便宮人理解和操作。

等那些菜籽送來長安的時候,上林苑那邊的設備基本都準備好了。劉璃從太學院請了幾天假,在上林苑呆了幾天,親自督導宮人們進行榨油。

幸運的事,經過一係列的程序後,這些種子確實出油了。不幸的事,菜籽太少了。

而且因為大家都是第一次做,沒什麼經驗,浪費掉好多的菜籽。

劉璃之前也了解到,目前大漢種植芸苔菜的農民,是為了吃芸苔的葉子,還不知道芸苔的種子可以榨油。

所以想要更多的油菜種子,那隻能鼓勵大漢的百姓多種油菜了。

將從邊關運送來的菜籽都榨乾之後,劉璃大概得到了20斤左右的菜籽油。她讓膳房的人用菜籽油做了一頓飯菜,吃著也還蠻香的。

又完成了一項工程,劉璃頓時覺得心情愉悅,她拿出自己待辦事項小本本,將榨菜籽油給劃掉。

“咦,係統,之前的紅砂糖和菜籽油,應該都屬於化學變化吧?畢竟從一種物質變成另外一種物質。”

【是的。】

“那為什麼不給我積分獎勵?”

【需要給物質命名,才可以獲得獎勵。】

隨著係統的聲音結束,劉璃的眼前出現了幾張卡片,她腦子想著查看,那幾張卡片就在她的眼前一一排開了。

這些卡片上麵分彆寫著“建陵紙”、“上陵酒”。

後麵還有兩張卡片是灰色的,標注未命名狀態,需要劉璃給紅糖和菜籽油命名才行。

劉璃想了想,給自己做出來的紅糖取名“小紅牌紅糖”,又給菜籽油取名“菜菜籽油”。

【叮,宿主製造出紅糖,並命名為小紅牌紅糖,獎勵積分1000點。】

【叮,宿主製造出菜籽油,並命名為菜菜籽油,獎勵積分1000點。】

這兩樣東西居然隻有兩千點積分,劉璃有點嫌少,感覺係統越來越摳門了。

一晃眼的時間又到了十二月末,新的一年又要到了。下一年便是公元前128年,劉璃9歲了。

新年過後不久,便有從邊郡傳來的書信,說清楚了目前匈奴駐紮的情況。

因為秋天的時候沒有搶到糧食,匈奴人竟然選擇了在春季來進犯了。守城的將軍都沒有懈怠,目前李廣軍在上穀郡和匈奴人交戰。

劉徹收到戰報後,當即攤開邊郡圖,而後開始給邊關的各將軍下命令。車將軍衛青,和將軍陳非一同突襲匈奴軍守備薄弱的河南地。

隨後讓他們自己根據戰況調動軍隊,務必要將河南地給拿下,這是他們之前在討論的時候定下的目標。

戰書送到邊郡將軍們的手裡,按照劉徹的命令,衛青和陳非各自帶領兩萬騎兵向西出發,突襲河南地。

隨後衛青向南迂回包抄,配合著陳非的正麵進攻,突襲了匈奴的白羊王和樓煩王。

這一場戰役持續了四個月之久,一直從春天打到了初夏,大漢的軍隊殲滅匈奴數千人,同時也俘虜勸降了三千多人,並且收獲牛羊馬上萬頭。

此番一戰,不僅收複了大漢的疆土,而且將大漢北部的邊防線向外推移到了黃河沿岸,保證了長安國都的安全。

陳非騎著剛剛從匈奴人手中搶過來的駿馬,帶領著他的戰利品,準備去和衛青的軍隊彙合。

突然他感覺前方土丘後似乎有異動,陳非以為是逃跑的匈奴人躲藏了起來,神情倏地一沉,他騎著馬緩緩靠近土丘,亮出了手中的環首刀,隨時準備戰鬥。

因為騎在高大的馬上,陳非的視野也是寬闊的,他很快就看清了躲在土丘後麵瑟瑟發抖的人。

“出來吧。”陳非叫喚了一聲:“你們的王都已經被斬首了,你還躲著有什麼意思?”

似乎聽懂了陳非所的事漢語,躲在山丘後麵的男人猛地冒出頭,然後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你是漢人?”

陳非以手中的環首刀阻止男人再靠近,隨後仔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匈奴打扮,卻長著一張漢人麵孔的男人。陳非質問:“你是何人?”

“莫要殺我,莫要殺我,我也是大漢子民。”男人連忙說道:“我是張騫,是十多年前被陛下派遣去西方尋找大月氏的使臣啊!”

張騫?

陳非聽到這個名字,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你就是張騫?!”

公主曾經讓他去救的張騫?!

張騫連忙點頭:“對,我就是張騫,將軍你……”話到了嘴邊,張騫卻已經熱淚盈眶了,他哽咽道:“將軍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他已經離開大漢數十載了,可眼前的小將軍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他竟然還記得自己。

此時張騫的心裡又感動又心酸,最後竟然當著所有將士的麵嚎啕大哭。

他太激動了,能夠回家真是太好了!

麵對眼前情緒異常激動的張騫,陳非一時間沒有說話,隻等眼前這個男人哭完了,這才開口道:“不是我記得你的名字,是公主命令我找到你的。”

發泄完了情緒,張騫用袖子擦了擦眼淚,一臉疑惑:“公主?哪位公主?”

“自然大漢的嫡長公主。”陳非開口道:“建陵公主曾經命我從匈奴手中將你救下,然後她讓我告訴你,希望你繼續去完成你的使命。我會安排一百名精壯的騎兵護送你去尋找大月氏。”

張騫聽到陳非的話更懵了:“可是……我已經從大月氏回來了啊。”

陳非:“?”

張騫對這位小將軍口中的建陵公主十分的好奇:“這位建陵公主是陛下的哪位姐姐?為何我從未聽說過?”

剛才陳非說劉璃是嫡長公主,而張騫離開大漢的時候,劉徹還沒有孩子,所以張騫理所當然的以為建陵公主是天子的姐姐而非女兒。

“建陵公主乃是當今天子的嫡長女。”

張騫:“額……”

“咳咳咳。”土丘後麵傳來了一陣咳嗽聲,陳非神情一頓:“那邊還有人?”

張騫連忙跑去土丘後,將後麵的人攙扶起來,卻見是一個匈奴打扮的男人。

“這是何人?”

張騫忙道:“堂邑父是和我一同出征的好人,我們曾經一百多人前往西域,如今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話說著,張騫不免又開始抹眼淚。

陳非打量著眼前相互扶持的兩人,想到剛才張騫說的話,停頓了一會兒問:“你剛才說,你們是從大月氏回來的?”

張騫點頭:“對。”

他說:“去歲,匈奴內部大亂,我和堂邑父趁亂從單於庭逃走,便繼續向西找到了大月氏。”

張騫省去了尋找大月氏的過程,長話短說:“大月氏不願意和大漢合作抗擊匈奴,我便從大月氏回來了。因為害怕遇見匈奴人,所以我們特意走了這條路,卻沒想到遇見了小將軍。”

陳非大概聽明白了張騫的話,他微微頷首,讓兩個士兵將張騫和堂邑父扶上馬。

張騫又道一聲:“等等,我這裡還有許多從大月氏帶來的東西,還勞煩小將軍幫忙。”

“還有什麼東西?”陳非見著兩人也不像是還有行囊的人。

張騫指了指更遠方向的土丘道:“就是那個。”

陳非安排了兩個士兵跟著他們去取東西,沒一會兒,他們竟然牽來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動物。

陳非翻身下馬,靠近了打量眼前這個後背上有兩個駝峰的動物,驚訝道:“這……這是何物?”

張騫道:“這個叫駱駝,是大月氏國王贈予我們運送貨物的。”

其他將士們也跟著好奇,紛紛為上來摸了摸這個駱駝。

因為張騫耽誤了點時間,不過之後陳非還是帶著隊伍和衛青的隊伍彙合了。

一路上,張騫得知大漢的軍隊打贏了匈奴人,並且還奪回了河南地,心裡彆提有多高興了。

大軍在新收複的河南地簡單的休息了一下,陳非安排後勤兵給張騫和堂邑父送來吃的,卻見張騫的目光一直遙望著遠處的陰山。

陰山之後,便是匈奴王庭。

“我聽說,你在匈奴生活了十幾年,如今回到了大漢,你舍不得匈奴了?”陳非很隨意的坐在張騫身邊,開口問。

張騫笑著搖頭:“當然不是,我隻是在想念我的妻兒。”

“你的妻兒在匈奴?”陳非詫異:“你當年出使,竟然還帶著妻兒?”

張騫連忙道:“當然不是,我的妻子是匈奴人,是我在匈奴的時候,被匈奴人安排給我當妻子的,我們還生了一個可愛的兒子。”

陳非沉默了。

張騫惆悵道:“去年逃離的時候,我沒來得及帶上她,將她留在了匈奴。如今我回到了大漢,隻怕我們夫妻再沒有想見的可能了。”

曆史上的張騫,在元朔元年返回大漢的時候,很不巧的再次遇見了匈奴,又被匈奴人給抓走了,因此張騫便又和自己的妻兒團聚了。隻有一直到了元朔三年,張騫在妻子的幫助下,拖家帶口的一起逃出了匈奴,返回了大漢。

但是在這個時空,張騫遇見了陳非,便也錯過了他的妻子。

陳非突然開口:“他們在哪?”

張騫一愣:“什麼?”

陳非:“我是問,你的妻兒在匈奴的什麼地方?”

張騫心中隱隱冒出了個想法,但是他又不敢說,便默默地用地上的樹枝大概畫出了匈奴王庭的位置:“陰山後麵大概這個位置,便是匈奴的單於庭。我和妻子曾經就被關在這個地方,他們如今應該也在這裡。小將軍你……”

陳非沉默了一會兒,仿佛在估量著風險,最後他開口道:“我不能保證一定可以將他們救出來,但需要你的配合。”

張騫看著陳非的神情越發激動,最後他倏地給陳非跪下:“小將軍,你若能救我妻兒,我便是當牛做馬,也要報答你的恩情。”

陳非沉著眉將他扶起來:“你不必如此。”

“我曾經答應過公主,一定要救你出來,但是我沒有做到。所以現在我幫你救出你的妻兒。”陳非一臉認真的說。

張騫感激涕零,卻也為陳非擔心:“可小將軍打算怎麼幫我?”帶著軍隊打去匈奴王庭?

顯然不可能啊。

“隻能智取。”陳非道:“匈奴的兩個王被我們殺了,此時的匈奴內部肯定亂著呢,應該沒時間管你的妻兒。讓你的這個匈奴朋友去接你的妻兒,我會帶著人接應他們。”

張騫轉頭看向堂邑父,兩人作為出生入死的朋友,堂邑父自然是願意幫忙的。

當晚,陳非帶著通曉匈奴話的張騫審問了好幾個匈奴俘虜,搞清楚了一些匈奴部落的情況。

衛青知道陳非竟然打算單槍匹馬去救人的時候,感覺這孩子是不是瘋了?

“陰山之後是匈奴人的大本營,你一個人就打算去救人?”

陳非道:“我一個人就夠了。”

“萬一被匈奴人發現,你打算怎麼辦?”衛青試圖勸住他:“不如我們先回長安,請示了陛下之後再做決定。”

“這個計劃隻能趁現在,匈奴大亂的時候進行,等請示了陛下可能就晚了。”陳非堅持自己的想法:“衛將軍,這是我必須要完成的事情。”

“誰給你的命令,讓你去匈奴救人?”衛青不能理解。

“這是我對她的承諾。”

衛青:“???”

“陳非,你如今已經是將軍了,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就開玩笑,我命令你不許去。”衛青想著這個曾經跟在自己身邊的少年,今日竟然如此固執,實在有些頭疼。

陳非緩緩開口:“衛將軍,我們現在是同級,你命令不了我。”

“你……”衛青被氣的說不出話來,怎麼自己身邊都是這樣的犟人?去病是這樣,陳非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