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1 / 2)

伊黎塞納正站在客廳裡給他找衣服穿,聞到這化開的味道,他的動作有一瞬間的滯礙。

哪怕他和言諭之間的距離有十八米,隔著走廊、牆壁、屏風,他都敏銳的聞到了言諭身上濃厚甜蜜的蟲母信息素味。

也許是汗液的揮發和蒸汽的沸騰讓信息素更香甜,伊黎塞納覺得言諭的信息素好像也在升級,如果以前是A級,那麼自從那一夜法拉米冕下來過之後,他的信息素就變成S級了。

在這種屋子裡待著什麼都不做都是一種考驗,是對雄蟲理智的殘忍考驗。

伊黎塞納非常確定,如果言諭現在不貼抑製貼隨便在大街上走一走,他身後都會跟來一群雄蟲。

他實在太鮮美了,蟲母本身就是蟲族雄蟲們無法抵擋的愛意投放對象,更何況言諭比法拉米冕下還要溫柔隨和的多,蟲族對法拉米冕下表述敬愛的同時,對看著長大的言諭有著更為親昵的愛意。

伊黎塞納感覺到自己的費洛蒙在劇烈翻滾,一想到盥洗間裡的言諭,那種畫麵,無論他在乾什麼,他都覺得很難抵抗生理本能的吸引。

這種反應與他是誰、他叫什麼無關,而是與他是一隻S級的高等級雄蟲有關,沒有雄蟲能抵抗蟲母冕下的味道,除非他被閹了。

伊黎塞納擰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疼痛讓他的理智跑回來,他繼續把準備出來的乾淨衣服疊好給言諭穿,言諭現在個子很高了,在一次次發育周的折騰下,骨骼發育的飛快,在雄蟲少年們之中也是頂頂惹眼的那一隻。

可是,蒸騰的香氣不依不饒,仍然在他鼻腔裡環繞,糾纏,在腦海裡翻滾浪潮……

不行,要理智。

……可是伊黎塞納很難保持理智,他近乎貪婪的嗅聞著言諭信息素的味道,放縱理智與情感在腦子裡安靜卻喧囂的打架。

他眼前好像看見水汽氤氳的白瓷磚包圍的狹窄空間裡,蟲母冕下在水中沉浮,後頸那塊兒軟嫩的腺體冒出細汗,那裡會飽含許多蜜囊,一咬下去滿嘴都將會是粘稠醇厚的蜂蜜,用雄蟲尖利齒深深陷在後頸皮肉裡,用溫柔的力量,卷走鮮血和蜜,一同將佳肴抽離飽脹的蜜囊。

然後任性的將雄蟲信息素全部倒灌進去,讓蟲族至高無上的蟲母冕下,猝不及防地沾滿濕漉漉的、可憐兮兮的味道。

這樣的話,那雙原本清冷優美的桃花眼就會變的淚光閃爍。倒映出的,都是這隻作惡多端,肆無忌憚的,惡毒的蜂。

冕下在會迷茫的霧氣裡不知所措,麵對摘掉手套,在永無中走近的白冰寒蜂,會一步步後退至絕路,然後無路可退。

他會抬著眼睫毛,輕聲哀問他你要做什麼,或者說,“不要這樣做。”

畢竟以言諭的性格來說他一定會逃的吧……

然後在要逃跑的一瞬間,被拉住能觸碰到的任何位置,更牢固的困在雄蟲忍無可忍的牢籠裡。

狠狠標記他。

——啪!

……伊黎塞納抬手給了自己一

巴掌,打在臉上。

力氣很大,一整片皮膚都紅了,幾乎是瞬間就比周圍的皮膚高了幾毫米。

不可以這樣肖想他。

太冒犯了,太無恥了。

那是蟲母冕下,是他最親愛的冕下,他怎麼舍得那麼欺負他?

他那麼好那麼好,好到伊黎塞納掏空辭典也無法找出形容詞。

況且他還想起來,那一晚言諭騎在他身上笑吟吟地問他服不服,就那種反應,他真的會被嚇哭嗎?

應該也不會,最大可能性是一拳把自己打暈吧……

伊黎塞納深深呼吸一口氣,忍不住覺得那樣的言諭好像更可愛了。

他強行讓自己放空,兀自去打開陽台的咖啡機,忍著臉疼,手指翻找,一顆顆仔細挑揀出顆粒飽滿的咖啡豆,放進咖啡機裡,握住手柄慢慢搖。

這種最老式的咖啡機需要手磨,是伊黎塞納從荒星係舊物市場淘換來的,一直保留到今天也沒扔,那麼精密的機械構造,就算在王宮裡見不到,是個精美的舊物,

“哢噠”一聲。

浴室門打開,刹那間,甜蜜的信息素迫不及待奔湧而出,如洪流無聲裹挾風雨而來,伊黎塞納渾身上下所有的神經都繃緊了,他狠狠掐自己的手臂,讓自己放鬆,放鬆。

蟲母冕下對他不設防,隻是因為過於信任他,他不能辜負這種信任。

但是伊黎塞納現在有點後悔把言諭帶回城堡裡了。

言諭披著浴巾,用白毛巾擦乾頭發,他沒有用一線城邦最近流行的乾發洗護一體風罩,而是很樸素的自然晾乾。

他向伊黎塞納走過來,“手磨咖啡?”他的語氣很輕快,“聞起來很香,你會做這個?”

伊黎塞納滿腦子都是“香”這個字,他把腫起來的那半邊臉遮擋住,垂下眼眸,長睫毛簌簌顫抖著,沉著地說:

“……嗯,蟲族喝的咖啡豆裡最出名的就是康斯坦茨種,咖啡樹種植在南部星域的一號自治星洲,那裡漫山遍野都是咖啡樹,咖啡果甲蟲族很勤勞,他們以此為生。”

言諭低頭觀察著咖啡豆,伊黎塞納努力保持淡定,繼續說。

“甲蟲們不僅販賣咖啡豆,還做巢穴,他們會往咖啡豆裡吃出一個個小洞,在洞內產卵,一旦卵孵化成幼蟲,幼蟲就繼續在豆子裡吃,不過比較有趣的一點是,咖啡果甲蟲族沒有倫理觀念。”

言諭“嗯?”了一聲。

伊黎塞納忍不住抬眸看他,言諭那雙細長的手揉著白毛巾,手指在黑發裡穿梭,一時間伊黎塞納分不清是他的手更白皙,還是毛巾更白。

伊黎塞納頓了頓,“……沒錯,雌蟲閣下會選擇和自己的兄弟交.配,極端缺乏蛋白質的情況下,他們也會選擇孤雌生殖,不需要雄蟲也能進行繁殖。”

“很神奇,”言諭把白毛巾晾在一旁的衣架子上,捏起一粒咖啡豆左看右看,“那他們的基因很具有研究性,帝國實驗室沒有邀請他們做自體繁殖研究嗎?”

伊黎塞納搖搖頭,“他們不能被研究,咖啡蟲的身體氣壓很特殊,隻要有外力刺破身體,他們馬上就會死亡,所以他們都安穩的做果農,不離開一號自治洲。”

言諭笑了笑,“那我們有機會可以去那裡旅遊。”

“嗯。”伊黎塞納也磨好了咖啡,給言諭倒了一杯,加了精神力鎮定劑,遞到他手裡,“鎮定劑能穩定你的S級精神力,否則你今晚可能會頭疼。還有,咖啡有點燙,要慢慢喝。”

伊黎塞納事無巨細地叮囑他,半邊臉一直隱匿在黑暗裡,燈光勾勒出他俊美的臉部輪廓,如果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他的異樣的。

言諭道了聲謝,捧在手裡,慢吞吞地喝。

霧氣蒙蒙繞在他眼睫毛上,剛出浴的蟲母冕下清新的就像一塊無蟲品嘗過的蛋糕,皮膚冒著水汽,後背的蝶翼也被好好的洗過,翅麵的晶藍紋路看得清血管走向,還掛著水珠,靛藍色如同華麗夜幕的翅膀就這麼愜意的在晚風裡扇動著,連同言諭的心情也輕鬆下來。

少年穿著寬大鬆散的純白襯衣,白棉長褲,修長的腿被鬆鬆垮垮的褲子包裹起來,他光著腳踩在毛絨地毯上,慢悠悠地走向沙發。

言諭喝了一口咖啡,把杯隨意放在手邊,坐在沙發裡,平平常常地打開隨身光腦,開始處理帝國總政所發過來的臨時公務。

現在隨時隨地看光腦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不管他身在何處。

帝國總政所的級彆高於王庭政務處,現在蘭諾調離軍政處執行辦,調去那裡工作,總政所的效率因此提升翻了一番,很難說是蘭諾一隻蟲的功勞,但也絕對和蘭諾的豐富經驗脫不開關係,主要是兩棟樓挨得很近,蘭諾認識的蟲就多了,總能把工作調度的非常協調。

言諭看東西又仔細又快速,手指敲擊鍵盤打字的速度飛快,表情平靜而專注,瞳孔裡反襯出屏幕的白光,像星光一樣閃過他的視野。

伊黎塞納背靠在陽台欄杆上,握著咖啡杯抿了一口,挽風拂過,他的眼神就這樣輕飄飄地轉移到他臉上。

可能是言諭這會兒沒貼信息素抑製貼的原因,他渾身上下散發著淡淡的香,蜂蜜混雜著花蕊的香,讓蟲感覺他那身衣服都是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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